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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如“法朵”波尔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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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轻脚步走入波尔图老城

我的航班到达波尔图已是中午,“法朵”的演出却要临近深夜才开始,和当地友人约好晚10点在杜罗河畔见面后,我就把自己彻底地交到了老城手中。

下午时分,我站在路易一世大桥上朝杜罗河北岸望去,老城如同中世纪贵族饰有流苏的华服一样,被温和而不再刺眼的阳光嵌上了一层金边。波尔图旧城处于丘陵坡地,始建于公元 5世纪,这座在光阴里呼吸了一千多年的城池,被拿破仑数次强攻而不得,波尔图人也因此骄傲地称她为“不可占领之地”。在河岸边厚重石块组成的泄洪石堤上,建了一整排紧凑的房子,层层递进,这些各种颜色,高低不一的老屋,都顶着同一模样的橙红色瓦片,一直堆到坡顶才停住。

我沿着桥走进老城,随着步子的深入,不经意间仿佛回到中世纪,葡萄牙的全盛时期。我站在Sé do Porto(波尔图主教宫)前,隐约看到前方一位身着镶有白色毛皮边的黑色丝绒外套的贵族,阳光照在他左胸的族徽上,柔和地反光到站在他对面的戴着一顶Hennin帽的贵妇脸上,他们身侧稍远,一位头顶篮子的老妇蹒跚走过。手推栗子车上的铃铛轻轻将我拉回现实,这座混合着哥特式及巴洛克式风格的教堂,在数百年里经历了多次整修,如今已与初建时大相径庭。其正面的玫瑰窗为哥特式,也是唯一遗留到现在的原迹;优雅的门廊及银祭坛本身则是华丽的巴洛克风格,在令人迷醉的中庭里,整面墙都铺饰着18世纪手绘的蓝白相间的瓷砖。

信步闲游在老城蛛网般的街道里,才发现不光是教堂,有些老屋的外墙上也嵌了这种蓝白相见的漂亮宝贝。瓷砖画已融汇进这个国家的血液,这里的人们以它为背景,诉说着欢笑、哭泣、相聚、亲吻、别离,自如生活。这些细腻斑斓的瓷砖画,让原本难为人知的旧事瞬间生动起来。那一幅幅图案丰富的瓷砖画,记录了葡萄牙鼎盛时期的各种生活情景:贸易、渔业、探索、航海、战争等等,诉说着一幕幕家国兴衰的往事。

如今,这些装饰有瓷砖画的老屋经历了一千余年的风雨,再加上政府无力维护,已多显破败,我将手覆上一片缺失了大部分花纹的瓷砖,静静地追念着它们对前尘往事无言的述说。

不自觉已走到米拉佳亚街,这条街道曾是波尔图高级宅邸区,如今大部分旧宅已是徒有其形,旧宅的墙皮已大块脱落,里面拆空等待翻修,或者继续残旧。还有人家居住的,那一束束的电线就随便被捆到一起固定在了二楼放有各式杂物的窗台的下方,也有人在外墙安了挂绳,晾晒着毯子和衣物。

从米拉加亚街右转,就到了临着杜罗河畔上的河岸广场(Pra?a da Ribeira),也称利贝拉码头。自古波尔图就是葡萄牙的商业中心和主要出海口,在海上的“成就”更使得这座城市的商业活动空前的繁荣,这个如今不怎么起眼的小广场,曾经是全欧洲最忙碌的码头,无数的商人、小贩、酒鬼、扒手聚集在这里,数以万计的金钱和见或见不得光的交易都在这里进行着。

时间是奢侈的单程票,旧日无论多么风光,却无人有办法回到曾经。老城如一个落魄的贵族,远看金身犹在,走近才发觉因家道中落,早已不复往日的辉煌,但它还是像无畏的骑士一样昂着头颅,静立在杜罗河边,维护着往日的荣耀。

杜罗河畔酒香微醺

葡萄牙有句古谚:波尔图之美,一半是因为有杜罗河。古时交通多有不便,人们均聚居在水源的附近,像大多数建立年代久远的城市一样,波尔图老城也被她的“母亲河”杜罗河绕城而过。

波尔图是葡萄牙的本体,没有“Porto”,就没有“Portugal”,这个城市不光为葡萄牙国名的起源,更因为同名葡萄酒而闻名于世。就像只有产于法国香槟区的葡萄酒才能被称为“香槟”一样,产于杜罗河一带,并在波尔图港进行储存和灌装的葡萄酒才有幸被叫做“波特酒”。

