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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巧茹 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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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巧茹是一位杰出的川剧艺术家。

也许对于陈巧茹来说,上面这简单的一句话介绍就足够让她满意,30年的岁月她从少女走向女人,一路与之相伴的,只有川剧。这就是为何,这个女人仅仅一抬眼就足以让人丢盔卸甲,她的一双眼睛灵巧且明亮,一丝一缕都在对你诉说――关于她对舞台的不离不弃,关于她对生活的满心热忱。

从一只小白兔开始的川剧人生

在欧洲房子的衣香鬓影中寻找陈巧茹非常容易,她有着极高的辨识度。这一点仅仅从外貌来讲还不算突出――她自然是个美人,乌发如云或身如杨柳之类一切旧时形容美人的词汇用在她身上都熨贴切合。她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却难以言说,那是伫立时翘首的味道,或者说入座后身体微倾的角度。

她递上名片,就等于递上了自己30年的光阴,从那时至今,川剧都是她人生中最显眼的关键词。

陈巧茹在叙永的一个戏曲世家中长大,父亲早亡,母亲和继父都是戏曲演员,于是她童年的每个早晨都在咿咿呀呀的吊嗓中醒来。因为母亲和继父常年在外演出,小时候的她和姐姐便成了吃百家饭的小姑娘,两个人经常寄住在邻居家,有别的孩子向往的自由,也有别的孩子不曾料想的辛苦。好在这样的经历绝不是一无是处,她早早就学会了自立,不仅是自立,她有时还要照顾体弱多病的姐姐。

孩提时的陈巧茹再懂事也没有被磨去童心,她那一把嗓子用旧时戏班子的话来说就是“祖师爷赏饭吃”。远近邻里人人都知道陈家有这么个小女孩,盘儿亮条儿顺,唱一句戏文出来听着醉心。

当然,住在剧团大院儿里的陈巧茹最熟悉的就是那个略显破旧的戏台,每日她都在这里玩闹,偶尔停下来回头看看戏台上的旦角今天穿了哪件漂亮的戏服,没事可做的时候就跑上台乱唱两句,台上台下的大人也凑着热闹给几声喝彩。在一个同样平常的闲散午后,剧团来了一个成都某个大剧院的男老师教学交流,陈巧茹端了一盆洗脚水一边洗脚一边看。老师教旦角如何唱好一出戏,摆出一个漂亮的亮相,剧团的人却怎么都学不像。当时才六七岁的陈巧茹急了,泼了洗脚水冲上台,叫了一句:“你们咋都那么笨啊?!”接着一招一式把老师教的学了下来,居然让老师都惊讶得合不拢嘴。自此,陈巧茹的川剧人生拉开了帷幕。

也是在六七岁的时候,剧团演了一出关于和的戏。戏里扮演的演员穿了一件飘逸的白裙,把陈巧茹看得心里痒痒,就央求大人让她演成为嫦娥的形象后,身边那只小白兔。大人拗她不过,给她两个兔耳朵让她上场。现在回忆起来,陈巧茹忍不住低声哼唱起当时的戏文。一句“我失骄杨君失柳”唱得百转千回,兜转过几十年的光阴,在陈巧茹的脸上填写了最迷人的表情。

25岁的梅花奖得主

1978、1979年左右,十多岁的陈巧茹就进入了剧团,跟着剧团四处游走,她得以看见更广阔的世界。这一段时间她的梦想坚定无比,那就是走出这个小剧团,到成都去唱戏!一方面她希望能够为不富裕的家庭做点贡献,一方面她已经清楚自己的能力,她自然想去机会更多的地方去闯荡。

就这样,1983年,未满20岁的陈巧茹只身来到了成都。离开家乡之前,一向视她为己出的继父送她去车站,在大雨中的她看着继父的背影心里疼痛难忍。从那以后,继父在贵州工作,母亲留在叙永,生病的姐姐跟随外公外婆,而她自己面对的,是未知的人生。

陈巧茹毕竟是幸运的,在这条未知的道路上她结识了对她的戏曲生涯影响最大的人――她的老师张光茹。刚刚来到成都的那一段时间中,陈巧茹觉得自己简直置身天堂。陈巧茹回忆,那时的成都一条街道上就有几家剧院,锦江剧场永远一票难求,市民们举家携口来听戏,有的戏迷会追随某个演员一路跟着剧团跑。陈巧茹和张老师日日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锦江剧院的华兴街上的小商小贩都认识这个清秀好学的女孩,连她喜欢的菜都记得一清二楚。当时陈巧茹在这样的氛围中,每天跟随老师学戏,她幼时嗓子虽好,却有些过于尖细,现在高亢明亮的嗓音都是那段时间的学习成果。

