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钱合同”官印与金代“天兴宝会”纸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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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钱合同”铜印，近似长方形，上端呈尖角，橛钮。印面无边栏，长4.5厘米，宽2.6厘米，高4.6厘米。印背凿刻有“上”字以指示正位。印台厚实，四周呈斜坡状（图1、2）。印文“壹钱合同”朱文楷书直读，其中“合同”两字为合体（图3）。

图1

图2

“合同”，一词最早见于《周礼・秋官・朝士》：“云判，半分而合者，即质剂传别分支合同，两家各得其一者也。”《通俗编・货财・合同》：“按今人产业买卖，多于契背上作一手大字，而于字中央破之，谓之合同文契。商贾交易，则直言合同，而不言契，其制度称谓由来，俱甚古矣。”可知“合同”作为一式而分执的契约由来已久。

“合同”入印并钤于纸币之上，据资料介绍始见于宋。世界上最早的纸币“交子”，也是出现在宋代。据专家分析，纸币的初制先以“质剂”之制为法。“质剂”即“卷书”，为“两书一札而别之”，在使用时起到防止作伪和“法信而止讼”的作用。宋代纸币“交子”是由卷契凭证类演变而来，故在其创制初期，自然会采用前已广泛流行于民间的这种以勘合为验证真伪的方法，“合同”印钤用于纸币之上自是必然。

罗福颐《古玺印概论》著录有一楷书体“壹贯背合同”印蜕（图4）。据罗氏称，此印“是南宋时印于‘会子’背面上用的”。《宋史・舆服制》：“合同印十二钮，内一贯文二钮，各以‘会子库一贯文合同印’为文”，据此分析，“壹贯背合同”印应为宋代纸币上所使用官印中的一种。

图4

《中国古钞图辑》收录有金代纸币“贞宝卷”（图5），此币四周为花纹栏，栏外左侧钤有“京兆府合同”“平凉府合同”两个长条形印。1983年内蒙古呼和浩特市郊维修辽代白塔时，从该塔二层回廊多年的积土中发现一张元代“中统元宝交钞”，正面上下均钤红色官印；正背左上方均钤黑色长条形“合同”印，经专家鉴定是忽必烈时期发行的纸币。以上金元时期使用的纸币上均钤有“合同”印，证明“合同”印是官方作为钤在纸币上所使用的。

有关“天兴宝会”，见《金史・食货三》：“天兴二年（1233年）十月印‘天兴宝会’于蔡州，自壹钱至肆钱四等，同见银流转，不数月国亡。”《汝南遗事》卷三载：“天兴二年十月，金在行将灭亡之时，于蔡州印行‘天兴宝会’，以银为单位，面值为壹钱、贰钱、叁钱、伍钱四等，同现银流转，但不数月金亡，其纸币亦废矣。”二书所记“天兴宝会”纸币面值的第四等，一为“肆钱”，一为“伍钱”，据《校勘记》，当以伍钱为准。

图5

“壹钱合同”印文中的“壹钱”与金代末期所发行的“天兴宝会”面值为“壹钱”纸币的记载吻合，二者可相互印证。

本文所介绍的“壹钱合同”印，从形制、印文等特征分析，属于金代纸币上使用的“合同”类官印。金代官印遗存较多，但目前所知各地馆藏实物以及近年相关纸币研究的专题文章中，尚未见到有金代“合同”类官印实物的介绍。井爱编著《金代官印集》收录各地馆藏或新出土的各类官印共计554方，而有关“合同”类官印未见著录。因此，“壹钱合同”官印的发现，填补了空白，为金代纸币的研究提供了极其珍贵的实物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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