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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诗:化成舞蹈的禅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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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芭蕾舞、法国现代舞、印度瑜伽功、帕格尼尼的音乐……《九卷》的表现手法兼及中西,有人将它喻为“中国式的Hip-Hop”。这部“洗心大戏”曾在2008年仲夏于保利剧院轰动上演16场,创下该剧院演出场次最多、平均票价最低两项纪录。经历了两轮大规模全国巡演之后,2009年8月,《九卷》开始了全国第三轮巡演。

跟宗教无关的“修行戏”

2008年汶川大地震后,以“欢喜修行”为主题的《九卷》在北京推出,继而票房飘红。彼时,中国和世界遭逢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冰雪灾害、汶川地震、金融危机……人们的心灵一度处于不安之中。《九卷》刚好应和了人们的心灵需求,因此被称作是一出“扶平戏”。

舞台上,一缕晨光,斜照在绿树上。树旁,一只仙鹤头顶盘香,缭绕的香迹时高时低……观众入场后,如同进入天然道场,很快便心净神定。用导演刘震的话说,这九卷故事,不单是展现僧人的生活,而是想用讲故事的方式,探讨一些禅学文化。《九卷》的立意可概括为两句话:将功夫化成诗,愿众生欢喜修行。

“我们把《九卷》叫做修行戏,跟宗教并没有关系。修行就是塑造人的行为,不拘任何形式,不拘任何状态。”保利演艺经纪有限公司总裁于洋说。在他看来,所谓修行,并不一定像佛教徒那样诵经打坐。骑着三轮车卖菜,哼着小曲,遇红灯停下,身上不见异味,无碍观瞻……这也是欢喜修行。《九卷》中,纯粹的僧装只有一套,在敲木鱼的那场戏中出现。“其他服装,都很时尚,并没有一定要刻意仿照佛教。”

功夫作为国粹,是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如何最大程度地挖掘中国功夫的内涵,使它与其他艺术形式完美结合,平复现实中人们的情绪焦虑,这些问题排练《九卷》之际,反复拷问主创人员。

过去的舞台功夫多半只是功夫的展示。而《九卷》却赋予功夫一个“情感”,使它能更精确地传达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涵。这部戏的总顾问、作家阿城认为,以前的功夫使勇好斗,耀武扬威,是武化的东西,现在用文心、武德来表达,这符合和谐社会诉求,也符合人性。“功夫不是用来比武、格斗,功夫的最高境界是‘不武’,如同‘武’字的含义为‘止戈为武’一样。”宣传总监李军称这部全新的功夫舞台剧就是要讲这个道理。

于洋透露,这出戏最初就没想做得太抽象,否则,知识层次不高的人群可能会谢绝它。“按照阿城的理论,竹子等舞台背景根本不要,越简单越好。可是我们必须考虑大众因素。如果精简到最纯粹的版本,只能给特定人群看,而那些人其实并不需要‘看’修行,他们的修养就可以抵作80%的修行。真正需要修行的还是大众。”然而,考虑大众并不意味着一味迁就。有人建议这出戏再娱乐一点,于洋不能苟同。“为什么《歌剧魅影》能历演不衰,原因是它有可看性的同时,一定有艺术性。但这之间要有一个平衡。”

白天训练,晚上学文化

《九卷》演出团队――保利功夫明星表演团是中国第一家同演员个人签约的公司。27名演员来自山东、河南、安徽等地的武校,年龄最大26岁,最小11岁,平均年龄19岁。从接到任务到首演,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为了挖掘这些孩子身上的“自然质”――那种干净纯朴的本质,训练的强度有时难以想象。

“我们倡导把攻击性变成创造性,展示的是为什么中国功夫博大精深。”于洋说。“功夫若没有传统文化的支撑,就只剩下了攻击性。而我们比功夫其实是比武德。”45岁的于洋受家庭影响,自幼接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及长,又爱上了西方哲学,继而迷上黑格尔。在他看来,黑格尔的理论,看似螺旋上升,其实是在扬弃自己,这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佛家思想有相通之处。“为什么我可以接受佛教文化,因为它跟黑格尔有惊人的相似,黑格尔的自我否定、扬弃,就是佛教的‘放下’,而黑格尔的大逻辑、小逻辑又同我们的大乘、小乘非常相像。”

