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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同居,梦醒“索多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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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文职人员,也许我是个不甘于寂寞的人,也许是生性浪漫,和林明生结婚没多久我就觉得一切是那样的乏味。林明生在科研单位工作,一天到晚与那些玻璃试管打交道,回到家也把我当成了仪器,没有一点激情似火的感觉,时间长了,我的心里就生出怨由来。面对越来越衰退的床笫之欢,我觉得窒息,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新鲜空气。

为了驱逐心里的不满,我学会了上网,成了一名地地道道的网虫。不过,我没有进聊天室的习惯,也不相信网恋,我喜欢在网上乱跑,看那些五花八门的东西。有一天在一个地方看到一个很奇怪的大大吸引我眼珠子的贴子――“寻求旅行伴侣:健康、活泼,本人承担全部旅行费用……”天下竟有此等美事,那一夜我彻夜难眠。整个晚上,我的体内就像燃烧着一簇奇异的火苗,无法熄灭,我一直压抑着藏匿着的渴望似乎有了一丝释放的希望。

第二天也老想着这件事,上班神思恍惚,下班做家务也是魂不守舍的。可是,木头样的林明生丝毫没发现我的异样,吃过晚饭就卧在沙发上看他的球赛,连看也不看我一眼。我悻悻地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忍不住又去看那则启事。还在,我鬼使神差地跟了贴子,没想到那人马上就回应,并发过来一些他的资料:“30岁,未婚,大学毕业……”与这样的人去旅游,一定是一件让人心怡的事。我心里有一种念头,就是想去赴这个刺激的约,以缓释我枯燥无味的婚姻压抑感。

鬼迷心窍,注定要沉沦。我又跟了贴,就这样,那阴暗的邪念如同一只震翅的蝴蝶,我游弋的心胆大妄为地飘到了婚姻的城堡之外。我决心利用平时轮休攒下的几天假去冒一次险,去呼吸一点围城之外的新鲜空气。于是,我和这个素昧平生的男人约定到昆明碰面,然后一起去丽江。出行前的那几天,我时而心旌摇曳地向往着那份陌生的刺激,时而又被愧疚所占据,特别是当我向林明生撒谎说我要去出差后,他竟信以为真地给我收拾行装并对我一番叮咛时,我几乎想要取消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心里有条虫子诱惑着,我踏上了行程匆匆赶往昆明那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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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所有电影和小说里描写的一样,偶然相遇的陌生男人都是英俊的,这个让我叫他陈子俊的男人甚至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潇洒帅气得多,背着一个BOSS的电脑包,穿着灰色T恤,黑色棉布裤子,鳄鱼牌运动鞋,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

远远地,他微笑地望着我。看得出我并没有让他失望,这让我紧绷着的心落了下去。望着这张很年轻、阳光四射的脸,以及有点霸气、直接、潮水一样迎头扑来无法抵挡的目光,我的脸竟像少女一样红了。他走过来,向我伸出手,我把手放到他的手掌里,有一瞬的神思恍惚,这是几年来除林明生以外零距离接触的男人,他的手有暖暖的温度,从一开始就让我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他早已买好去丽江的车票,我们于是登上了长途汽车,一路上他不动声色很是细心地照料着我,我们的交流并不多,没有人知道几个小时前我们还是陌生人。

陈子俊在网上预订了房,是丽江新城一家很不错的酒店。两间房,这个陌生的男人让我有一种可以信赖的安全感,我感到轻松。

我们去逛街,空气略有点湿润,走在暖暖阳光下的人群,有着懒散的表情。狗自由地在街上游逛,鸽子在行人的脚步之间寻觅食物。青石板路,暗绿的青苔沿阶而流。常常,踩在石板上有点打滑。青苔上,蜗牛爬过的痕迹清晰可见。清洌的雪山之水绕着房流,河水永远是蓝色的,透明得可以看到清晨的阳光从这里升起,河面的风中,飘荡着一种淡淡的花香,随处坠落在眼前,在水面上留下了很多黑白交映的笑纹。时不时,会看见一个外国佬耷拉着头坐在桥耳上,享受着晒太阳的幸福。

