“夫子”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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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关键词：夫子

人 物：中年教师

经 历：用“夫子”的酸劲拒绝灯红酒绿场所，用“夫子”的酸力远离人与人之间的争斗，用“夫子”的酸味抵御庸俗和铜臭。

感 言：“夫子”穷未失志，穷且弥坚，酸而有味，希望自己在将来挣得一个“老夫子”的头衔。

我年近半百，读罢《今日教育》关于“致青春”的征文，不由得浮想联翩，感慨万千。

初登讲台时，更多的是新鲜感和自豪感。我精心备课，仔细批改学生作业，经常工作到深夜。我特别酷爱读书，一直有手不释卷的习惯，这一点深深感染了学生们；加上我是这所中学第一个学中文专业的大学生，也是当时学校唯一的专教语文的教师，因此学生都主动接近我。在不知不觉中，我得到“夫子”的绰号。在同事们眼里，“夫子”的意味褒贬参半，可在学生们心中，“夫子”是有学问的代名词。

成家立业是每一个人的人生轨迹。这个轨迹又与我单身生活时的自由洒脱发生严重冲突。在家庭收入支配方面，我经常与妻子意见不一，甚至因为购书费、茶叶费、香烟费等开销发生口角。可能是学中文的人天生就有“夫子”的秉性，于是，干脆拱手上缴工资卡，彻底让权。此后，家庭收入支配，概不过问。这样，妻子帮我节省出大量时间和精力，我看书喝茶，钻研教学，轻松地做自己喜欢的事。继续过我的“夫子”生活，优哉游哉！

这样，当了十几年的企业学校的“孩子王”，我发现自己的贫穷令人同情。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被聘为中教一级，自1998年始至2000年末，月薪一直保持在三百元以下。一位在机关工作的老同学得知我两口子的月工资加在一起竟不够他付一个月电话费，他深表同情，并着手为我调动工作，可惜我已“挈妇将雏”，由不得自己，只好放弃。

后来，企业学校就地划转，实行社会办学，我的工资得以大幅度上涨，身为中学高级教师，虽待遇也未达到预期的水准，但我打心里感谢政府的宏观调整政策。话说回来，穷者非我一人，古来有之。清朝蒲松龄就曾写诗道出自己为私塾先生时的穷困感受，“墨梁青衫黑，风吹胡须黄。但得一线路，不做孩子王！”老同学还从我身上发现一个秘密，说我混了这么多年，连一个钱夹都没有。

老同事们说我“穷未失志”。可能是我在大家百无聊赖时竟能一头钻进书堆里，令他们佩服；可能是我在异常艰难的环境中丝毫不放弃教育教学研究，并有所感悟，有所成就，令他们敬佩；也可能是我时常心血来潮，写几篇文章并见诸报刊，令他们羡慕。这些本不足挂齿，因为我深知有一些人对读书、做学问和写文章嗤之以鼻，但“穷且弥坚”的的确确是人生真谛。

有好友调侃我“文屁充天酸得很”，“酸夫子”的绰号得以名声远扬。新时代新追求，经济效益和实惠实用是最高追求，谁有闲情去咬文嚼字，文里文乎呢？ “四书”“五经”，诗词元曲，名篇佳作，又有多少人关爱呢？越穷越酸越落伍，范进、孔乙己不就是嘲讽的对象吗？我似乎“酸”得不合时宜，只有再加一把“酸劲”，向郑板桥求助，“咬成几句有用书，可以充饥；培养数竿新生竹，直似儿孙”。这样的自我安慰常常十分奏效。

好在还有人说我“酸而有味”。我就是用我的酸劲拒绝灯红酒绿，用我的酸力远离人与人之间的争斗，用我的酸味抵御庸俗和铜臭。这样有利于我静下心来，去享受大多数人不愿享受的孤独、寂寞和宁静。在独处时，放飞自己的心灵，去感受难得的悠闲、清静和自由。更有利于我集中精力多看几本好书，多思考些问题，多写几篇好文章，多做些有意义的事，有何不好？事实证明，我的酸味也能引起有关教育专家和教育同仁们的关注，在一些省市级重大教研活动中，我发表谈话，他们愿听，我写的文章，大家愿看，同时也给予较高的评价。

我喜欢“夫子”绰号，希望这个绰号伴我终生，更希望自己在将来挣得一个“老夫子”的头衔。

（作者单位：安徽省淮南市金岭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