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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香港词坛巨星背后的神秘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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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知道林夕,但是你不可以不知道王菲、张学友、张国荣乃至当红的偶像少女TWINS等,《红豆》《流年》《约定》《越吻越伤心》《至少还有你》……这些香港乐坛的经典佳作均出自林夕之手,这个瘦削的男人包揽了香港乐坛70%的词作,而华语歌坛天后王菲的几乎所有有分量的作品都源自林夕,所有的歌手以得到林夕的一首歌词为荣耀。过去十多年来,他创作出两千多首歌词,不论是粤语歌曲还是国语歌曲,都以颠覆传统的用字遣句,投射出DV般的魅惑神韵,超脱又客观地看待人生、爱情的悲喜。

经历

“只要没有生命危险,我都可以继续写下去。”对于歌词的写作,原名梁伟文的林夕几乎痴狂,而名字的来历就是源于一次无意发现梦的简体字拆开是“林夕”,觉得林中夕阳的意境颇具诗意而取名林夕,这个笔名似乎就预示着它写出的都是一些幻梦感性的绮丽文字。

对音乐的敏感,源自于林夕的一次亲身经历。中学毕业后林夕第一次到杭州旅游,拍了很多照片,回去后才发现远远不如明信片上的景色妩媚,逐渐也就淡忘了;吃了很多顿楼外楼,但口感已经麻木了;唯一让林夕难忘的是在西湖划船的时候,从随身听传来的动人音乐,主唱是安全地带的成员玉置浩二,那欲断难断的气声,在沿岸忽明忽隐的单车影子中转动。原来音乐是如此地打动人心。似水流年,什么都可以忘记,但是想起那歌声就怀念起西湖,流行歌曲也可以成为经典,让年少的林夕有了一丝的悸动。

从小就对诗词歌赋极感兴趣的林夕,隐约有了想把诗词融进音乐里的冲动。

中学毕业后考进香港大学中文系的林夕进入了文字的世界里如鱼得水,对诗词的热爱让他把激情全部化为诗歌,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新诗。80年代的香港,流行音乐空前繁荣,给歌曲配上优美的词成了林夕的爱好。这个时候,他也渐渐明晰了自己的人生定位:当一个词作家。从那个时候起,林夕尝试着填词,将日常生活中的体验、感受通过文字的形式带入字里行间,好像把一个个美丽的心情故事融于音符中,那种艺术上的成就感让林夕感到满足。毕业后,在经历了入学助教、报刊编辑、香港亚视节目创作主任、音乐工厂经理及商业电台创作总监等工作后,林夕还是把填词放在了第一位,尽管他写歌词只是利用业余的时间。

林夕为了让自己得到认可曾经于上个世纪80年代参加香港电台“非情歌创作比赛”,作品《曾经》(钟镇涛主唱)夺得冠军,然后顺利入行。随后一首《吸烟的女人》吸引了香港乐坛所有关注的目光。为什么不用真名?林夕的回答是:太普通、太老套,对文字的虔诚使他必须有一个优雅的名字才可以心安理得地填词。

状态

一炮走红之后的林夕成了香港的“词霸”,尤其是和王菲、张国荣、黄耀明等合作的巨大的商业上的成功更加刺激了所有唱片公司的老总和歌手们。林夕被公认是港台两地最抢手的歌词创作者,所有的一线歌手都以能唱到他的作品为指针。但林夕坦言,他写歌词的先决条件不是为谁而写,而是要有好的音乐和旋律吸引他。

话虽这么说,但是真实的状况是:十几年来,林夕都活在“负债”的状态中,总是欠欠欠,欠这个那个歌手的歌词,常年处在被催稿的状态让林夕的神经像拧紧了的发条几乎没有了自己的时间,每天睡三四个小时是经常的事。上至王菲,下至走红不久的TWINS,都是林夕的“客户”,一个晚上写一二首歌词便要转换不同的心情去体验,对歌词的热爱使林夕永远充满激情。

林夕的一大爱好是打麻将,可是这种普通的爱好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奢侈,因为他最阔绰的行为是:两个月才能打一次,因为没有时间。偶尔抽出时间和朋友在麻将桌上一聚,但还是手忙脚乱的,一旦脑子里迸出一点火花,林夕都会扔下麻将赶快见缝插针地写几句。尽管从来不相信灵感,甚至说自己没有资格讲灵感,但是灵感还是无处不在。就是在酒吧里喝酒时,如果突然灵感闪现,林夕也会迅速地躲在洗手间就着昏黄的灯光写下歌词。

一个好的身心状态会让林夕迅速地进入创作状态,甚至会出现一个晚上写三四首歌词的奇迹。林夕认为,一份好的工作应该是工作寓于娱乐的,如果填写歌词让自己变得一文不名肯定就不再会有佳作出现,填词的收入足以支撑起丰裕的环境和骄傲的灵魂才会让自己进入最佳状态。不过不管一线歌手还是无名新人,林夕写一首歌的收费都是平等的,那就是4000元左右的港币。

