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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一直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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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每星期仅有一次的休息。朝阳五点半就吃完了晚饭,然后很奢侈地开始睡觉。从下午六点一直睡到晚上十点半,虽然很想继续睡觉,但是理智告诉朝阳必须爬起来做作业了。

也许是太冷吧,朝阳感到今晚时间过得好慢,手一直在抖,仿佛在冰窖里过了五百年。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有种被解救的感觉。

一看电话,是女生的,她肯定也是因为做作业睡不着,朝阳心里忽然想起“同甘共苦”、“他乡遇故知”等等乱七八糟的词语。

“喂,女土匪又有什么指示?”打电话的虽然是个长的还不错的女生,但是脾气不好,经常动手打男生,大家都背地里喊她女土匪。

“睡了没?”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还口骂他。

“没有,你都没睡我怎么敢睡?”

“没什么事。”她语气仍然低沉。

“你在哪?”明显有问题了,朝阳急了。

“新体育场。”

“你以为你真是土匪,深更半夜在外面被人打劫怎么办?你找个地方坐好,等我5分钟,我就来,别走,别动,懂不。”

朝阳挂了电话,抓起一件外衣披上就出门了。明亮的路灯,空荡的大街,让他感到这个冬天的确很冷。体育场虽然大,但是靠着路边,没有围墙,路灯把体育场照得一清二楚,他一眼就看到了低头坐在长凳上的蓝璐。

“最近治安一点也不好知道不?”朝阳跑到她面前。

她抬头看着他,开口说:“你坐下。”

“还坐?跟我回去。”朝阳现在只想让她赶紧回家,伸手就想拉她起来。

“别碰我,我自己会起来。”她任性地挡开了朝阳的手臂,自己站了起来。

“怎么了?”朝阳明显感觉到她的伤心,忍不住轻声问道。

蓝璐不语,却是呆呆地望着他,片刻,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不断地从她眼眶里流出。

朝阳有些惊慌地看着眼前这个平时乐观要强的女孩,第一次感觉到她是那样的脆弱,不安地说:“别哭……”

蓝璐没有理会他,反而开始哭出声来,越哭越大声,越哭越厉害,身体也开始因为强烈的哭泣而剧烈地抖动。

朝阳发现她穿的很单薄,脱下自己的外衣为她披上。她把头轻靠在朝阳的肩膀上,身体却依旧颤抖不止。

“我爸妈离婚了。”沙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朝阳感到心重重地跳了一下,漠然地说:“不要紧,我家早就离了。”

蓝璐把头从他肩膀上抬起,有些木讷地看着他。

“离了多好,省得让我们不断地心痛。斩头总比凌迟好。”朝阳盯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

“你……”她话说一半便住了口。

“你是不是想说我天天笑嘻嘻的不像那种家庭破裂的人?谁规定父母离异的孩子就要沉默伤感,痛不欲生。我告诉你,没有他们,我们一样能过得好好的。还有,我到现在为止都还没谈过恋爱,我无论如何也得知道我老婆长什么样吧?”

蓝璐有些呆傻地看着他。毕竟认识这么多年,朝阳从来都没提过自己家的事。

“走吧,要是被认识我们的人看到会传绯闻的,我不能再跟别的女生鬼混还是其次,到时候都没人敢追你了,嫁不出去别怪我。”朝阳再次去拉她的手,她没有推开。

如此沉寂的夜晚,空荡的世界,朝阳拉着蓝璐的手什么也没想。

他第一次把女生带回了家,她也应该不想回去吧。如果没记错的话,朝阳爸妈正式离婚的那天晚上他也是在街上逛了一晚上,那一晚好像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你就睡这儿吧,我给你倒杯水。”他转身去客厅给她倒水。

“你家没人吗?”蓝璐接过水,轻声问。

“一般情况下没人,我妈每星期会来一次,帮我收拾下屋子就走。”他说。

“那你怎么睡?”她问。

朝阳指了书桌上的一堆试卷,说:“刚才我睡过了,今晚就不睡了,我还有一堆试卷要做。快睡吧,你真幸运,床单和被套都是我妈昨天刚换新的,我就睡了几个小时而已。”

她不再争辩,默默地上床准备睡觉。

“放心吧,我发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她半躺在床上,用奇怪的眼神一直看着他,他只好无奈地说。

“你是不是经常带女孩子来你家睡觉?”她开口问。

“咳咳~”朝阳活活地被白开水给呛了一口,“你可不能玷污我清白,你可是第一个,你以为我喜欢别人睡我的床?一般就算是我亲戚来我家过夜,我都让他们睡客厅。”

她嘴角一弯,笑了。

“这么努力做试卷,难不成你想考清华?”

朝阳瞥了她一眼,说:“你就别讽刺了,我学习就这点水平,没什么大目标,我只要能考上个正经的大学就成了。”

“果真?”蓝璐眉毛一扬,似乎不信。

“嗯,我希望我们都能考上大学,不用什么名牌,是大学就好。这样即使社会再纷乱,我们还能在大学里安安静静地过4年,过过自由的生活,和大学舍友唱歌到天亮,然后翘课睡觉,再来个美丽的邂逅,然后好好谈场恋爱,体会下雨中散步的浪漫,感受下爱情的味道。”朝阳认真地说。

“看上去挺美好的。”蓝璐笑着说。

“生活一直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