演员们白天训练,晚上学习文化。为了强化整个团队的修养,训练之余,团队还曾去河北的柏林禅寺禅修。作为日课,每晚临睡前,团员会背诵三遍《心经》,由此慢慢体会修行的本质。“他们在舞台上没有表情地给观众演绎这样一个修行戏,这本身就是修行。”于洋诠释说,在他看来,“面无表情就是最大的表情。”

《九卷》的主演之一“老苗”,本名苗帅峰,是团队年龄最小的演员,虽然年龄小,但他已经习武五年,资格最老。因此被大家叫做“老苗”。3岁的时候,看“飞来飞去的功夫片”,“老苗”便迷上了功夫。在排练现场,“老苗”俨然是一位经验老道的武打明星,导演刘震说,只要一开始排练,“老苗”就比任何人都认真和投入。据说在国外演出时,当地华人因为喜欢苗帅峰的表演,跟着功夫团辗转几个地方看演出。

功夫讲究的是瞬间的爆发力。开始,这些习武出身的演员并不习惯音乐和节奏,而训练要求,必须在音乐中有节奏地去表现。这对“武生”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演员们通常8点半开始排练,一直忙到半夜。演出档期,适逢北京的夏天,很热。晚上,小演员们在睡梦中还在喊节拍。“我们那时觉得最亲的地方是床,见到床比娘还亲。”26岁的李薄麟告诉记者。作为团长,练了十年功夫,“每天还是要从压腿开始。”《九卷》上演数场之后,听到观众的反馈,李薄麟才发现,原来功夫可以这样唯美。

久违的心灵洗礼

演出前,团队作好了“观众流失”的准备,但是,现场却好得出人意料。凡是看过演出的人,口碑几乎“一边倒”,不管是专家学者、业内同行,还是媒体和普通观众,大家众口一词:喜欢!“我印象最深的是在成都的5场演出。我们带去的画册、DVD全部卖光,那是一次洗心之旅。”于洋说。

北大教授楼宇烈称《九卷》是第一场关于国学的演出。小品演员巩汉林则认为,之前的功夫剧表演,给人一种血腥的感觉,经常是刀山钉床、银枪锁喉,让人不舒服,而《九卷》做得恰到好处。

进剧场之前,著名演员王刚还在想,这功夫能有什么新花样。看罢感慨,“太有创意了!这种把功夫重新包装的想法很绝,值得再看!”

美国一家电影公司的老板连看三场,希望能将《九卷》拍成电影。在澳大利亚悉尼的演出中,当地一位牧师,看罢“泪飞满面”。 “不是泪流,是泪飞。”于洋强调,“他非常感动,一直说你们是在为全人类做事,让人向善。”

在墨西哥游客罗德里格斯.德席尔的印象里,功夫一直是一种硬邦邦的东西,一种神奇的防身术。而看了《九卷》,他才发觉,原来功夫是一种如此之美的身体语言。

“我们久违了一些字眼,如洗礼,心灵的洗礼,但是,这个演出真的能达到心灵深处的洗礼。这个洗礼不是生硬的推理关系,不是说教。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看,让观众看了之后,还想看第二遍。而不是把一个秘籍、语录那么深奥的东西带给大家。”虽然,不到2个小时的表演很难将人们的内心涤荡干净,但从散场前,演员三次返场谢幕,而观众始终热烈鼓掌来看,这至少已从心底感动了观众。有人连续看了8场,解决了一个问题,“原来不用皈依也可以修行”。于洋说,“我们主张修行无相。不是说修行一定是苦行,一定无情,至于你去寺院还是不去,合十还是不合十,其实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