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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从梦中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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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7月30日,京剧《王子复仇记》在丹麦克隆城堡首演。演出开始前半个小时,排队等候进场的当地观众就已在古堡门前排起蜿蜒长龙很快,只能容纳500个座位的广场便被坐得满满当当。按当地的习惯,在演出进行中观众是不鼓掌的,然而,演员们的精彩表演居然使这个习惯改变了――两小时十五分的演出中,全场掌声达到三十次。演出结束已近深夜,但观众依然不肯散去,以响亮而有序的掌声表示谢意。全场灯光暗了又亮,演员光谢幕就用去了近十分钟。

演出结束后,丹麦教育部长特意到后台看望了演员,称“中国的哈姆雷特将在丹麦国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丹麦文化界人士,记者及工作人员纷纷向演员、乐师表示自己对该剧的喜爱之情,并纷纷要求签名,合影,闪光灯亮成一片。

闪光灯的中心,自然是《王子复仇记》的主角傅希如。

从筷子到京胡

因为京剧《王子复仇记》,傅希如一下子成了同行、观众和传媒的焦点,许多票友开始四处打探傅希如的从艺经历。京剧艺术有着口口相传,代代相续的特点,京剧的师承很大程度上也与家学渊源甚为密切。很多人据此相信,傅希如很有可能是梨园世家出身。

谈到傅希如的“家学”,倒还真是蛮特别的。他原籍山东昌乐,父亲的确是京剧从业人员。不过,他的工作并不是站在舞台上,而是在台口下的乐池中。在山东昌乐京剧团,傅希如的父亲是一位在当地很有些名气的专业琴师。

傅希如的父亲深知梨园这口饭并不好吃,因此他开始并没有让孩子进入这个圈子的打算。父亲拉了大半辈子京胡,心里却希望孩子好好念书,将来找一个更实在的工作。

然而,情况并不像父亲希望的那样发展。或许是因为耳濡目染,或许是因为艺随血缘,傅希如熟悉并喜欢上了父亲的“玩意儿”。记得六岁时有一次吃饭前,傅希如拿起一双筷子,左右交叉,竟在饭桌边上有模有样地拉开了,那架势与父亲拉京胡的派头活龙活现。大家一看,全都乐开了花,父亲也被逗得哈哈大笑。笑完,父亲立即摘下自己的京胡,拉着儿子远离饭桌,于是一顿午饭变成了一堂京胡教学课。

就这样,六岁的傅希如从悠扬的京胡声中走进了京剧的世界,一个荣耀和艰辛交织、繁华与寂寞更替的艺术世界。

随父亲学习京胡一二年之后,傅希如在山东高密地方颇有了些名气,经常在当地的电视台和文艺晚会上献演。有一次,在山东省电视台的春节晚会上,傅希如和京剧名家方荣翔的孙女儿同台合作,一个演青衣,一个拉京胡,合作天衣无缝,博得满场彩声。

这时的傅希如,已将对京胡的爱好升格为自己的事业了。整日相伴的京胡,袅袅依依,似乎向他渲染着未来前程似锦的京剧人生。

那时候的孩子们,正流行着“魂斗罗”、“金牌玛丽”,“大力水手”……这些现在看来过时、简单的电玩,对当时的孩子们有着难以抵挡的诱惑。但是,小小的傅希如已学着努力控制自己,专心练琴,不但不跟着小朋友们玩,更不要父母把“红白机”(游戏机)买回来。

不过,也有顶不住的时候。有一次在学校,同学们七嘴八舌谈论“魂斗罗”的通关心得,傅希如实在控制不住,就在练琴间隙飞奔出去,到同学家过了一把三十分钟的癌。

如今回忆起那段学京胡的经历,傅希如觉得自己收获挺大,为自己“登堂入室”成为一名京剧演员培养了能力,积累了经验。他感谢父母的关爱和指导,给了他一个良好的开端;同时,对事业的专心和“定力”也给了他很大的帮助。

从台下到台上

傅希如开始在济南艺术学校就读。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家中,傅希如都将全部精力用在一把京胡上。看到傅希如的那股灵性和钻劲,学校特地聘请了当时已70多岁的老琴师专门为他开小灶进行辅导。

1990年,傅希如不负众望,在“广通达”杯全国京剧艺术京胡业余组比赛中获得第一名。因为这个成绩,山东戏校、北京戏校和上海戏校同时“相中”了他,北京戏校更是给他开出了第一年减免学费的优厚条件。

