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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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爱》

根据王祥夫的小说《上边》改编

（本小说曾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

编剧齐军

主要人物：

女人闪回中年轻时四十岁左右，现实老年六十几岁，

男人赵子瑞，比女人稍大一两岁，抽烟锅

儿子赵小瑞，闪回分五六岁，十一二岁，十四五岁，十八九岁，现实中二十四五岁五个阶段

次要人物：

村长闪回中四十岁左右，现实四十多岁两个阶段

村长女人闪回中三十多岁，现实四十多岁。

女同学闪回中十八九岁

1空镜日外晴

这是一个北方的村子，村子里的房子都是石头建起来的，有些歪歪扭扭，村子里空空地，细长的村道上没有一个人影。

秋天的阳光把地里的玉米晒得鼓鼓的，褐色的须长长地吊在玉米的尖上，但玉米的杆和叶子都变黄了，

地里就有些黄灿灿的。

院门就开在村道的边上，一只大黄狗在门口呆呆地卧着。

2屋内日内晴

阳光透过窗子斜照在墙上，墙上的镜框里夹放着满满地大小不一的相片，黑白的彩色的，除了一张全家福外，全是儿子一个人的，从小时候到二十多岁。在相框的一角还插着一张女娃的照片，十八九岁，红色的衣服，红红地脸，甜甜地笑着。从相框往下看是满满地奖状，整个墙都是，每一张奖状上的名字都写着：

赵小瑞同学

奖状从小学到中学。[钟表发出整点的钟声]顺着声音再往左看，在炕上的衣柜上放着一只陈旧的钟表，金黄色的漆已掉了一大半，钟声停止，屋里只能听到滴滴答答的走针声。

透过窗子向外望去，院子里一群鸡在悠闲的或吃食，或刨地，或追逐。

3院内日内晴

狗跑过来也想加入鸡的行列，追在鸡的屁股后面，鸡就惊恐的满院子飞，嘴里咯咯嗒嗒叫个不停，这时一只女人的黑布鞋就飞了过来，刚好落在狗的眼前，狗停了下来站住不动了，看着鞋飞来的方向，这时就有人说话了

就不能消停一阵子

说话的是女人的声音，背冲着镜头，坐在屋门口，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裤子，头上扎着花毛巾，

人家耍把你也急了？

狗就有些委屈地低着头走到女人身边卧下来，看着女人

女人这时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狗，手里用玉米叶编着蒲团，就笑了，女人有六十多岁，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是低头做着手里的活，然后做着做着突然笑了，手里就停了下了。

4院内日外晴

村里就只剩下这个院子还住着人，院子里养着一群鸡和一只狗，一头驴。

有几只鸡在窝里

有几只鸡飞到窝顶上

还有几只鸡在院子里用爪子刨着地。

狗就卧在不远处看这几只鸡。

院子里还有一架小小的风力发电机，在风里寂寞地转着。

5屋里日内晴

女人靠窗坐在炕上，手里编着玉米叶做的蒲团，她身子后边垒的很高的一摞都是玉米叶做的蒲团

屋里，除了偶尔的几声鸡叫，几声狗叫，还有驴铃的响动，别的什么动静都没了。

女人手里不停的编着编着，突然，外边的狗又叫了起来，女人朝窗子侧过身向院子里望去

狗正冲着山下叫着

女人停下手里的活儿，干脆转过身子，一只手支撑在炕上，也看着狗叫的方向。

她没看见什么，但狗还是叫着，老半天过去了，狗停止了吼叫，立在那里。

女人就像是给狗在说话

又叫又叫，着啥魔了这是？

女人若有所思地把头转了回来，手有些麻了，她用另一只手搓搓这只手，又开始编起来。

一只鸡，突然飞到了窗台上，在轻轻啄玻璃，又一只鸡飞到了窗台上。

6院内日外雨

天一下子阴了，并且开始滴起雨点来

女人到了院子里，她把鸡圈的门打开，

然后把院子里的鸡往鸡圈里赶，女人就对着鸡说，

快进，快进，下雨了，没试着啊？还站着？就知道吃，让雨淋了就老实了。

女人是小脚，所以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

女人费了半天的劲关好鸡圈的门

接着她又到驴圈给驴加了些草料，摸着驴的头说，

你说这天，都下雨了，小瑞爹咋还不回来？

女人看着天又看看院门口说

再别让雨淋着。

驴就像听懂了一样，打了一喷嚏。

雨就开始下得大了起来。

7灶房日内雨

女人抱起几个盆子，出门

8屋内日内雨

女人满脸的雨水回到了屋子里

女人把一个一个大大小小的盆子放在了屋子的各个角落

很快屋子里放着盆子的地方就漏起雨来

雨水落到盆子里的响声使屋子里马上就热闹了起来。

女人这才用毛巾擦着自己脸和身上的雨水。

9院内日外雨

院子里的那架小风力发电机在雨里不再转了。

10屋内日内雨

女人坐在炕上

手里是永远也编不完的玉米叶蒲团

她忽然停了下来，（吃了什么东西）抬起头来，把目光落在了墙上的像框上。

像框里全是儿子大大小小的照片

女人看着看着，突然放下手里的东西

凑到照片跟前，头有些歪着，

手指摸着一张儿子斜挎着书包的照片，是刚上学不久照的，又瘦又小，就像幼儿园的娃。

女人看看就出了画（镜头）

[下场声音先入]

