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相关性研究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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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对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相关性的探讨一直都是智力资本研究的热点问题。国内外研究者从不同的角度出发,采用不同的智力资本测量评价方法,进行了大量的实证研究。文章在对国内外的相关研究成果进行梳理的基础上,指出国内研究在这一领域存在的不足和后续研究中应关注的问题,为企业智力资本的开发与管理提供理论依据。

【关键词】 智力资本;企业绩效;实证研究;研究综述

随着知识经济的兴起,企业价值创造的驱动因素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智力资本正在逐步取代有形资产与金融资产的重要地位,成为企业价值创造的主要源泉。智力资本是否能为企业带来持续的竞争优势,它与企业绩效存在怎样的相关关系?20世纪90年代以来,国内外学者从各种角度出发,采用不同的智力资本测量评价方法,对这一问题从理论机理和实证检验方面展开了探索性的研究。但是,对于智力资本是否以及通过何种机制影响企业绩效的问题并没有得出相对一致的、明确的结论。本文拟对有关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之间相关性研究进行梳理并指出不足,以期能为关注知识经济价值创造驱动因素的企业以及有关研究者带来一些启示和借鉴。

一、智力资本整体与企业绩效之间的相关性研究

一般认为,智力资本是企业拥有或者控制的、能够为企业创造价值和构建持续竞争优势的知识基础的动态的经济资源。但是,智力资本整体在受到个体、组织以及社会文化诸多因素影响的同时能否提升企业绩效,国外诸多学者对此展开研究。他们以企业商标持有量、专业人员杠杆作用、市场价值与账面价值之差等作为智力资本整体的替代变量,选取不同行业、不同地区的相关数据,考察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之间的相关性。例如,Ahmed Riahi-Belkaoui

(2003)从资源基础和利益相关者的视角出发,使用《财富》杂志1991年评选出的美国100家“最大跨国”制造和服务公司中81家为样本,以1992-1996年企业的全部资产相对增值为因变量,以1987-1991年间各样本企业商标持有量所代表的智力资本为自变量,1987-1991年的全部资产相对增值为控制变量进行数据分析,显示智力资本对美国跨国公司的绩效有积极、显著的持续性影响,是其超额利润的重要来源。Mavridis于2004年和2005年分别利用日本以及希腊两国银行业的数据,以价值增值为因变量,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为自变量,通过逐步线性回归和对比分析的方法,研究了银行业的智力资本与基于银行价值的绩效相关性。研究发现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对价值增值都有显著的正效应,而智力资本的影响要大于物质资本的影响,而且不同类型、不同国家的银行间存在着显著的绩效差异,而这些差异来自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之间潜在的差异。来自不同行业、不同地区的许多实证研究表明,智力资本整体能够给企业带来更好的绩效。

二、智力资本各要素与企业绩效之间的相关性研究

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智力资本各要素与企业绩效之间的相关性,引起了较多学者的关注。智力资本的结构作为构建智力资本测量工具的重要依据,其研究形成了几种主要的理论范式。智力资本二元说认为智力资本是人力资本和结构资本的耦合;三元说则指出智力资本的价值体现在人力资本、结构资本和顾客资本三者之中,称为智力资本的H-S-C结构。Annie Brooking(1996)、Bassi等(1999)分别提出智力资本四元说与五元说理论。

Steven Firer(2003)以智力资本二元说为基础,采用智力增值系数法,以南非的75家上市的贸易公司数据为样本,研究了物质资本增值系数、人力资本增值系数、结构资本增值系数与企业获利能力、生产效率、市场价值等指标之间的相互关系。实证研究结果显示,结构资本与盈利能力有适度的正相关关系,人力资本对生产能力有显著的促进作用。Engstrom等(2003)以酒店业为考察对象,研究了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发现结构资本能够促进酒店财务绩效的提高。

Nick Bontis (1998)根据智力资本三元说理论提出用因子分析法和偏最小二乘法等计量方法来测度智力资本,并设计了模型用于管理企业的智力资本。通过调查问卷的形式获取加拿大以及马来西亚两国企业的相关数据进行研究。结果表明,智力资本的三个组成部分之间是相互影响的,而且智力资本对企业的绩效具有显著的正效应,结构资本和顾客资本对企业业绩有显著性影响,而人力资本对企业业绩的影响并不显著,人力资本要转化为与企业系统相适应的结构资本和顾客资本才能真正发挥作用。

