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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音的交响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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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祖荣的《第七交响曲》完成于1987年8月,是他创作中期的一部力作,1989年10月首演于福建省第一届艺术节。直至今日,该作一直被业界认为是运用“南音”素材创作最成功的一部交响音乐作品,被誉为“南音交响曲”。本文集中研究《第七交响曲》中南音的交响化问题,探讨南音与交响曲融合的途径。

《第七交响曲》由三个乐章构成。第一乐章,省略展开部的奏鸣曲式。引子主题、主部主题和副部主题的材料都源于南音,具有浓郁的抒情性。三个主题在呈示之后立即展开,将呈示和展开融合在一起,避免因为省略展开部而导致音乐发展动力不足的问题。再现部主部主题减缩再现,之后,主部和副部主题融合在一起进行综合再现,并达到该乐章的总高潮。

第二乐章,自由的复二部曲式。强调“静夜思”般的意境和哲学式的思索,是全曲中最内敛的乐章。第一部分由8个乐句构成,材料都源于南音;第二部分是作曲家回忆年少时(抗日战争时期)在夕阳里眺望南平的群山,听到军号声的情形。

第三乐章,内含两个三声中部的复三部曲式。呈示部主题以半音阶的下行进行为主,强调悲剧性。两个三声中部都运用赋格思维,两个赋格主题都插入南音素材。再现部是整个套曲的总高潮部分,具有强烈的交响性,是对理想的呼喊,对假恶丑的痛斥。尾声部分以弱奏方式收束在不稳定的乐思上,以思辨性哲理理念终止全曲,意境深远。

《福建南音初探》已经较为详尽地论述了南音音乐进行的特点。该著认为,南音音乐构成的基本特征是“多重大三度并置”,也就是在一个线条中出现多对大三度并置,突破了传统五声调式中仅有“宫和角”是大三度的局限,从而构成了典型的南音三音列。下例选自该著第三章谱例4,以论证南音旋律基本特征。

南音音乐进行强调“多重大三度并置”,一条旋律由多个不同“三音列”构成。上例短短4小节就是由三个不同的南音三音列构成:第1小节中C、E和D的进行构成富有特色的南音“三音列”进行模式——E行大三度之后紧接下行大二度进行(或反之,上行大二度紧接下行大三度);第2、3小节集中在A、B和G三音列上;最后1小节以F、G和A三音列为主,收束在d羽调式上。不同的三音列丰富了南音的调式色彩。例1整体建立在d羽调式上,前3小节因为引入两个南音“三音列”:c、E、D和A、B、G,使得音乐的G徵调式色彩明显,到第4小节才转回d羽调式。

南音音乐与西方交响曲,无论是从美学、创作技术,还是从实际表达的思想等,差距都甚远。要将这两个源于不同时空隧道的艺术形式进行无缝对接,作曲家需要谨慎考量南音音乐的交响化问题,以避免南音和交响曲两者融合之后出现不良的“生理排异”反应。

南音音乐的交响化可以从两个方面进行突破:一是从南音音乐自身出发,寻找其潜在交响性的可能性;二是脱离南音音乐自身限制,从交响曲发展轨迹中找寻突破的可能性。在南音交响化的过程中,郭祖荣先生基本上将思维突破口布局在“交响化”的一些技术手法上,如多线条对位、调性游移、音色转接等。下面拟从七个方面集中讨论南音的交响化问题。

(一)整体控制的奏鸣原则

古典奏鸣原则是随着交响曲的发展成熟而逐渐成熟的,“奏鸣曲式是以调性材料上矛盾对比、同时又统一的两个主题之间的特殊关系以及它们在整个乐曲发展中所表现的积极展开为基础的一种复杂的复合曲式”,奏鸣曲式既适合于表现哲理性、戏剧性、悲剧性内容,也可以表现内在抒情性的内容。奏鸣原则是奏鸣曲式结构组合的原则,这种原则建立在两个主题基础上,主要通过调性的对比(呈示部)和调性统一(再现部)以及音乐充分的展开性来体现,调性的对立统一以及充分的展开性是奏鸣原则的两个核心内容。

在郭祖荣的《第七交响曲》中,奏鸣原则整体控制着交响曲。第一乐章是奏鸣曲式,其呈示部的主部主题建立在G调上,副部主题建立在D调上;再现部主部主题建立在G调,副部主题首先建立在c调上,之间很快转回到主调G调上。这种调性布局是奏鸣原则的鲜明体现。第一乐章虽然没有独立的展开部,但是主部主题和副部主题呈示之后立即展开,呈示型陈述方式和中间展开型陈述方式交融,弥补了因为没有展开部而导致音乐没有充分展开的遗憾。

在第三乐章中,虽然没有运用奏鸣曲式来构建该乐章,却仍然彰显出了充分的展开性,从而体现出鲜明的奏鸣性。呈示部(第16-82小节)是一个三部性结构,建立在一个动机音型上,这个动机音型以半音进行为主,在不同的音高、音色及力度上展开;与此同时,附加对位旋律,进一步拓展该动机音型的内在张力。中间部由两个三声中部构成,以第一个三声中部为例,该部分运用赋格思维创作而成。赋格的呈示部分建立在二声部对比复调基础上,多调性布局;第一次展开运用了三声部紧接模仿技术,第二次和第三次展开都是建立在四声部基础上,其中的三个声部构成紧接模仿,第四声部是固定对题。三次展开都建立在不同的声部、音区及音色不同的多调性布局上,立体化地拓展了该赋格主题的表现力量。

除此之外,在乐曲的三个乐章中,和声展开、音色转换、变奏技术等,也都是体现奏鸣原则的重要载体,下面将会集中讨论。

(二)贯穿始终的核心音列

在《第七交响曲》中,南音核心三音列不仅仅是保持南音风味的根本保证,同时也是贯穿全曲的核心音列,起到统一全曲作用。南音三音列通过逻辑化的呈示和发展,既构建了全曲的基本主题,同时又通过不断裂变、重新组合等方式,进一步挖掘核心音列的基础性作用,在南音交响化过程中担任重要功能。

南音音乐旋律进行特征主要有以下两个(参见例1的分析):一是多重大三度的并置;二是特殊进行模式的建构——大三度上行与大二度下行,或者大三度下行与大二度上行,构成两组三音列,成为南音音乐进行的“内核”。在《第七交响曲》中,作曲家紧紧抓住南音音乐这两个特征,最大限度地保持南音韵味,尤其在交响曲的主题创作上;同时,通过南音核心音列的变化,增加音乐的进行动势,推动了音乐的发展。

例2中运用三角形符号标示的就是南音三音列,主题的第一部分(前面8小节)几乎都是建立在南音特殊的三音列上。另外,第二乐章主题以及第三乐章三声中部的主题也是由南音素材构建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