11院子晨外晴

[闪回]

娘快些，上学要迟到了

儿子背着书包在院子里逗着小狗，嘴里喊着

女人就急急忙忙从屋里出来说

走走走，

说完女人就蹲在儿子面前，儿子看着女人的背说

娘我想自个儿走。

女人很坚决地说

不成，等大了就自个走，快上

儿子不情愿地说

同学们都是自己走着上学的

女人说

那是人家都比你高比你胖比你结实，快，要迟到了。

12村路上晨外晴

女人背着儿子在下坡的路上，有人赶着一头牛从远处过来，对女人说

背儿子上学去？

女人笑着说

是啊，是啊。

女人和娃渐渐走远了，

下了村前的那个坡，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儿。（画外）这时鸡在远远近近地叫着。

13学校门口晨外晴

快到学校门口了，儿子就在娘的背上说了

娘让我下来吧。

女人没有回应，把娃一直背到学校门口才把背上的儿子放下来

学校门口进门的学生就几个人，大家慌慌张张的往里跑，儿子说

娘你回吧。

女人喘着气点着头说

快，进去吧

儿子进教学楼的时候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女人，喊着

娘，回——吧。

女人点着头没说话，使劲用手示意儿子快进去。

儿子看着退着，不小心坐在身后的台阶上，

女人的手马上停止了摇动，嘴张地大大的看着儿子，腿就往前走了起来

儿子马上站了起来，手在屁股上拍着

女人停下脚步，看着儿子笑了起来，又用手摇着示意儿子进去

儿子看着女人，转身马上跑进教室里

女人就站在门口看着笑着，学校上课的铃声响起，女人才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学校，手捋了捋头发又转身走了。

14山路上日外晴

天空很蓝，

山路上没有几个人，远处女人走了过来

15学校门口日外晴变雨

门房的老头探出头看着学校大门口问

来了？

女人看着教室的眼睛这才注意到窗子里的老头说

嗯，来了。

老头又接着说

放学还早呢。

女人看着学校的教室说

我等会。

教室下课的铃声响了

女人手扶着学校的大门眼睛睁大看着教室方向

刚刚的晴天突然下起雨来，女人躲到学校传达室的门口眼睛远远地望着。

一群群的学生从教室里涌了出来

一会儿，女人的脸上就有了笑容

儿子就在一群学生中混杂着跑出来笑嘻嘻的到女人面前，喊了一声

娘

女人就满脸的笑容，女人看着儿子被雨淋着，女人就说

来，站这，你站这。

女人让儿子站在淋不到雨的地方，用自己的身子为儿子挡雨

其他的娃都陆陆续续的跑回了家

儿子说

娘，咱走吧，要不下午上课就来不及了。

女人看了看天，脱下自己的外衣，让儿子穿上，她拿过儿子的书包往自己脖子上一挂，转过身蹲下

儿子就对女人说

娘，我自个儿走吧。

女人说

快，下午不想上课了？你把娘的衣裳穿上，把头盖上。

儿子穿上女人的衣服就乖乖得上了娘的背。

16上坡的路上日外雨

女人的小脚一步一步地慢慢地向前挪着

路面由于雨水变得很滑

上坡的时候她的脚差点就滑倒了，儿子这时又说

娘我下来自个儿走吧。

女人没说话，抬着头，继续往前挪着。

儿子就又说了

娘，娘让我下来。

女人走了几步说

话多，就到了

17村道上日外雨

女人背着儿子从村前的坡下一点一点走了上来

有人又在村道上和女人说话了

都上三年级了，下着雨还背？这么把娃惯坏了

女人慢慢地移动着，脸上不知是汗还是雨，湿湿地，说

咱娃比不了别的娃，瘦成猴了，娃一天要走这好几里路呢，怕娃身子顶不住么。

背上的娃看着走过去的人说

娘，让我下来吧。

女人向前走着说

悄悄地，就到了

18屋里日内雨

女人蹲下，儿子从背上下来

女人起身时腰有些直不起来，女人弓着身子往前走了两步，手扶着墙，使劲挺身，才站直了身子。

女人马上拿了毛巾就给儿子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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