天暗了下来,波尔图用华灯隐去了自己的沧桑,仿佛时光倒退数百年,又变得优雅金贵起来。我再次走过由古斯塔夫?埃菲尔(没错,他就是设计埃菲尔铁塔的建筑师)设计的路易斯一世大桥,来到了杜罗河对岸的加亚河滨,也是“国酿”波特酒的酒窖一条街所在地。加亚这一边的河畔泊了数艘造型古朴的深黄色平底木船,船内放着若干橡木桶,船头或船尾的部分立着葡萄牙国旗和酒标。在20世纪50至60年代建成了一些在中游的水电大坝,这种传统的河运方式被迫终结,也意味着这种名为“Barcos Rabelos”的小船已被剥夺了曾经的使命,只是作为酒厂宣传而存在了。

我并非狂热的红酒爱好者,只有在特殊的环境,才愿意举着高脚大肚的酒杯,静静地去品杯中的佳酿。如今离“Fado”演出的时间还早,索性拐进一条小巷碰碰运气,看看是否还有营业的酒窖可以造访。

就在一连走过数家大门紧闭的酒庄,我心中略有失望时,前方稍远处有人挥着手说了句葡语,我加快脚步走近,是一位体形微胖,面容慈祥的老人。我向他问好,然后对他说我对于无法欣赏波特酒酒窖感到万分遗憾。

不知是我哪个用词感动了老人,他略一停顿,竟同意带我去他家族所有的酒窖稍作参观。我跟随老人往坡上走去,边走边聊。他向我讲述波特酒在英国的流传和地位――英国至今仍继承着“波特”的传统文化。如今在剑桥大学,教授餐桌上有顶级波特,学生餐桌上有普通波特,甚至于品波特酒的晚餐都须身着盛装,披袍戴帽……老人说得神采飞扬,扬了扬眉,又骄傲地告诉我:“只有我们波尔图的红酒,是英国人在正式晚宴中用来向女王敬酒的。”

不多时就到了老人家的酒窖前,他用钥匙打开门上的大锁,在推门前将左手的食指比在鼻子上,说:“嘘……她们不知道有客人会这么晚来,都已经休息了,我们不要惊醒了美酒哦。” 我被他的举动逗得一乐,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好的。波特酒受了惊,那尝起来就甜不到心尖尖儿上了。”

一进到昏暗的酒窖,室温反而温暖起来,老人说他家的酒窖常年温度保持在19摄氏度。这个酒窖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巨大深幽,二十多个厚实的橡木桶靠着墙放在地上的托架上,一字排开。离梯子不远处放着一套木头桌椅。老人招呼我坐下,然后走进深处拿了几瓶不同年份的波特酒放到桌上。我老实告诉他自己并不常喝红酒。老人睁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不可思议的事一样,转而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可以保证的是,喝过了波特,你一定会爱上红酒的。”

我品着酒,听他话匣大开,滔滔不绝地说着和波尔图、波特酒有关的事。他说,他不喜欢里斯本,那里的人懒惰冷漠,外国人都以为“Fado”形成于里斯本,但我们波尔图人都认为这里才是真正的发源地;他又说,有些人会把法国波尔多红酒,和波特酒搞混,其实分清很容易。在18世纪,一个名叫Samuel Johnson人在编撰第一本英文字典,为酒分类时提到――波尔多是男孩喝的,波特则是给男人喝的。最后他郑重其事地说:“波尔图是一个民族!”

到底波尔多和波特谁是真汉子喝的酒,不如让懂酒的行家去辩论,只是这位热情的老人,对波尔图的一切万分自豪的表情,给我留下了更为深刻的印象。

法朵一曲命运的“悲歌”

罗兰?巴特说:“造成声音的东西,正是声音里令我心碎的玩意;它令我心碎,只因它注定要消亡,仿佛声音永远只能是一个回忆。”

若说波特是葡萄牙的“国酿”,法朵就是葡萄牙的“国乐”。在此地,这种带有古希腊悲剧式的传统民谣,在大街小巷的酒馆、咖啡室、会所均可听到。“Fado”悠悠传唱了百年,丰满了着葡萄牙人的生活空间,丝丝而至,深入骨髓。因为地域产生的文化孤立,“Fado”一直保持着它初生时的精神内核,如今已然成为整个葡萄牙民族的灵魂象征。所以葡萄牙人常说:“法朵即生活。”

多数人初听“Fado”,会觉得它是如此怀旧,还带着浓浓的忧伤。葡萄牙曾经开启了世界航海历史,如今往昔已逝,光辉不再,留在人们心中和记忆的,或许也只剩下了思恋和怀念。在这个谱写过世界史最重要一夜的国家的土壤上,养出了“Fado”这束珍贵的奇珍,让世人永远记住了葡萄牙的灵魂。

