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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让人念念不忘的老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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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去集市,每当闻到油条那浓郁的香味时,我总忍不住要买些来吃。小时候跟父母去集市,若能吃上一根油条,那将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老公就曾给我讲过他小时候一件关于油条的事情。他那年五岁,在大街上独自玩耍,村里的一位长辈从他身边经过,手里拎着的油条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难掩馋意的这个小人儿,就眼巴巴地盯着人家的油条,一路尾随。那个长辈可能是有点舍不得给他油条,但不给吧,这小家伙就一直跟着。长辈嘴里正叼着一根香烟,于是就一时兴起逗他说:“要抽烟吗,小家伙?”小人儿可能是馋昏了头,头竟像小鸡吃米似的直点,那位长辈又说要是能吃完他布兜里的五根泉城牌香烟,就给他一根油条吃。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人儿就真的一连抽掉了五根烟,美滋滋地得了一根油条,坐在村头的井台上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当他吃完油条转身回家时,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绵软无力,竟昏昏沉沉地趴在井台上睡着了,直到母亲来找,把这小人儿抱了回去。后来母亲知道了原委,边哭边对父亲说,这孩子刚刚是吃烟吃醉了啊,就为了一根油条,到现在还不清醒,要是药出个好歹来可咋办。说完气呼呼地去找那位长辈理论,为这事,母亲好几年不搭那位长辈的腔。

后来老公就一直不吸烟,不是他觉得吸烟有害健康,而是闻不得那烟味,估计是那次伤着了,但唯独忘不掉那根油条的美味。老公每次赶集都要去一对老两口的露天摊位上买斤刚出锅的油条带回家吃。这老两口平时在集市的街边有一间门面房,每逢集市就把摊子支到路边,现炸现卖。小店的名字叫做老油条,这名字可不是白起的,他家的油条吃起来的确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口味醇香,口碑极好。

夏天时大街上时不时地有小贩来批发冰棍。很多村民隔老远就招呼着问:“有老冰棍吗?批点老冰棍。”老冰棍在农村很受中老年人的欢迎,或许在当时冰棍算得上是奢侈品。村里卖冰棍的人都推着自行车,最热的暑天母亲才舍得买上一根给我。父母要吃冰棍的话,一定得在麦收季节,小贩把驮着保温箱的车子骑到田间地头,干活儿又热又累的父母才舍得花钱一人买上一根,甜滋滋地吃下,犒劳一下疲惫的身体。现在条件好了,冰棍已不是什么稀罕物了,各种雪糕、冰激凌种类繁多,老冰棍的味道却一直都还记得。单凭这一个“老”字,就已经让人亲切了,很感动了。

现在的年轻人多喜欢用酵母来蒸馒头,简单方便。可是村里的许多老人依旧喜欢用自己做的老引子(酵母)蒸馒头。用老引子蒸出的馒头,有股浓浓的麦香与酵母香糅合在一起所散发的纯正的馒头味,吃起来特别香。镇上的一家馒头房由一对年轻的河南夫妻经营,他家的馒头据说就是老面馒头,吃过几次味道确实很地道。因此,平时店里生意很是红火。

今年重阳节前夕,我托人给父母捎去茶叶和许多父母平时喜爱的食物,还有一箱自己果园里摘的“红香蕉”苹果。后来,母亲打电话跟我聊起那“红香蕉”苹果,说她年轻时候就吃过,是哥哥的战友从城里带来的,那时放到衣服柜子里两个,剩下几个都被我吃了。于是那一年的冬天,一开衣柜就是苹果的香味,那苹果留到过年是又香又面,全家分着吃了。之后,好多年再没有吃过这种苹果了,现在放在茶几上几个,满屋子便都是苹果的香甜,还是早年的那个味儿啊。听到母亲因喜欢而激动的声音,我的心里也暖暖的了。

现在很多年轻人选择鼎福桃酥孝敬父母,兴许就是冲着电视广告里那位老妈妈无限幸福而又虔诚的话语:“还是那个味儿。”

那是一种什么味儿呢?那是根植在心中的美好味觉,它生长在内心某个隐蔽的角落,或许在某一时间、某一地点,便勾起了那些念念不忘的旧时光里的老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