Meng-Yuh Cheng,Jer-Yan Lin,Tzy-Yih Hsiao等(2008)根据智力资本多元说理论,利用Tobit模型与因素分析法,研究了人力资本、结构资本、创新资本、流程资本以及顾客资本与企业绩效之间的相关性。结果显示,人力资本、创新资本与顾客资本对企业价值的创造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流程资本与企业绩效适度相关,通过提升顾客资本的价值进而增加企业的市场价值。

总之,智力资本各组成要素与企业绩效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但对企业绩效的影响程度各要素之间存在较大差异,国外研究者对此尚未得到一致的结论。

三、智力资本对企业绩效的作用机制研究

虽然大量研究表明,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但是他们在智力资本对企业绩效的作用机制等问题上仍然存在较大分歧。学者们目前主要提出了三种不同的模型:主效应模型、缓冲效应模型和调节效应模型。

主效应模型指出,智力资本的投入对企业绩效的提升具有直接的促进作用,独立于其他因素。例如Raine和Ilkka(2003)利用2002年芬兰72家中小生物科技企业的数据进行研究,结果表明,人力资本、结构资本和顾客资本的相互作用可以解释5年内2/3的预期销售额,中小企业的预期销售额基于现实的智力资本,各要素的平衡能够实现最高水平的预期销售额。

缓冲效应模型认为,智力资本是通过影响一些中介变量来间接地影响企业绩效,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不是直接的。Burt(1997)研究显示,顾客资本是企业获取信息并建立关系的主要资源,知识交流平台有助于企业与信息拥有者交换和分享信息,识别和获取最有价值的信息,在智力资本提升企业绩效的过程中,发挥重要的作用。Marr(2004)认为,知识共享机制可以促进显性知识与隐性知识的相互转化,提高企业消化吸收知识的能力,从而提高企业绩效。

调节效应模型认为,人力资本、结构资本以及顾客资本的投入不一定能够提升企业绩效,智力资本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是通过调节作用来实现的。Barathi(2007)的研究表明,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随着企业性质与发展阶段的不同而变化。

四、我国智力资本绩效研究的现状

随着经济的全球化,市场竞争的不断加剧,我国企业必然实现从物质资本依赖向智力资本依赖的转变。研究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之间的相关性已日益成为当前亟待探讨的重要课题。我国学者在研究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相关性时,一般主要采用两类方法对智力资本进行测度:一类是基于财务数据利用智力资本增值模型;另一类是借鉴组织行为学的测度方法。

(一)基于财务数据和智力资本增值模型的研究

智力增值系数法是Ante Pulic于2000年提出的一种智力资本测度方法。该方法可以对企业的物质资本和智力资本中的人力资本以及结构资本的价值进行测度。我国学者万希(2006)以《经理人》杂志社公布的2003年中国50家最佳运营绩效公司中的41家公司为样本;以2004年上市公司年报披露的会计信息为依据进行实证分析。结果发现,物质资本与企业绩效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结构资本和人力资本对企业绩效有正向的贡献。傅传锐(2007)采用线性条件分量回归方法对智力增值系数的三个具体构成系数和盈利能力之间的关联性进行检验。研究发现,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对企业绩效具有显著的积极影响,且随着企业绩效的不断提高,两者的影响分别表现出逐步增强和减弱的总体趋势,并且只有在运营较佳的公司中,结构资本才会对企业绩效产生正向效应。类似的研究还得到傅传锐(2008)、刘超和原毅军(2008)等的认同。

考虑到智力资本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在不同行业之间存在的差异,白明、张晖(2005)分别选取电信、计算机、化工、纺织等行业的数据,运用智力资本增值系数法进行研究。结果表明,只有在电信与计算机行业中,智力资本增值系数与企业市场增加值正相关且通过5%的显著性水平检验,而在纺织与化工两个行业中均未通过显著性水平检验;化工行业中,物质资本、人力资本与企业市场增加值正相关;纺织行业中,物质资本、人力资本、结构资本与企业市场增加值均不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王新利和王凯(2008)以信息技术业和纺织业上市公司为对象,研究发现在两行业中的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间有不同程度的正效应,结构资本对纺织服装业的绩效具有正效应,只有业绩最好的信息技术业公司中结构资本才对企业绩效有显著正效应。

