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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葛忧 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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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TR:光着头,带着一脸幽默的笑,使演员葛优的形象标志特别鲜明。而好时代、好搭档、好剧本、好导演、电影百花、金鸡奖、电视金鹰奖,国际嘎纳电影节影帝大奖,都让他赶上了。

曹:许久不见,这次到上海来演《西望长安》,说实话我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点犯喃咕。因为大家都知道这部戏实际上是老舍先生近半个世纪前的作品,而且还有点应景的色彩。那么时隔半个多世纪以后,你觉得为什么你们会排演这样一出戏?

葛:跟话剧百年有很大的关系,就是说如果没有话剧百年这个事,我不会做这个话剧的事。因为我是话剧演员出身,也是20年没演了。怎么才能再演一个呀,除非有合适的剧本,有人也提过,但是这个机会很难。在话剧百年的时候演一个戏,很多人做不到,我也得感谢出品人。然后就在去年说了这么一件事,而且还想着演一名家呢,别的不敢碰,老舍先生的别的不敢动。哎,找了找,这没演过,就弄这个。

曹:可能还有很多人不知道你现在还是全总文工团的一个话剧演员、而且当时你考进这个团,也是费尽周折的。

葛:考过很多,最后都准备再回农村干活去了。插队嘛那时候。然后说全总文工团还有名额,就考去了。也是考了有那么三五次吧,才要的。

曹:最后考全总文工团的时候,是您父亲亲自上阵给您辅导。

葛:对,辅导了一个什么小品,在农村我不是喂猪嘛、喂猪的这么一小品。

曹:当时你那小品是怎么演来着?

葛:因为无实物,不可能有猪在,假想的满地都是猪来吃食,我全是按我那农村生活,我喂了两年半的猪,就是猪怎么在那吃食怎么又挤了。这个没吃上,那个吃多了,噢,要把它轰开就这种事。就表现能让考官看到好像有猪在现场,就这么个意思。

曹:最后这个成绩考得不错。但是要材料的时候,也还出现了一些波折。

葛:哎呀,当时插队的时候分配,算是全民的单位,到了全民单位。但是,这时团里又说不能要全民的,要待业的。那又办了一个辞职,又把材料弄成待业的,才收。

曹:说那天调那个材料特别惊险。因为你爸那天下午要出去拍戏,所以全总文工团、街道、跟那家单位得上午同时在,如果出了一点偏差的话,就没有今天了。

葛:就赶不上了。

曹:那你小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有这种表演的天赋?因为从小在电影厂里头长大。

葛:在这院里长大,其实你看得越多越觉得不行。因为当时性格确实不行,昨天我还想了,我说,因为那剧场也有2000人样子,我说我怎么就敢站台上这么演?因为我的性格不是人来疯那种。

曹:你妈妈好像说,优子小时候即使发脾气,也是很温和的,即使把东西摔在地上,你看放在地上他整整齐齐放在那。

葛:我都记不住这事。

VTR:出演话剧《西望长安》中的骗子,让葛优重新找回了二十年前的舞台感觉,然而、作为一个现代人,如何去演好一个二十世纪50年代的骗子?葛优说,这个并不难。凡是骗子,都是以编瞎话去钻空子,我演这个戏的本身,并不是要去表现骗术,而在要讽刺那些为骗子提供了方便的人,葛优为此非常努力。

曹:其实我们大家看你的戏,无论你演什么角色,比如说今天《西望长安》里的骗子,再更早一点《编辑部故事》里的李东宝,包括您在《夜宴》里头演的厉帝。一出来这个词导演原本没想着让你逗观众乐,但你一开口,人家就乐。所以,大家把你的幽默归结为葛式幽默,为什么你一说话人全乐?

葛:贺岁片演多了。老是记着原来那些人物,我这一正经呢好像觉得假,我没想到这点,因为之前记者还问我,说你有没有可能笑场,我说,肯定不会,我还说肯定不会。结果还真不行。

曹:你自己的这种幽默的细胞是与生俱来的吗?