“Fado”起源复杂,由多种文化因素混合而成。在过去,扬帆远航的水手,在旅途中唱出思念家园和爱人的苦闷;归回故土,又唱出在海外时的经历与感触。从古至今,唱得不外乎是怨憎悔,爱别离。在葡萄牙,许多人去餐馆不为就餐,只是为了听一晚“Fado”。我第一次听“Fado”时,那用极其压抑的力量发泄出来的声音,一下子就揪住了我的心,我的双眼也随之因充满了泪水而模糊不清。歌词根本都不再重要。在那充满痛苦和哀伤的浑厚声音里,回想自己生命中的各种刻痕,就可以听懂“Fado”。

夜深了,我和友人来到河边小酒馆,在二楼见到了今晚的“Fado”歌手,也是他的朋友,只有18岁的波尔图女孩Diana,只唱了三个月的她,却被众人称为波尔图第二个“Maria Da Fé(波尔图著名法朵歌手)”。

这里不需要舞台,酒馆即舞台。两把吉他,一把梨形,类似长颈鲁特的十二弦葡萄牙吉他(Guitarra),一把六弦西班牙吉他(Viola)。伴奏的两位老人身着黑衣,Diana身穿红得耀眼的长衫,肩膀围的那条黑披肩,流苏垂地。友人低声说,这是为了纪念那位十九世纪的Maria Severa,在人世只有二十六载、身穿黑衣黑披肩的女孩,也是第一位唱出“Fado”雏形的歌者。

随着那一长串的葡萄牙吉他音如珍珠倾泻入玉盘般响起,Diana眉头轻锁,双眼越过环坐的听众,将目光投向窗外,充满感情地开口,我终于明白友人的话,“她的声音让你感觉同时在深海和烈焰中,让你的心不再甘心呆在原处,仿佛不受控制的要跳出来一样。”当她唱起“Fado”时,她不再是那个青涩,说不了几句英文就害羞地把脸埋进男朋友胸膛的小姑娘,这一开口,略有沙哑,不加修饰的喉音,唱出了百年里的离合悲欢。

“我没有听过谁,爱了,而不曾受苦;但我哀叹,为了那些为不受苦,而从不做梦的人。”友人用英文将歌词翻译给我听,而我固执地认定葡语的原版一定要更迷人十倍,由葡语翻译到英语已失了不少味道,而在此将英文再翻译为中文已成为一种煎熬。

最绝望处更要撑住希望。今天的波尔图,早已不复往日的风光无限。风景也好,市井生活也罢,都被蒙上了一层“沧桑”的薄纱,就连时光,仿佛也比别地慢了半拍。可这里还有“Fado”,还有无数热爱“Fado”的人们,除却怀念,还可以听到这个城市灵魂深处的渴望与期盼。

旅游攻略

城市素描

波尔图是葡萄牙北部一个面向大西洋的港口城市,为葡萄牙北部铁路、公路枢纽,与里斯本通电气化铁路,建有国内航空机场。渔业亦较重要,海滨浴场为当地名胜。作为教区中心,建有大学、地区档案馆和博物馆。

旧城区与周围产酒区是世界文化遗产。美丽的杜罗河上有六座桥梁。其中路易斯一世桥为欧洲最大的拱形桥之一,长560英尺,拱桥的造型与巴黎铁塔的底层大致相似,跨越杜罗河两岸,气势宏伟。富有当地特色的铁、木结构的阳台,杜罗河岸花岗岩峭壁和繁茂的街心花园,构成了这座古城一幅绚丽的风情画。

景点推荐

波尔图音乐厅、克莱瑞科塔,水晶宫,波尔图大教堂,僧侣塔,杜罗河口,自由广场等。

购物指南

葡国鸡,被葡萄牙人视为正义与善良的化身,从9厘米至十几厘米大小不等,是不错的馈赠礼品。

葡萄牙蓝花瓷片非常具有代表性,白底蓝花的瓷片贴在屋外也贴在室内。瓷片大小不一,图案以葡萄牙风光为多。波特酒闻名遐迩,品种数百,价钱各异。但应注意海关关于酒携带数量的限制,建议不超过2瓶且不超过0.75公斤。

寻觅美食

临杜罗河的食肆一条街上,一家家餐馆比高而立。波尔图特色菜包括:“波尔图猪下水”、布拉斯式鳕鱼、烤沙丁鱼、“奴隶菜”、填塞鱿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