(二)基于组织行为学测度视角的研究

为了发现智力资本各要素之间、各要素与企业绩效之间存在的关系以及作用机制,一些学者借鉴组织行为学的测度方法,分别针对智力资本各组成要素设计一套指标体系,采用问卷调查的方式收集数据进行统计分析,通过结构方程模型进行研究。例如,陈劲等(2004)将智力资本分为人力资本、结构资本、创新资本和顾客资本,设计出相应的评价指标体系。研究发现,各要素之间存在较强的相关性,同时以该评价体系得出的企业智力资本各要素评分值与企业绩效有显著的相关关系。蒋琰、茅宁(2008)以江苏、浙江等地的企业为研究样本,在智力资本三元说的基础上,利用结构化方程构建了四个嵌套模型。研究结果表明,财务资本对于企业绩效具有重要意义,相对于人力资本更处于核心地位;人力资本不能直接对企业绩效发挥作用,需要通过关系资本和结构资本作为中介;智力资本对于企业绩效的可持续增长具有重要意义,企业要获得长期战略绩效,需要更加关注于智力资本的积累与培育。

五、对以往研究的评述

从上述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相关性研究现状的梳理中可以看到,学者们虽已普遍认为智力资本整体及其各组成要素与企业绩效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但是人力资本、结构资本以及顾客资本对于不同行业、不同绩效水平的企业的影响程度、智力资本对企业绩效的作用机制,学术界还没有得出一致的结论。智力资本各要素对企业绩效影响的实证研究呈现不均衡状态。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关系的研究较多,结构资本、顾客资本与企业绩效相关性的研究相对较少,而且智力资本各要素对企业绩效交互作用的研究更为少见,全面系统的实证检验还较为欠缺。因此,基于对企业智力资本的开发、应用与管理提供理论支持与引导的考虑,进行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相关性这一领域的深入研究是非常必要的。

为进一步推动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相关性研究在我国的开展,笔者主要有以下四个方面建议。第一,智力资本对企业绩效的作用机制,是适合主效应、缓冲效应还是调节效应,国外学者尚未得出一致的结论。哪些因素会对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产生影响,智力资本各要素之间的相互关系是否会对作用机制产生影响,这些问题为后续研究提供了新的契机和方向。第二,智力资本测量评价方法目前存在30余种,以往研究主要是借鉴组织行为学的测度方法以及基于财务数据的智力增值系数法对智力资本进行测量评价,不同方法得出的结果存在较大差异,哪一种方法更适合对某一特定行业企业的智力资本进行评估还有待于进一步探讨。第三,企业绩效评价指标的选择对智力资本绩效研究产生较大影响,以往研究以财务指标为主,忽视了智力资本在企业价值创造中的战略作用。智力资本作为一项重要的战略性资源,与企业战略绩效评价体系的相关性研究结果会更具说服力。第四,以往研究所使用的样本较单一,缺乏对智力资本与企业未来绩效之间关系的考虑。故在今后的研究中,可适当考虑智力资本的投资对企业以后几个年度的绩效影响。

【参考文献】

[1] Mavridis D G, Kyrmizoglou P. Intellectual Capital Performance Drivers in The Greek Banking Sector[J]. Management Research New, 2005.28(5).

[2] Meng-Yuh Cheng, Jer-Yan Lin, Tzy-Yih Hsiao. Censoring model for evaluating intellectual capital value drivers[J]. Journal of Intellectual Capital, 2008.9(4).

[3] 万希.智力资本对我国运营最佳公司贡献的实证分析[J].南开管理评论,2006(9).

[4] 白明,张晖.VAIC法计量的知识资本与财务指标实证研究[J].统计与决策,2005(8).

[5] 蒋琰,茅宁.智力资本与财务资本:谁对企业价值创造更有效――来自于江浙地区企业的实证研究[J].会计研究,2008(7).

[6] 傅传锐.我国上市公司智力资本与股价相关性的实证研究[J].经济经纬,200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