葛:应该不是。就说演的那些戏,那些幽默的东西,不是我本人的。是那个剧本本身有。我觉得是……

曹:就是文学剧本赋予这个角色的。

葛:对,它本身就有,你就是按照正常去演吧,到那儿人家自然就有了。我想过我以前演的那些戏,不是说靠我怎么挤眉弄眼,去刻意地出效果。不是。比如《甲方乙方》那点戏,那个大款吃鸡,最后弄到村里,饿了,然后,把他忘了,车去接他。什么戏都没有,观众给笑翻了。不是演员演的,是情节铺在那儿的。

曹:你的很多喜剧的风格,实际上是演贺岁剧延伸出来的。是不是可以这样说,是你跟小刚在慢慢磨合、碰撞的过程中,慢慢产生的这样一种喜剧的效应?

葛:当然每个戏都得碰,磨合。但是,我跟小刚认识是因为王朔的作品。因为两人都喜欢王朔的东西,可能对这东西很敏感,也可能是生活的环境有那些东西在里面,只要都喜欢呢,以后就奔这风格去,容易一些。他呢,也知道我能演到什么分寸,比如说在剧本的阶段,你就别说葛优演周星弛那样的戏,他可能不会那么写,所以剧本来了就没有太多的麻烦。

曹:据说,小刚第一次找你的时候就是跟王朔一块儿来找你。完了,你还不在家。

葛:当时不在家。

曹:人家在雨里头淋了好长时间。

葛:好像没有雨,是刮风还是干嘛。

曹:反正天气情况恶劣。

葛:我来晚了,然后就一直上到家里,说是那个《编辑部的故事》。

曹:当时你还犹豫,因为有另一部戏在身。

葛:刚给做工作,在边上。

曹:他怎么跟你做工作?

葛:说你啊,你得罪那个人,你得罪她一个人。因为我们大伙都喜欢你,你得罪我们得罪一大堆人。当然还主要是剧本,剧本一看,哟,电视剧,戏也多,那个戏是一个配角。戏多,戏也是喜欢啊,所以就上了。

VTR:电视连续剧《编辑部故事》的一炮走红,让葛优的名声大震。以后他又和冯小刚一起创造了电影贺岁片的概念,连续拍摄了《甲方乙方》《不见不散》《没完没了》等一系列的贺岁片、这些电影中的喜剧因素一个跟着一个情节走,既轻松好看又好乐、好卖,创造了非常惊人的票房纪录。但是面对今天的些电影,占着贺岁片的档期,却没有体现让观众轻松愉快的初衷,这未免让玩幽默的葛优有点遗憾。

曹:那无论是业内还是坊间,人们一直会流传这样一种说法,我也问过小刚他觉得不好回答,我特别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说很多人会说,其实葛优老跟小刚合作,这有点埋没葛优的表演天赋,说得更严重一些,说小刚某种程度有点糟蹋了葛优,你自己怎么想?

葛:不应该这么说。有人也说过,说是不是该换换导演啦。因为看了这种戏啊,这种风格啊,这种处理人物手法呀,可能是不是有点雷同的地方。可是我拿过四次百花奖,有三次是因为冯小刚的戏。人家的这个戏让我拿了三个奖,不容易。那怎么没拍别人的呢,人家也问我。我就说,我觉得别人的剧本也看过,不合适。不如我对冯小刚的这些剧本这么喜欢。还是刚才说的这个默契。

曹:你觉得你跟小刚那种默契,是怎么去体现出来?我觉得这种所谓的默契,这种很微妙的东西很难用语言去表达。

葛:我们在拍摄的过程当中,和案头的这些阶段,没有什么大的说翻车,整个这种事,是不是有默契的成分在里

面。他弄个剧本弄来以后,给我看,他觉得看了这个以后应该没问题。这个就是默契。当然还有说剧本是一个问题,这是他做的事。但是在拍摄当中,在拍摄现场,我那个表演,又能够完成他剧本里的任务。

曹:我问过小刚是不是有这样一种情况,你跟葛优合作的那种气场特别顺,所以有的时候你会觉得葛优在你身边,对你来说是种心理暗示?小刚在拍戏的时候、如果优子在旁边,他就觉得踏实。他说是有这种成分在里头。

葛:他说有就有呗。我们在一起演一个戏,是挺愉快的。

曹:那这次比如去年你跟小刚合作《夜宴》,演这个厉帝,我们想像中的皇帝应该像姜文啊、陈道明这样气宇轩昂的,我们得看看葛优的皇上是什么样的。

葛:为什么上这个,就是因为皇帝没演过,就这点事。要不是皇帝,也不会演。

曹:演皇上感觉好吗?

葛:还是不错。

曹:一大堆宫女?

