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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制作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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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当我在印度新德里旅游时,从电视新闻中看到个令人震撼的画面:在香港铜锣湾(香港最旺的购物及商业区)的街头,每个行人都戴上口罩。后来才知道在我离港的短短三星期内,香港正受“SARS”(非典型肺炎)的严重威胁。那个映像深深地印在我脑海之中。为什么呢?我想是因为香港向来是一块福地,相比起亚洲其他国家地区,我们没受到过天然灾害的长期威胁,七十年代经济起飞,大部分人生活安稳――可惜我们并未懂得“居安思危”。

“SARS”过后,食物病菌与病毒问题接踵而至,缠绕着香港以及世界各地。2006年初,当我筹拍硕士课程的毕业作品时,我决定将“病毒”与我向来喜爱的电影元素:黑白的映像以及在黑中经常出现的角色――蛇蝎美人合成一个梦魇式、寓言式的作品《瘟疫》。我借题发挥,由病菌肆虐进一步塑造出一个被瘟疫摧残,时空不详的环境。男主角是一位12岁的男孩,他父母双亡,自小与以制造肉包为生的爷爷在贫民区相依为命。他仍带着纯真看这个世界,直至认识一位在政府总部卫生部门工作的“姐姐”,为他本来枯燥平淡的生活带来改变。而后来他逐渐发现世界以及人心黑暗的一面,所以《瘟疫》也是一个有关成长的故事。

记得在剧本完成之后,我们每位硕士生都要面向产业,将拍摄计划向负责评分的教授及电影界的导演与编剧“推销”。从他们的评语可以看出他们对《瘟疫》可行性的担心。这点我事前早已明白。我将《瘟疫》的时空设在未来令大部分人以为我想拍一部科幻片,而这片种没有大量资金的话,绝对拍不成。普遍认为在电影世界中,科幻=由闪烁金属及计算机特技打造的高科技世界,但我却一直希望唱反调。我希望能以低成本拍摄一部有关未来世界的电影,我想象中的未来是一个破旧的废墟,就算是市区,也跟现在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分别,就像1981年美国导演约翰・卡彭特(John Carpenter)的《逃出纽约》(Escape From New York),以及1962年法国导演克得斯・马克(Chris Marker)在《堤》(La detee)所塑造的世界一样。剧本中城市分割成南面的贫民区与北面的商业区及政府总部的设计,意念也是来自我对香港这个成长地的思考,我们不得不承认,香港的贫富悬殊问题其实非常严重。但新的难题又来了:作为没有太多钱可以花的DV作者,我如何打造那个想象中的世界呢?

在没有太多资金的情况下(我只有大约港币一万元可以花),我决定用“现成”,亦即是最便宜的方法去完成这部被身边的朋友喻为“野心过大”的学生作品。有一位在香港电台电视部工作的导演朋友在看过我的剧本之后,提议我到新界马鞍山村取景,那里有一个倒塌了一半的天主教堂,可能适合用。马鞍山村是铁矿矿工聚居而成的村落,铁矿由1909年开始开采,到1976年正式停产,时至今日一些老矿工还在村内居住,但也有很多房屋因居民迁离,日久失修,形成一个小废墟。影片的主要取景地就是天主教堂旁的神职及教职人员宿舍,那里仍留有一大批破烂的睡床、饭桌及厨具,遍地枯黄的落叶,让我不用花金钱、时间及精神粉饰,银幕上见到的基本上就是那里的实际状况。

这个年头,电影录像的创作人倾向对清晰、锐利及明亮映像的追求,但《瘟疫》却必须要背道而驰。要塑造一个简陋、虚幻的未来世界,我觉得粗糙、朦胧以及略为不锐利的摄影可以制造出一个更风格化的视觉效果。拍摄的大部分时间,我们在DV摄影机的镜头前都装上一块雾化的滤镜。黑白的世界更能显现光影对比,为影片中的世界带来一种神秘感、疏离感。

香港导演罗启锐先生是我的导师之一,他在看过《瘟疫》之后给了以下的评语:“作为学生作品,《瘟疫》已经达到一定的成绩,但从内容及拍摄手法都非常具有实验性,这是香港的电影投资者最害怕的东西”。《瘟疫》在北京大学生电影节的短片比赛中获得最佳导演奖,北京之行给与我跟内地的年轻DV作者交流的机会,感受他们对拍DV的澎湃热情及雄心。我兴奋,但亦有点落寞。在香港,拍DV或者拍太个人化的作品是熬不出头来的――罗启锐先生的评语中其实亦夹杂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