如前所述,那时成都最不缺的可能就是川剧人才,每个剧团都有响当当的台柱撑场,台柱之下按资排辈,也全是些厉害人物,因为竞争激烈,许多川剧演员唱到30多岁了都还没有当主角的机会。陈巧茹记得来成都不久后,有前辈对她说:“你想要成名,怕是要等到30岁以后哦。”她自然觉得不服气,于是卯足了劲比用别人多几倍的努力学习,每天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昨天学的那个唱腔应该怎么换气之类,她摄魄的眼神也在那时练成。她笑着回忆说:“很多前辈练眼神真的是盯着一炷香几小时都不眨眼睛,然后师傅把香左右移动,眼神必须要自然地跟过去。我当时倒没有练得那么苦,因为眼神要练,更重要的是要悟,从心里去理解一个剧本和一个人物才能有最漂亮的眼神。”她一边说着,一边跟随着手指转动眼睛,竟突然如一位二八少女一般活泼灵巧。

慢慢地,陈巧茹开始有机会上台了,不久后由她担当主角的《武则天》让她声名鹊起。她年轻漂亮,专业条件又好,性格也招人喜欢,梦想的大门终于向她敞开。接下来,她担任主演的《白蛇传》、《四川好人》等一系列川剧都广受好评。“30岁才成名”的说法被她在25岁获得的中国戏剧最高个人奖项“梅花奖”不攻自破。

兜兜转转,始终离不开舞台

可是年少成名未必就能向人许诺一个美好的未来,陈巧茹在获得梅花奖之后的艺术道路开始障碍丛生。那是90年代初期,川剧经历了短暂的复苏之后开始露出颓势。人们不再觉得在剧院悠闲地度过一天是一种享受,他们刚刚开始萌芽的物质欲望让一切传统文化都显得不入流了,加上娱乐形式的多样化,川剧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剧院在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下一个个消失,曾经庞大的剧团如今人丁寥落,陈巧茹说当时即使是她这样拿了梅花奖的优秀演员,每个月也只有不到100元的工资。她的很多同事都离开了剧团,其中男同事中的大部分都去当了出租车司机,现在如果在成都街头遇到一位上点年纪的出租车司机,说不定曾经就是红极一时的川剧小生。

这种情况下,陈巧茹也迷茫了,她不知道自己热爱的事业,是否最终会让自己连填饱肚子都成为奢求。加上身边一些同行毅然转行之后在物质上获得的成功自然也会让她感到心理失衡。年轻的陈巧茹走到顶峰后,第一次对自己川剧事业的前途感到了怀疑。

有朋友建议她说:“你长得这么俊俏,嗓子也好,不如去考虑从事娱乐行业吧。”实际上在这之前,87年版的《红楼梦》剧组就看上了她,邀请她去北京参加开拍前的集训,她拿不定主意去问老师,张老师的态度明确:当演员又没有一个具体挂靠的单位,再加上工作不稳定很可能让人迷失,不要去!陈巧茹听话了,却失去了一次大红大紫的机会。

她也去过一些高档的演艺中心去唱歌来补贴家用,她说:“当时我出去唱歌一场几百块,唱场戏下来才十多块。”那时的社会环境相对单纯,可是尽管如此,一向不擅长与人周旋的陈巧茹最后还是放弃了。后来,她又卖过衣服,搞过化妆品,却都半途而废了。到了96、97年,她静了下来,决定认真思考自己的将来。

寻寻觅觅之中,她还是再次站在了戏曲的舞台之上,那是一种怎样都无法割舍的爱,也是一种对于艺术再生的追求。重拾川剧,舞台的上第一次表演,她才感觉到这么多年自己的挣扎都是因为远离了川剧。多年之后的今天,她用这样的话来总结着自己的离去与归来:“我就觉得是一种超越,一种再生,我们要拥有一种追求,对人生,对艺术的追求,我愿意为我的艺术重生,就是对自己重新的一种认识。就是说我付出那么多,用4个字总结:‘心甘情愿’,一种发自内心的意愿,然而过程是漫长的,这也会让我舍去一些东西,包括我的青春,但是这样我却得到更高的艺术境界与领悟。那个时候是我从艺25年,当时想法很多,环境也不是很好,我的性格也属于非常直率的,所以我就一如既往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我觉得是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我的良心,对得起我追求的艺术,那就值得!用今天的一句歌词来说就是:‘因为爱,所以爱’。”

为了川剧的未来

2004年剧院面临体制改革,陈巧茹成为了成都市川剧院常务副院长,一方面这是对她成就的肯定,一方面这也意味着她将从一个演员转型为一个管理者。这样的转变看似巨大,实际上在至今的6年中,陈巧茹交出了一份完美的成绩单。