朴实的骆驼酒吧,一大桌子一大桌子地聚满了人。他们似乎不需要工作,只需要聊天,恋爱和邂逅。旧木头桌子,咖啡和红酒,莎拉布莱曼的音乐旁若无人地响着。

“把外衣脱了好吗?很热。”要命的柔情以及不曾离开过的目光,以一种无法预测的速度,在我心里急剧繁殖,那种从心底感应的熟识和默契仿佛已有很久,我仿佛回到了恋爱时光。

回酒店的路上,他的手有意无意地搭在我的腰上,我本能地将身子移开一些。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突兀了,于是与我拉开了一点距离。他送我到房门口:“洗个澡,早点睡,明天晚点起。”说完就向他的房间走去。望着他的背影,我竟然有一点点的不舍。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没有一丝睡意,看了一会儿电视,电话响了,“还没睡?”是他打过来的,声音有些迟疑。我说就睡,然后那边就没了声音。躺在床上发了几分钟的呆,还是不想睡,于是在蕾丝睡衣外面披了件晨缕,拉开落地门走到阳台上。夜凉如水,我深深地呼吸着这远离繁华和喧嚣的温暖空气,微微侧过头却发现另一边的阳台上有一个人倚在栏杆上,从忽明忽暗的一小簇火光可以知道那是个男人。我正要抽身引退,那人却出了声,“回屋吧,当心着凉。”是他。我的心口一暖,才要开口说话他却不见了。

那是一个难眠之夜,我的心里很矛盾,我渴望和这个男人发生点什么,却又怯步不前。翻来覆去,一直折腾到凌晨,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杆,因为陈子俊就要带我去泸沽湖,所以我快速起床洗漱,然后去敲他的门。因为昨夜那种暧昧不清的感觉,门里门外,我们面面相觑。“走吧。”他走出来,从我手里接过行李箱,径直往前走,以此打破僵局。

因为各怀心事,一路上我们话很少。泸沽湖当地人很好客,来之前我就知道这里有一种叫走婚的习俗,不过并不知道是否会和外来人发生。在大落水村的篝火晚会上,陈子俊拉起我加入到欢舞的人群之中,跳着跳着,拉着我右手的土著男人不时地用手挠我的手心,过了一会,左手边的陈子俊也挠我的手心,我觉得很好玩,于是也回应他们。篝火熄灭后,陈子俊和我高高兴兴地离开,却发现那个土著男人一直跟着我们。

“他老跟着我们做什么?”我不解地问陈子俊,“他跳舞时挠你手心没有?”陈子俊没回答这样问我。“有啊。”“那你挠他没有?”“也有啊。”我如实地回答他。“遭了!”他的话让我吓了一跳,我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他……要和你走婚呢!”陈子俊的话才一出来我就给了他一下,“胡说,你也不挠我了吗?”“我……”他一时语塞。见我们这样那土著男人走上前就来拉我,我连忙冲他直摆手。陈子俊也脸带笑意和这个男人说对不起并向他解释,他说我是他女朋友,不懂这里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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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这么个笑话,我感到羞惭。不过,这件事将我们的关系又拉近了一步。

没有住民居,一家临水的小酒店,现代设施一应俱全,还是两间房。回房洗好澡,陈子俊问我想不想坐在露台上赏月,我愉快地答应了他,打开行李箱换上一条好看的无袖蓝花旗袍,并认真化了妆。露台上有小巧精致的圆形桌子,当我过去时陈子俊早已让总台送来了饮料和各种小吃。“你真美!”由衷的赞叹轻轻,柔柔地,直抵我的心扉。我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我的心像初恋的少女,怦怦地跳,胸脯因激动无法抑制地起伏着。空气变得不安分起来,我期待又害怕,总是这样矛盾。

“看着我好吗?”他小声地说,手臂轻轻揽过我的肩头,非常温柔。我迟疑着,还是没有抬起头。可是我的身体是诚实的,我感觉到如烈酒般的激情,从肺腑深处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喧哗,等待倾倒。