葛:那个戏还不是和宫女的事。是我说的话人都听,还有一个就是拍摄现场的那环境,你往那儿站,确实不一样,底下全是人,你在上面。不一样。

曹:演起来过瘾。

葛:过瘾。

曹:那你现在翻过头来看,你觉得自己那个角色演得怎么样?

葛:我觉得还行,当然不敢说满了。我觉得真是可以。有的地方那戏,当然那戏份也不多,有点那个。也有有霸气的地方,也有有缠绵的地方。跟那个婉儿……

曹:你觉得小刚在驾驭这个古装大片上,基本达到他原来设想的那种目标吗?

葛:应该达到了,比我想得还好,这个《夜宴》。

曹:中国目前最卖座的导演有三个,小刚之外是张艺谋和陈凯歌。你跟这三位都合作过,除了小刚之外,你觉得跟艺谋跟凯歌的合作,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葛:这个特别不好说,在这儿。我怎么评价好坏

曹:不是评价好坏,就是你跟他们合作的感觉。比如说,因为他们两个在片场,我都跟过他们,他们在片场的习惯不一样,艺谋是比较安静,他基本上跟演员小声说戏,凯歌是大声说戏,他有时还会示范一遍给你看,这个戏你该怎么演。他自己演得涕泪纵横的。就是说从演员跟导演的合作的状态来看,你觉得不同点在什么地方?

葛:跟小刚就随意一些没那么紧张。凯歌紧张一些,因为跟凯歌拍戏就拍了一部,也很短。凯歌眼神比较厉害,那种看你比较死。艺谋在中间,他这个人老谋深算、你看他整天也没吃什么补品,那么有精神。这个怎么回事不知道。我不敢再细说这三个人了,说说又出问题了。

曹:你跟三个导演合作之外还有两位女演员跟你都有过合作,那就是两代谋女郎,巩俐和章子怡,你跟她们合作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葛:有相像的地方,比如说,有爆发力,在表演上激情饱满这一点。你说再激情饱满,戏不准也不行,这戏都有出众的地方,这一定是有这个原因在里面。哟,她戏演成这样,怎么会成那样?你比如说,章子怡演到最后,她抱着厉帝痛哭,激情。巩俐《菊豆》,楼梯上,就简单说哦,突然想起来了,就是楼梯上往下去看谁掉在池子里淹死了,那个激情戏。是有些演员做不到的。

曹:那如果说不同的话

葛:不同啊,就好像巩俐按京剧那个行当说是青衣型,她是对的。子怡呢花旦,但是子怡以后能不能转成青衣这也不敢说。是不是人家也不认可。分量上来说,巩俐要比她沉稳得多

曹:那周迅呢?尤其是在《夜宴》当中的表现。

葛:周迅我觉得也是花旦。当然戏是没问题咯,那个《夜宴》。反正说人缺点大可不必,好处说多了,人说你这儿互相吹捧。人家问我你为什么不说人的缺点?我说人家的缺点在底下说,告诉他就完了,不至于跟大伙说他的缺点。

曹:按你的性格,如果你觉得对手戏演得不对,或者说导演某些处理,跟你原来的想法有抵触,一般你是最后服从导演,还是导演将就着你?

葛;服从导演。小刚就是,我们有时有争论,争半天,最后,你比如说,那个《大腕》的那场戏,说是关之琳没在那坐着了,好像假想有关之琳。过去还抱椅子什么的,开始不同意,后来两人闹得比较僵,我跟小刚,有那么几天。最后我想半天,人家导演名字写的是冯小刚,你不能说按照葛优去。那不葛优成导演了?这段戏,想半天,怎么去适应。最后还是按照他做了。做了呢?效果也可以。

曹:傅彪那时候一直开玩笑说,葛优属于演员当中的十万个为什么,就是什么事都得打破沙锅问到底,都得琢磨清楚了这才拍。

葛:有这事,就是问导演他这人物为什么要说这话,为什么要过去,经常问。

曹:是不是你一到接戏的时候,人的状态会比较亢奋?

葛:对,确实是。

曹:整个人就丢在那个角色和那个戏里头?

葛:好像身心都能够提起来,弦都得绷起来。

曹:小刚跟我说葛优是属于这样的人,他晚上睡觉之前,得把人家跟他一天说的话,都琢磨一遍,这什么意思,那什么意思?

葛:没这么严重。

曹:有这个事?