在这之前,陈巧茹经常会受邀前往国外演出。不论在瑞士、法国、西班牙还是德国,当地的民众对川剧的一个佩饰、一件服装都会热烈追捧,更不要说对陈巧茹本人的崇拜。这样墙内开花墙外香的情况让陈巧茹反思,她开始觉得川剧作为传统艺术的一种,是中国文化的命脉,在国外的受欢迎程度说明了它是具有极高价值的,但是首先要做的,就是让它不要在国内的环境下消失。就这样,她走上了创新川剧的道路。

将西方的名著与川剧结合,陈巧茹是第一人,不论改编自德国杰出戏剧家布莱希特的《四川好人》,还是改编自美国现代戏剧奠基人尤金・奥尼尔的《欲海狂潮》,前者讲善恶,后者讲欲望,都成为了2000年后最有影响力的川剧剧目。而不久前上演的《马前泼水》改编自传统川剧,这一出戏让沉寂许久的川剧市场再次热闹了起来,这一部戏讲的是永恒的话题:家庭关系。陈巧茹认为一出好的戏剧,必须是打动人心的,只有最终能引发观众思考的戏剧,才是真正国际化的、能够流传下去的戏剧。

陈巧茹认为“所谓川剧就是变脸吐火”的看法是荒谬至极的。她非常坦诚地说,变脸和吐火不过是川剧中的雕虫小技,它是技术而不是艺术,适当的宣传自然会引人关注川剧,但是一味追求只会让川剧自降身价。她说:“有7分炒作3分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为了这1分炒作9分,是要把行业搞砸的,是自己把自己当成旧时候的戏子而不是艺术家。”

最美的陈巧茹

时光流逝,陈巧茹的脸上依然是光彩逼人的神色,完全可以想象在她尚还年轻时,该有着怎样倾城的美貌。她笑着点头默认,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一个漂亮姑娘,自从13岁进入剧团开始,身边的追求者就从来没有少过,但是直到20多岁前,她也没有谈过一场恋爱。

她的恩师张光茹在收她为学生的时候就约法三章:22岁前不许谈恋爱,每天晚上10点之前必须回家,要能吃苦。当时一心求学的她一口答应了,居然也坚持了下来。在她最美好的年纪,并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故事,她在情感上是一个晚熟的女人。

遇到自己的先生之前,陈巧茹一如所有女孩,希望梦中情人是一位白马王子,可是随着阅历的增长,她对感情的信念只剩下一条:缘分。虽然曾经有许多条件优秀的年轻人送上门来任她挑选,她却没有动过心,但是面对自己现在的先生时,事情完全变了一幅光景。她说自己的先生是温州人,仅仅从天遥地远的距离上来讲,这就是一次缘分的奇迹了。

他们如今在一起生活了10多年了,家长里短的摩擦自然也不是没有,两人却经过了许多艰难的路程,一直走了下来。先生是一个她心目中的“大男人”,却也会在陈巧茹工作辛苦的时候,一声不吭炖好鸡汤给她端到嘴边。儿子出世后,这个家庭更加完整了。

陈巧茹忍不住拿出了手机上儿子的照片给记者看,照片上的小伙子带着圣诞帽,有点羞赧地对着镜头笑。陈巧茹说:“别看他看起来多斯文的,其实调皮得很!”这个小伙子平时在家会自顾自跳起迈克尔・杰克逊的舞,她看了大惊问:“这跳得是什么东西?”儿子会骄傲地给母亲普及相关的知识,陈巧茹笑说亏得儿子自己不会落伍。

有一次他扯起嗓子飚高音,把陈巧茹吓了一跳,儿子说这是海豚音。儿子的嗓音倒是遗传了母亲,唱个VITAS都不在话下,但是他似乎并没有想要接过母亲衣钵的念头。这一点陈巧茹并不强求,她会给儿子提供力所能及的良好条件,希望儿子能够像自己当初一样,找到真正愿意为之奋斗的事业。

陈巧茹说自己的工作性质让她很难拿出更多的时间陪伴儿子,有回儿子给陈巧茹同事的孩子说:“妈妈最近不是很忙,应该正在家陪我,只要妈妈在我旁边跟我一起看电视我就觉得很高兴了。”说到这里,陈巧茹那双顾盼生姿的眼睛发红了,也许这个为人母的陈巧茹,才是最美的。

她自然是个美人,乌发如云或身如杨柳之类一切旧时形容美人的词汇用在她身上都熨贴切合。她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却难以言说,那是伫立时翘首的味道,或者说入座后身体微倾的角度。

陈巧茹认为‘所谓川剧就是变脸吐火’的看法是荒谬之极的。她非常坦诚地说,变脸和吐火不过是川剧中的雕虫小技,它是技术而不是艺术,适当的宣传自然会引人关注川剧,但是一味追求只会让川剧自降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