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着玩等 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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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班级里，都有一个受气包。大志就是受气包。

大苗就喜欢欺负大志。因为大志胆子小，像个小女孩。大苗总是白天硬拉着他，给他讲鬼故事。放学的时候，又躲在大志必经的巷子口，突然跳出来吓他一下。

有几次，大志差点尿了裤子，连书包都撒了手，丢在地上。

自从大志最后一次丢了书包，已经过去三天了。三天了，大志都没来上课。班上的老师让大苗写了检讨，然后拿着，放学后亲自上大志家道歉去。

敲了半天的门，大志的妈妈才开门。他妈妈披头散发，好像很久没梳洗了，憔悴得像个纸人儿。说大志被吓坏了，生了一场大病，在楼上躺着。大苗摸上楼，推开大志的房门。

大志脸朝内，蒙着大被躺着。大苗轻轻地喊了几声大志的名字。大志一动不动，没有回答。

这时，一阵风吹起了屋里的窗帘，门外的大树阴森森地挥着手。屋里的灯，突然灭了。

大苗有点害怕，踩着地板，靠近了大志，轻轻地掀开了他的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着大苗的手力，大志翻了过来。借着月光，只见大志早已死去多时，脸上血肉模糊，眼睛和鼻子烂成了大小四个黑洞，发音的牙齿露了出来。

鬼啊!大苗怪叫一声，夺路而逃。迎面撞到了大志的妈妈。

“大志不是我杀的!”大苗结结巴巴地喊着。

大志的妈妈大喊一声，“什么?大志死了?”

“真的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大苗重复着，都忘了该怎么解释。

这时，大志家的大门突然自己关上了，大志的妈妈朝着大苗的脖子伸出手来。一阵大风，吹起她的头发，狰狞的面孔死人一般惨白，已分不清是人是鬼。大苗心一横，反正自己也说不清楚了。情急之下，拿起了桌上的烟灰缸，朝着大志妈妈的头上狠狠地砸去，一下，两下，血飙了出来，大志的妈妈不动了。

大苗瘫坐在地上，颤抖着，嘴里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人是鬼，人不是我杀的。”

不一会儿，楼上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大志手里抓着一个人皮面具，兴高采烈地走了下来，一边走一边问，“怎么样啊，妈妈，是不是吓死大苗那小子了?”

我是谁

臆先生

王军从一个男人的手中租了一间房。房东交代，房子是父亲的，所以水电、煤气本上都是父亲的名字。王军打开缴费本一看，周德福。

水电，煤气，一个月看表一次。收电费的月月上门，拿着本子在门口喊，周德福!有时候赶上王军正在忙活着，不能马上开门，就只好硬生生地在屋里喊一声，哎!来了!

久而久之，往来收费的，甚至小卖铺的，都喊王军“周德福”。王军觉得很别扭，自己怎么就用起了死人的名字。

这天，收电费的又来了，站在门口大喊，周德福!王军正在上厕所，情急之下大喊了一声，来了。

打开门，王军有点不高兴。他对收电费的男人说，别总喊我周德福。我不是周德福。

你不是?你不是你答应什么啊?你敢说你刚才没答应?

收电费的还挺蛮横。俩人说着说着，就在地板上扭打起来。闹了这次不愉快之后，收电费的倒是不喊王军周德福了。每次来了，都不说话，敲敲门，拿了钱就走。

半年后的一天，王军家里突然停电了。他去了收费站一问，半年没缴电费，电给掐了。

不可能啊，王军说，我每个月都缴了。按时缴的。

不可能，这里的电脑记录不会错，你从去年8月份起，就没缴过了。

8月份?王军回忆了一下，正是自己和收电费的打架的月份。难道此人动了什么手脚?王军连忙报上了查表员的名字。

你说他?不可能，这人半年前就死了!

王军的血忽地一下涌上了头顶，又瞬间冷了下来。他跌跌撞撞地跑回家里，那这半年上门收费的莫非是鬼?他想到了那沉默的人面色里透着青色，半年来从未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见鬼了。王军决定找房东，退房子。

敲开房门，房东听说王军要退房，没说什么，转身进了里屋，可能是去拿合同了。不一会儿，房东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水，说道，爸，你这病，不吃药好不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王军一愣，你说什么?

哎，我知道，收电费的死了，你心里不舒服。但他是脑出血，未必就是你打的那一下造成的。没准是回家的路上，跌了一跤呢。法医都没说啥，你怎么就想不开呢?你看，咱这不常年供着他吗?他在天有灵会知道的。

王军透过房东肩膀，看到了桌子上供的一张遗像，三缕青烟正摇摇晃晃地朝天棚爬去，照片上的脸，居然是他王军自己!

我是收电费的?王军低下头，喃喃自语。

房东拍了拍王军的肩膀，说，你看，又说胡话了，你怎么又成了收电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