他从后面搂住我,他吻我的后颈。我挣扎,却并不坚决。我听见自己的身体在说:“抱紧我!我要你抱紧我!”可还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要!你才认识他多久啊。”他更紧地抱着我,好像要把他嵌进我的身体里。他的吻已转移到我的耳朵、脸颊、眼睛,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触探,我感到快要无力自持,于是我猛然挣脱。仅限于吻和拥抱,这是我的底线。

“你……”他从我的身体反应明显地觉察到我的渴望,他不明白在关键时候我却断然拒绝。

这时楼道里忽然嘈杂起来,有许多人在跑。我拉开门,陈子俊也走出来,只见一些医护模样的人进了一个房间,原来是有客人病了。“好好睡”陈子俊轻轻地说了一句就关上房门,我怔忡了片刻回了自己的房间。靠在房门上我觉得自己有些残酷,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不失风度,满足了我对男人的想像,可是我却拒绝和他更深入的亲近。我有点恨自己的矜持。

好半天无法入睡,于是我跑进洗手间淋浴,然而淋浴并没能将风起云涌的欲望按压下去,相反,水压和手的揉搓更让我觉得渴望。结果身上的水珠没擦干,我就拿起了电话,电话通了,我不知要如何开口。电话那边的陈子俊也沉默不语,就那样僵持了足足有五分钟,那边“叭”地扣了话筒。我一下子觉得无地自容,我认为陈子俊是在报复我对他的拒绝,我羞愤地趴在床上哭了起来。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我不理还固执地敲。我用力拉开门,准备与他唇舌相讥。

陈子俊将我一把抱起来,用脚将门踢上,霸道地将滚烫的吻按在我的嘴唇上,就这样一路燃烧到床。“妖精!你这折磨人的妖精!”他的声音像是在吼。那是一个令我难忘的夜晚,我从这个叫陈子俊的男人那里得到了远远超出我所想像的刺激感。他对女人的身体和渴望了解得十分的透彻,舒缓而细致的前奏,每一个动作,每一接触,就像演练过无数回似的熟练和炉火纯青。他开启了我欲望的密码,我无法不迷醉,同样,我所表现出来的妖和媚,是那样的疯狂,那样的不可思议。

陈子俊给了我陌生而震撼的力量,这种非凡的体验给我的肉体上留下了致命的感觉。那是一种绝对的堕落。几天里,我有一种感觉,觉得和这个世界没有了任何联系,后来我才明白,那是因为太沉溺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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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激情燃放后的疲惫回到家,一进门林明生很快地给我拿来了拖鞋,我对他的殷勤并没有流露出感激,扔下行李径直进了卫生间。

也许林明生有那种“小别胜新婚”的饥渴,他没有继续看他的球赛,而是早早上床和我纠缠,我以累为理由拒绝了他。

半个月,我们依然没有肌肤相亲。我不想和他,我的身体仿佛一台难以变更的存储器,无法消除那曾经的饕餮。我向林明生提出分手。“为什么?”他问。是啊,为什么呢?我感到茫然。难道是为陈子俊?可我们并没有留下彼此的联系方式。

因为没有充足的理由,林明生一直不在协议书上签字。可因为我的坚持,分居,不再回家,婚最终还是离了。我又回复到朝九晚五单身的生活,只是,在无数个周末的晚上,我的床上会有一个陌生男人,他们是我去夜店买醉时带回的,他们会在天明时自觉地离开。我也曾后悔过,可是那种陌生的肢体相缠就像鸦片,让我中毒太深。

终于厌了倦了,由那么一个周末开始,我觉得自己需要安定,远离激情,需要过正常的生活,于是不知不觉中我就去了我和林明生曾经的家,远远地,阳台上在微风里轻轻晃动的粉红色戴安芬告诉我旧梦已冷。

某日,在《圣经》上看到,索多玛城是一个有太多欲望的城,注定要毁灭。只是,我的索多玛城毁灭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