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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团圆》:迟到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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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4月16日,张爱玲遗作《小团圆》首发仪式在北京举行。其遗产执行人宋以朗解释了一些相关疑问。

2009年7月1日-9月30日,香港中央图书馆香港文学资料室举行“难得团圆:张爱玲的小说世界”展览。 展览展出了由张爱玲遗产执行人宋以朗博士赠给香港中央图书馆的《小团圆》手稿影印本,以及宋氏借出其它与张爱玲作品相关的重要物品。

此前,张爱玲遗作《小团圆》内地版首发仪式在北大百年讲堂举行,张爱玲文学遗产继承人、其生前挚友宋淇、宋邝文美夫妇之子的宋以朗,在首发仪式上出示了张爱玲的日记以及张与他父母的通信。对于那封要“销毁《小团圆》”的书信,宋以朗说,“我要提示一下,这封信不是遗嘱,不是法律文件,它是众多书信里面其中一封的其中一句。我想请你们想想,如果你收到一封信是说《小团圆》要销毁,后面说‘这些我没细想,过天再说了’,你会怎样?你会不会去找根火柴,把它销毁呢?我想不会吧。”不管这本书的出版是否“合法不合理”,宋以朗的初衷很简单,就是要还原一个完整的张爱玲。

民国临水照花人

《小团圆》近日在港台两地出版,极速登上畅销榜首位。昔有专程赴港“色戒游”,今有翘首盼台“团圆邮”(台版《小团圆》因内地读者纷纷邮购而脱销)。

《小团圆》之前,张爱玲绝少在作品中讲起自己的身世。与胡兰成那场惊世骇俗的“倾城之恋”,更从未写过只言片语,这给了“张迷”无限的想象空间。

胡兰成曾写过,“就是最豪华的人,在张爱玲面前也会感到威胁,看出自己的寒伧。”就是因为这种光芒,13年后,张爱玲还是一个传奇。

张爱玲从未为自己出版过传记,这本书的面世,间接令坊间所有关于张爱玲的传记都要丢进垃圾筒。盛九莉是不是张爱玲?真实的张爱玲当真如此吗?

关于《小团圆》,一直有告诫的声音说,不要搞对号入座,但是,《小团圆》里的首次“自白”还是惊讶了许多人的眼睛。香港专栏作家迈克认为,《小团圆》中,张爱玲连自己的生日星座都懒得虚构,所以,有理由对全书作索隐研究。

“恐怕所有的作家一生都在痛苦地选择,究竟在多大程度上隐藏自己――按照E.B.怀特的说法,这就像是在火车卧铺上脱裤子――你既得脱,又不能露出关键部位。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不免疑心,断定张不愿公示‘团圆’的,并不比擅自发表‘团圆’的,更正义一些,更善意一些。”上海翻译家黄昱宁说。

张爱玲笔下的角色历来是感情上的“骨灰级”人物。《沉香屑・第一炉香》中,葛薇龙为了乔琪乔给的那点冷冷的快乐燃尽了自己;《金锁记》中,曹七巧“迸得全身的筋骨与牙根都酸楚了”来按捺对姜季泽的爱,最终却将他赶走;《红玫瑰与白玫瑰》中,平凡的好人佟振保,贪恋带来的欢愉,又不想承受随之而来的责难,直至被痛苦和无奈淹没。她唯一一个结局圆满的故事《倾城之恋》,范柳原与白流苏这对俗世男女还是借着战争倾城,在生死交关之时,才得以真心相见。

正在法国读研究生的Lydia第一次读到的张爱玲作品是《沉香屑・第一炉香》。“真正特别喜欢她的作品是十六岁,经历了初恋,能看懂些了,忽然觉得好苍凉。”Lydia说。年少时,除了《红楼梦》和张爱玲,她不怎么爱看其他的中国小说,在她的感觉里,两者有着相似的氛围。

“张的小说里有一种很少见的虚空的感觉,但并不是虚空那么简单,虚空之后还有热情。”

张爱玲曾在信中告诉友人:“这是一个热情的故事,我想表达出爱情的万回千转,完全幻灭了之后,也还有点什么东西在。”这句话被出版商印在《小团圆》一书的腰封上,成了不可多得且引人遐思的宣传语。

“团圆”非“圆”映轮回

13年前的9月8日,中秋节前夕。这天,张爱玲在洛杉矶一间极简陋的单人房之中,被发现气绝身亡,终年75岁。

其实,她早就预示了自己的命运,十多岁时写《天才梦》,她说:“生命是一个件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

对于世上千千万万的张迷来说,除了看书,只能睹物思人。《小团圆》以女主人公盛九莉的心理描写为主线,辅以其他人物与九莉的交往,盛九莉既有照片里见到的那个瘦高叉腰女子的冷傲,也有“行走时香风细细,坐下时淹然百媚”的小女人娇憨,同时,还能看到她在面对复杂的家庭关系和莫测的情场风云时,从未暴露的敏感自卑与焦虑不安。

这是一个很难概括的主人公,她在完稿30年后最终进入读者的视野,颠覆了张爱玲在之前作品里留给人们的印象。

“我们常说张爱玲爱胡兰成很深很深,那是受胡的传记《今生今世》所影响,他把所有感情升华至爱情小说一样,一切枝节在他笔下都美化了。可以这么说,她的确爱他至不能自拔。”节目主持人谭艾敏说。

在那个乱世,胡兰成跟张爱玲两人一见钟情,几乎每天都到她家里看他。遇到张爱玲以前,胡已是结过两次婚而且儿女成群的人。为了张爱玲,胡兰成与太太离婚后,两人亦随即结婚,婚纸上写道“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可是墨还未干透,他就要到武汉办报,而且随即看中了年轻的护士小周。日军投降后,在政府任宣传部政务次长的胡兰成被迫逃走,逃难期间,再次遇上了范秀美。后来胡兰成逃难到温州,张爱玲想念他,专赴温州探望,这样又发现了他的乱情。

“在爱情权力的天秤上,张爱玲输光了所有筹码。”谭艾敏说。

对于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张爱玲看得要比普通人通透,年幼时父母不和的家庭阴影,母亲弃家留洋的离别之痛,使得她过早地习惯于理清那些表面浓厚但实质脆弱的感情。

刚过二十岁的“张迷”小羽第一时间买到大陆版的《小团圆》,熟悉张爱玲传奇人生的她,能将小说中的人物与历史中真实存在过的那些人一一对号入座,她坚信张爱玲内心的高贵。

“张写《小团圆》有着她自己复杂的原因,但可以肯定,不是为了报复。不论作为作家的她有多么理智,她始终是一个女人,一个悉心描绘自己的爱情的女人。”

“张爱玲从自己的角度看待爱情,看待人情冷暖,读者也应循着她的视角去体味张爱玲对人生的态度,而不是在一片惊讶声中关注太多的八卦演义,于这样一位有爱且杰出的小说家,过多的猜测和八卦,比起所谓的‘违理出版’,是对作家和写作更大的不尊重。”

小说在结尾回到了开头那个惨淡的等待大考的早晨,无声的张力贯穿整部小说,最终形成回味悠远的人生轮回。在这个人间四月天,《小团圆》从容不迫的绽放,对于读者、学者和包括张爱玲在内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感慨,一个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