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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诗经》中“变风变雅”涵义的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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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变风变雅”由《毛诗序》最早提出,对于我们理解诗经的主题和文化精神有重要的意义。可是对于“变风变雅”涵义界定存在很多种观点,总结后可以概括为三点:(1)“变风变雅”为论刺之作;(2)“变风变雅”为商音、变调之作;(3)通过具体的诗篇加以界定。但是,每种观点都不完全正确,我们需要综合起来考虑,最后将三种观点结合起来,就是“变风变雅”真正的涵义。

关键词:变风变雅 毛诗序 诗经

“变风变雅”一词最早见于《毛诗序》,“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吟咏情性,以风其上,达于事变而怀其旧俗也。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1]三家诗均有序,但是在流传的过程中均已亡佚,惟有《毛诗序》现在仍然存在,但该序的作者至今依然没有定论。“变风变雅”的问题一直被学者争论不休,对于其涵义界定也是各持己见。主要有如下几种观点:

(一)“变风变雅”为论刺之作

绝大部分的学者认为“变风变雅”为论刺之作,他们主要是从《毛诗序》出发,认为里面提及“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变风变雅”的出现是由于当时社会政治状况走下坡路,而此时有志之士便用诗歌来以下刺上,希望能改变当时的状况。但是这一界定只是对诗歌的主题加以界定,认为凡是以下刺上的诗均为“变风变雅”,但是诗歌主题上是“美”还是“刺”仍然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位,很多诗歌的主题也备受争议。

“‘变风变雅’之作而知止乎礼义,当是时诗尚存也。惟其礼义之泽熄,然后诗之道亡矣,何也?盖诗者礼义之所止故也,诗亡则美刺之法废,《春秋》作则褒贬之法兴,使诗之道尚存。”

――《诗序统解・毛诗名物解》

诗亡是指礼义废,诗道之亡,“美刺之法废”。“变风变雅”存在之时,礼义之法仍立,“诗尚存也”。由此,可得出结论诗歌有美刺的作用,而“正风、正雅”为“美”,“变风、变雅”为“刺”。

“‘变风变雅’大抵多于论刺,至有直指其事、斥其人而明言之者,《节南山》、《十月之交》之类是也。”

――《明文海・黄子邕诗集序》

作者直接点明“变风、变雅”的作品多是论刺之作,对于当刺之事、当斥之人,只需直言不讳的提出,不用有所顾虑。后面紧接着举出了两个例子,说“《节南山》《十月之交》之类是也”。这两首诗那就是最典型的“直指其事、斥其人”的作品。

这些人主要是用“变风、变雅”在内容上,“以下刺上”这一主题加以界定。是对《毛诗序》中关于“变风变雅”阐释的一个延伸和诠释,认为“变风变雅”之作出现于乱世,忠臣志士不满于当时君主的统治,对当时的政治社会上存在的一系列问题感到忧虑,于是积极引谏,以诗言志。

(二)“变风变雅”为商音、变调之作

“《七月》、《楚茨》诸篇,言辞纯正而为,‘变风变雅’以其有商音,是以为变耳。”[2]诗以入乐而存在,无论风雅之作为正为变,皆可入乐,这一类学者主要是针对诗歌所配之乐的不同来将其划分。”

“国风用角调,小雅用征调,大雅用宫调,周颂鲁颂用羽调,惟变风变雅有商音,亦无商调。是说未知何据,姑存其说,未敢以为必然也。”

――《律吕阐微》

“变风变雅有商音,亦无商调”用诗歌所配的音乐腔调来界定其是否是“变风变雅”的作品。《礼记・乐记》中提及“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徵为事,羽为物。五者不乱,则无之音矣。乱则荒,其君骄。商乱则陂,其官坏。角乱则忧,其民怨。徵乱则哀,其事勤。羽乱则危,其财匮。五者皆乱,迭相陵,谓之慢。如此,则国之灭亡无日矣。”“变风变雅”无商调,说明其并非代表臣子,只可能是百姓对当时社会的忧虑或对君主统治的不满而作的诗歌,这类作品首先没有一个明确的腔调,因此无法将其归类到国风、大小雅、周颂、鲁颂里面去,其次,又无法将其独立出来,只能依据它有商音,将其界定为“变风变雅”之作。但是《律吕阐微》紧接着也做了说明,指出这一说法“未知何据,姑存其说,未敢以为必然也”,它只是作者的一个猜测,没有充足的证据。

“朱子所谓变风变雅者,变用其腔调。又谓大雅小雅,如今之宫调商调作歌曲者,亦按其腔调而作耳。又谓按大雅体格作大雅,按小雅体格作小雅。非是做成诗,后旋相度其词,而为大雅小雅也。以是而推之,则风雅诗篇题之同者,亦必按其腔调为之耳。”