林夕写的一首《K歌之王》成就了陈奕迅在乐坛的一哥地位,而林夕的快乐不是谁又唱了我的歌,而是来自分享的快乐。他在一篇随感里面写道:“不止一次收到陈奕迅的留言,内容总是我现在在录你写的歌词,非常快乐,谢谢。他快乐所以我快乐。并非因为得到歌手致谢的虚荣感作祟,觉得熬夜没有白费,而是为乐坛有这样的歌手而快乐。”

偏爱

说来让人难以置信,虽然是王菲的御用填词人,可是林夕和王菲并无深交,连聊天的机会都不太多,何况见面。对于王菲的了解,大都源于报刊的采访、宣传,根据文章来揣摩王菲的想法,多年来一直蛮准的。他为王菲写的《知己知彼》《蜜月期》《背影》《我怕》《飘》等作品,都令人拍案叫绝。直到王菲的最近专辑《将爱》仍然离不开林夕,他们两个的最佳拍档期限可能会无限期延长。对于长期合作的伙伴,王菲认为林夕的词有其独特的文字韵味,不是特别华丽,却让她有心意相通之感。

而林夕认为,王菲是很有个性的歌手,自由度、合拍是自己能够坚持写下去的力量。和林夕默契十足的歌手还有黄耀明,双方合作的《春光乍泄》《风月宝鉴》《光天化日》等都是经典之作,以至于黄耀明的演唱会上林夕还参与了策划、宣传。和歌手的默契可以最大程度地激发林夕的创作思路,偏爱王菲、黄耀明是不可避免的事。

爱情

林夕是一位高产的填词人,他的词作以爱情为主导,每年数百首的作品让人惊叹,以至于有人怀疑他的背后是否有代劳,毕竟感情的转换角度有点太快了。面对记者的怀疑,林夕一开始的态度是比较激烈的,他说:那当然是我的创作。那么这个煽情高手自己的爱情呢?

爱情是林夕笔下最常出现的话题,他也同意爱情是人生最重要的课题。历经过几次的伤痛苦楚,林夕笑称他对爱情的态度是可以抽离,也可以随时进去。所以他笔下的爱情观也常透出看透不强求的隐喻,他形容:“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一个风景,旅行过后,总不能把风景也带走,只好让它存留在那里。就像看待爱情,有时用超然的态度,反而能释放自己。”张爱玲曾于1939年就读于香港大学,算来还是林夕的师姐了,林夕坦陈自己中张爱玲的“毒”已经无可救药,除了文字的影响,更多的是对问题的看法,包括爱情。张爱玲笔下的人物看待爱情总是有着不可抑制的灰暗,导致林夕对爱情的看法也不是彩色的。林夕写的许多词里也渗入了“演戏”的意象,由人生如戏延展至爱情如戏。除了那种无常的唏嘘之外,也是对虚情假意的爱情关系一种刻薄的讽刺,这一点很有张爱玲的色彩。而亲密如恋人也要互相努力“演戏”,也呼应了都市人疏离隔膜的感觉。

既然歌词里都是自己的感受,林夕经常会被误解为多情种子,事实上失恋了几次后,林夕的心态反而放开了。每当遇到什么难题,林夕都会安慰自己:连失恋这么糟糕的事情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过了对爱情最强烈的追求阶段,林夕现在的心态倒很平和,越来越觉得爱情不是生命的唯一。在拥有时要去享受爱情,不要死死地坚守爱情,爱过、玩过、享受过,就是不要有疼痛,不要受伤。

罗兰巴特在“恋人絮语”中有一句名句:“眼泪的存在,是为了证明悲伤不是一场幻觉。”在林夕看来,即使自己假装不受伤,眼泪的存在依旧证明了失恋的真实,自己写的那么多的悲惨情歌对听众来说只会火上浇油,给失恋的人更多悲伤,如果歌词真有疗效,更希望将来可以将功补过,在每首伤感的情歌里升华出快乐的力量。

林夕虽然名声在外,却异常低调和神秘,而他在领奖时所说的话也绝不会超过10个字。或许正因为和这个缤纷的娱乐圈一直保持着距离,林夕才能拥有较纯粹的创作空间,才能如此高产和写出如此的文字。

林夕对夜有着不能释怀的情结,林夕二字组合起来就是梦,夜里很幽静、浪漫而富诗意;而梦亦有相同的意境。夜里,一支香烟、一杯清茶就是林夕的伴侣。多元化都市的内忧外患在他敏感的笔下一网打尽。自由、自我、自恋,这就是林夕的小世界,且抛开这个纷乱嘈杂的大世界,在他的歌词中做一场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