葛:这个事情绝对没有。

曹:那我想这是不是导致你失眠的一个原因?

葛:失眠,是想戏倒是真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也说过,人紧张的时候,弹钢琴,数数,数不了又太沉了。一躺床上吧,脑子特活跃。很多戏是在床上完成的,是在床上想得特别好。

曹:第二天一拍,满不是这么回事。

葛:有,想是一回事,因为你想吧,是没演,你一动起来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所以第二天还得想。那不对呀,演不出来。

曹:那你这种失眠到什么程度,有没有像崔永元这么严重?

葛:好像没他严重,我们俩―见面就问:吃什么药,吃什么安眠药呢?那天给我推荐一药,没试。

曹:别试,他吃了还是早上九点睡。

葛:我还不至于早上九点,我现在吃的西药,还能

曹:一般几点能睡?

葛:二三点钟吧,有时早上五点也有。

曹:他只有一个时候是睡眠好的,就是走长征的时候。天天睡在山洞里头,他说白天走累了,晚上看你们《舞林大会》,睡着了。

葛:全是体力的事,没消耗,全是瞎想。

曹:你在银幕上给人带来很多快乐,幽默会感染很多人,在家里是不是一个特别爱说笑话的人?

葛:不是。

曹:在家里是个什么情况?

葛:其实我们家平常是挺平和的,没有太多的问题,太多的像演电影那么幽默,在那贫嘴逗乐什么,也没有。其实要从性格来说,我爸比我放得开。他那时指挥全场唱歌,指挥谁上去表演一段。我都不行。但是在家里呢,又没有。所以,有时候演员倒也不看生活中什么样,因为我在厂里长大,我看见过那些叔叔阿姨,平常就是走路低个头就走过去了,也没有什么,但是银幕上精彩。

曹:听说你小的时候在食堂里面,碰到田方老师,你觉得银幕上这么高大的一个人物在生活当中,是一个这么平易近人的人。

葛:嗯,买饭。他先买了,然后我爸排队去了,他说孩子是不是先吃我这个?我记得很清楚这个事。那时候看电影,哟,军长,演军长,又是厂里的厂长,叫我吃那饭,我哪敢。记得挺清楚的。

曹:很多人说葛优其实在家里头是挺会做饭的,据说你有几道看家菜。

葛:拌点凉菜

曹:听说你拌的萝卜、特别好吃。

葛:萝卜丝切得比较细,然后,糖啊,醋啊,辣椒油啊一拌,菜心也行。

曹:说你红烧鱼块做得特别好。

葛:红烧鱼块?整条鱼也行,但是也有不行的。什么不行?比如一个莱弄点肉吧,炒不行。就是这菜只能素炒、放肉炒,不会。要是肉,就炖,清炖牛肉什么的,能弄一桌饭,就是请客。

曹:能烧一桌?

葛:可以。

曹:那你太太是不是特别高兴?

葛:现在她比我能做。我现在倒做得少了,她做得比我好。

曹:是不是逢年过节偶一为之?

葛:平常也有,但是打下手多一些。

曹:你一直有个理论说,挺有意思,夫妻之间有时平时没事得吵吵架,这个可以增进夫妻感情。

葛:我主要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打架是为什么呢,互相在乎对方才打呢才吵呢。说不在乎你,你说什么,我不在乎你,肯定就不理你了。这最要命,老在那吵,其实都是在乎对方。

曹:那像手机里通过手机透露很多男人心里的秘密,那时候放的时候很多太太看完之后,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查老公的手机。

葛:有这事,我的朋友都有这事。

曹:你们家没发生过这事?

葛:没有,到现在也不看。

曹:再说你也不接手机。

葛:但短信还是有。

曹:最后还有个问题,你跟小刚的结缘是通过王朔。这个王朔沉默了段时间,最近突然又起来了。完了以后到处发表很多很尖锐的意见,你作为他朋友怎么看。

葛:他这人好像就得这样,这也是性格,而且咱们这王老师也有资格这样说。他的作品,喜欢的人不少,我也受他影响。

曹:他生活中是怎么样一个人?你跟他接触?

葛:生活当中我觉得挺腼腆的那么一个人,接触不太多。每次见着他,他话也不多。我都跟他说,我见着您王老师,我妈都想原来请他写这本书的序,好像没时间,好像他没写过序。我妈都说我是受你影响的,很多作品都是。

曹:好的,就这样,谢谢葛优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