――《诗绪》

朱子认为“变风变雅”也是变其腔调而为,风雅之作皆有体格。诗歌创作不按其腔调和体格进行创作,便为“变风变雅”之作,它这里并为提及商音,只说其是变换了腔调的作品。

(三)明确“变风变雅”的具体篇目加以界定

这类观点主要是通过指出具体的哪篇或哪些篇为“变风变雅”的作品,或者是对作品产生的时代加以定位。

“先儒旧说,二南二十五篇为正风,《鹿鸣》至《菁莪》二十二篇为正小雅。《文王》至《卷耳》十八篇为正大雅,皆文武成王时诗,周公所定乐歌之词。邶至豳十三国为变风,《六月》至《何草不黄》五十八篇为变小雅。《民劳》至《召》十三篇为变大雅,皆康昭以后所作及考。”

――《读诗私记》

作者清楚的告诉我们每一篇都是哪一类型的作品,如认为“二南二十五篇为正风”,“邶至豳十三国为变风”。它并不像第一种观点那样,只是笼统的说论刺之作才为“变风变雅”,但是哪篇才是论刺之作呢?还需要进一步的考证主题。但是这一观点忽视了很多诗歌主题存在争议这一现实,因此这一界定会不够科学和谨慎。

“谓之诗之正经,后王稍更陵迟。懿王始受谮亨齐哀公,夷身失礼之后,邶不尊贤。自是而下,厉也幽也。政教尢衰,周室大坏。《十月之交》、《民劳》、《板荡》勃尔俱作,众国纷然,刺怨相寻,五霸之末。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善者谁赏,恶者谁罚,纪纲绝矣。故孔子录懿王夷王时诗,讫于陈灵公之事。谓之变风变雅。以为勤民恤功,昭事上帝,则受颂声,弘福如彼。”

――《诗谱序》

郑玄认为“变风变雅”创作的背景也是“政教尢衰,周室大坏”,“众国纷然,刺怨相寻”。但是其将其更进一步的加以限定,“录懿王夷王时诗,讫于陈灵公之事。”认为这之间的作品皆为“变风变雅”之作。

通过分析我们知道上述的三种观点都不完全正确,但都有一定的道理。假使我们将三种观点结合起来考虑,便很有助于我们对“变风变雅”的涵义加以界定。首先,解铃还许系铃人,“变风变雅”这一观点的提出最早见于《毛诗序》,我们再来看下作者是怎么论述的,“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吟咏情性,以风其上,达于事变而怀其旧俗也。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毛诗序》主要是从主题上面加以限定,认为在当时“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这样的一个背景下,“变风变雅作矣”,而诗又有言志这一作用,因此在主题上面不难看出“变风变雅”之作为以下刺上之作,即为论刺之作。

其次,至于腔调对于诗歌的“正变”,是不是有影响,我们从《礼记・乐记》当中能够看出,对于诗歌入何种调的乐是有明确的规定的,而在“变风变雅”出现之前,整个国家的礼义系统是完好的,这一规定就像是一种约定俗成的条例,假使你要做大小雅之作就必须配以宫调商调。而当政局不稳定之时,首先受到打击的便为礼义之法,所以当时人们便不再用那种惯例去作诗,便出现了很多不配宫调商调而存在的大小雅,后人在研究的时候便给其加了个名字“变风变雅”,这一观点与《毛诗序》的观点并不背道而驰,而是通过里面关于主题的论述推导出来的一个结论。

第三,我们可以从后世的一些作品中发现一些问题,《杜子美自序》“至于变风变雅,亦莫非忠臣义士,摅其忠悃,发为歌辞。好色而不淫,怨悱而不乱。皆可以劝惩当时为后世。”杜甫用“变风变雅”引申出“忠臣义士,摅其忠悃,发为歌辞。”可见杜甫当时怀有抱负,可惜无人赏识,有论刺的意味。韩在《乐章论》中写道“夏诗有《五子之歌》怨歌也,孝子悌弟之言也,其义近于变小雅,而其音节则近于大雅者也。”《书序》中对《五子之歌》的描述为“太康失邦,昆弟五人,须于洛 ,作《五子之歌》”,后世的作品中提及“变风变雅”多是引用其“怨刺”这一主题,来表达作者的观点和目的。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对于“变风变雅”涵义的界定,我们首先从主题上认为其是在“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时而产生的以下刺上的作品,不能以宫调商调等腔调入乐,但由于其为论刺之作,定位为风雅的范畴,因此配以商音。其典型的诗篇如《十月之交》、《民劳》、《板荡》等。

注释:

[1]郭少虞、王文生《中国历代文论选》(一卷本)【M】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1年版 30页

[2]四库本《乐律全书》卷十五 5页

参考文献;

[1]郭少虞、王文生《中国历代文论选》(一卷本)【M】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1年版

[2]杨天宇《礼记译注》【M】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4年版

[3]聂石樵《诗经新注》【M】齐鲁书社 2000年版

[4]刘冬颖《变风变雅论》【J】学术交流 2002年第2期

[5]李争艳《〈诗经〉中的“变风变雅”现象思考》【J】安徽文学 2009年第8期

作者简介:吴江(1989-),男,辽宁盘锦人,沈阳师范大学文学院古代文学专业11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