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只脚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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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秀打通了名声挺响的第二春美容院热线电话。

他问：“我想做一个手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技术？”

医生笑道：“听你说话腔调，先生好像为这事有点抑郁吧。其实，最好的美容就是笑。别误会，我不是说先生不会笑。再说美无止境，追求美永远是我们每一个人的权力。要是找到一家好的美容院，你肯定会扫除抑郁感，让笑容长驻自己的脸上。”

“我想问的问题你还没有答复呢。”

“好，我发一个短信给你。看过短信后，你再决定是否来我们美容院。请告知手机号码……”

于是，孔秀收到一条信息：“两只青蛙相爱了，结婚后生了一只癞蛤蟆，公青蛙见状大怒说：‘，怎么回事？’母青蛙哭着说：‘他爹，认识你之前我整过容……’”看罢，孔秀扑哧一笑。第二天，他走进了第二春美容院。

他说：“我想在左脚上再增加一个脚指头。”

医生愣了愣，才问：“噢，先生这左脚只有四只脚指头？”

他把鞋子一脱，又把袜子一扒，再把脚高高一抬。

医生扶扶眼镜，顿时一脸困惑。

“先生，你自己数数看，好像这脚是五只脚指头。”

他瞅了一眼：“五只脚指头就不能增加一只脚指头吗？”

“噢，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不过，我们院里还真没有做过这种增植第六只脚指头的手术。”

“你怀疑我脑子进水了吧。”孔秀两眼一鼓。医生竟然被他瞪得有点恐惧，用力摇了好几下头。孔秀鼻子耸了一下：“还说美无止境，以满足爱美者为宗旨，哼，全是骗人！我要向你们院长投诉！”

但孔秀没有投诉。

他当晚拎着一个礼品盒笑眯眯走进院长家里。通过打听，他已经知道院长是美容界权威，确实有“癞蛤蟆变青蛙”的非凡技术。当他说明来意时，院长也不由一愣。

不过，院长看看孔秀的眼睛后说：“你的眼睛深邃，明亮，炯炯有神，确是一个健康人的体征。所以先生你是很清醒的。下午，坐班医生跟我汇报这事，还轻易怀疑先生您的清醒度。真是扯淡！在此，我向您鞠躬道歉！”

院长真的起身鞠了一个一百二十度的躬。

孔秀非常感动。

院长又说：“要增加一个脚指头，最好的办法就是移植。”

“从人家脚上移植给我一只？”

“对，”院长点点头，又有点为难的样子，“不过这事有点难办，人家一般不会轻易切下一只脚指头给你，恐怕你出价要高一点……”

孔秀急不可待地：“我出价别说高一点，高几点也行。只有一个要求：要快！越快越好！”

“那好，我马上在网站打出一个广告。”

孔秀忙说：“可不能说移植给我啊。”

“放心。我们会跟你签合同的，终身保密，否则你可以高额索赔！”

孔秀吁出一口气。

很快，让孔秀兴奋的一件事发生了。一个星期后，院长亲自打来电话，说有人的一只脚指头可以移植给他，而且对方不收费用，明天就做手术。

躺在手术台上，局部的麻醉丝毫没有影响孔秀的情绪。相反，他有了一种难以自抑的兴奋。前不久，他偶尔得知局长左脚有六只脚指头。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八小时之外喜欢时尚休闲的局长却从不去泡脚。作为办公室副主任的孔秀经常跟局长说：“局长您日理万机，精力超额付出，确实应该多参与一些保健活动，比如泡脚，可以清心，可以催眠，特别是按摩涌泉穴对全身都有益。”局长呵呵一笑，不再接话。孔秀明白，如果在自己身上找到与局长的共同点，这双方感情一下子就会深厚并特殊起来。于是，他想到移植第六个脚指头的办法。

20天后，孔秀陪同局长到海天浴场休闲。孔秀再次跟局长说：“要不泡个脚，泡脚有百益无一害。局长您不妨试试看，好吗？”

局长点点头。

孔秀大喜，连忙让小姐领进一个双人座位的贵宾房。他不想让局长和自己的“隐私”被旁人窥探到。

两个服务小姐帮局长和孔秀脱鞋，又脱袜。孔秀心里暗暗自喜。不过，他故意扭开头不先看局长的脚。

突然，局长大笑起来：“小孔呀小孔，你这左脚怎么是六只趾头，哈哈哈，真是稀奇！哟，小孔，你这是不正常发育！”

孔秀一看局长的脚，傻了眼。

局长的两只脚都只有五只趾头！

当然，他还看到局长脚尖上还有一道手术过后留下的疤痕。

孔秀心里打了一个冷颤：莫非局长的那第六只脚指头“无偿”地移植到自己脚上了。当看到局长一脸讥笑，他的心猛地坠落下去……

选自《百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