但傅希如最终选择了上海戏校。其实,那时候的傅希如对上海戏校,甚至对上海的了解也是懵懵懂懂。不过,隐隐约约地,傅希如感到自己的事业可能在上海。他要来上海。

傅希如一直拉京胡,这是一种相对静态的艺术表现。到了上海,傅希如很想让自己“动”起来。一来,自己天性好动,二来,自己迷恋京剧武打动作。

那么,就学表演吧。

十三岁的傅希如选择了生行。

专业的改换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而且就在这时,傅希如开始了生理上的“倒仓”。因为失声,唱工的学习和练习都只好暂时搁置下来。于是傅希如将这段时间用来练习腿功,这为以后的舞台武生表演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1994年,时任上海戏校校长的京剧表演艺术家王梦云在众多年轻学员中发现了傅希如。王校长凝神观看傅希如的练功,觉得这位年轻人具有出众的眼神和挺拔俊秀的身段。为此,王梦云特意请来号称苏州“八骏”之一的著名武生演员王云樵,请他专门指导傅希如学演《一箭仇》。

《一箭仇》取材于《水浒》,是一部著名的武生戏,傅希如扮演史文恭一角。

《一箭仇》公演后受到好评,许多不认识傅希如的观众还以为这是戏校青年教师的示范表演。在掌声面前,傅希如看到了大批观众对于戏曲艺术的喜爰,更看到了当好一名京剧演员的前程。

此后,王梦云还聘请杭州名角李玉声指导傅希如排练《挑滑车》,再请中国戏曲学院教授曲咏春指导傅希如排演《雁荡山》。打这以后,《挑滑车》、《雁荡山》两出戏都成了傅希如的拿手之作,

上海戏校对于傅希如来说,是将其对京剧的爱好上升为对京剧的理解;而上海京剧院对于傅希如来说,是将其对京剧的付出化为了成功的喜悦。

从梦想到现实

近年来,上海京剧院为推出新人、激励后进运用了一系列良好的机制,并出台了一系列相应措施。院长孙重壳的目的,自然不是仅仅推出一个傅希如,而是要让一大批有基础的青年演员脱颖而出。

显然,在众多青年人才的竞争中,傅希如等刀应年轻演员拔了个头筹。

不过,傅希如初到上海京剧院时,感觉并不算好。“上京”名家云集,藏龙卧虎,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傅希如觉得自己要“熬”出头来,还差得远呢!为此,傅希如一度有了放弃舞台的念头,他曾一个人偷偷跑出去卖保险,当然一份也没有卖出去;他还偷偷做过演出经纪人,但因为证照不全,也几乎颗粒无收。

孙重亮院长找来傅希如,严肃而诚恳地谈过一次话。院长的话题中心很明确,如果你还钟爱京剧艺术,那就要定下心来,继续干。当然,剧院也打算给予他一定的培养,包括提供上台表演的机会。否则的话,只能选择放弃。

傅希如自然难以割断对于京剧艺术的热爱。他稍加考虑,便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愿望――希望自己能在京剧表演舞台上有所建树,有所成就。

这次抉择,对于傅希如至关重要。从那次谈话开始,上海京剧院加大了对傅希如的培养力度,提供了更多的机会。傅希如也不负所望,在进修、表演,比赛等多个场合都有良好表现。傅希如的表演开始趋于成熟,舞台经验开始丰富起来。

应丹麦文化部门的邀请,上海京剧院将排演《王子复仇记》去丹麦公演。剧院经专门研究,决定由青年编剧冯钢撰写剧本,傅希如担纲主演王子子丹,并聘请著名导演石玉昆执导该剧。《王子复仇记》在演出样式上突出文化的“差异性”,坚持使用纯正的京剧舞台语汇;但在对作品内涵的演绎上则突出文化的“共通性”,努力体现莎士比亚戏剧的魂魄和精神。这对演员尤其是主演傅希如提出了更高要求。经过上下通力合作,《王子复仇记》在国内外的演出都取得了很大成功。

京剧《王子复仇记》已成为傅希如的一部代表作。几乎是在一瞬间,傅希如就拥有了别人几乎花一生才会得到的掌声和鲜花。四月揭晓的第十六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傅希如又荣获了新人主角奖。

面对成绩,傅希如在欣喜之余,依然保留着一份清醒。他把成名,获奖的原因归结为是自己的“运气比较好”,而上海京剧院良好的艺术环境,自己平生得遇的良师益友,加上自己的努力,正是这种“运气”的来源。

京剧王子从梦中走来,从儿时的京胡梦,到京剧表演的舞台梦,到舞台上的名角梦……

如今,这位王子的梦想又是什么呢?

或许不久以后,观众就会在舞台上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