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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十年元杂剧《张生煮海》研究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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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谢昕婷,女,汉族,湖南省新田县人,贵州大学人文学院中国古代文学专业在读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元明清文学。

摘要:李好古创作的元杂剧《张生煮海》流传甚广,诸多文人都有所记载研究。经过对元杂剧《张生煮海》的分段梳理,近三十年的研究中,对作品及其内容源流考证、文学史或者戏曲史意义、艺术特色以及与其他作品的比较分析一直是研究重点。除此之外,其他深层次的研究还有待发展。

关键词:元杂剧;《张生煮海》;李好古;龙女

引 言

《张生煮海》又名《沙门岛张生煮海》,是元曲家李好古根据民间传说所作杂剧。《曲海总目提要》中提到“《张生煮海》元李好古撰,《录鬼簿》与《太和正音谱》皆有著录,今存《元曲选》及《柳枝集》本”[1]。王国维《宋元戏曲考》“元剧之存亡”中考证“李好古一本,《沙门岛张生煮海》”[2]。赵景深主编《元明北杂剧总目考略》中的考证也与《曲海总目提要》一致。杂剧的内容大致是书生张羽寄居东海石佛寺,夜晚弹琴散心,惊动了龙女琼莲,两人一见倾心私定终身。琼莲约于中秋节至其家中成亲。龙女走后,张羽思念殷切,然遭到龙王反对。幸得毛仙姑传授法宝,煮沸海水,制服龙王,与琼莲皆为夫妇从而大团圆结局。

据《辍耕录》记载,金院本中也有《张生煮海》这一剧目。写《柳毅传书》的尚忠贤也有同名剧目。青木正儿《元人杂剧概说》中提到“《张生煮海》的出处还不得其祥,但是院本名目中也有同名目的作品,大概也有典据吧。据《录鬼簿》所说,尚忠贤也作有《张生煮海》(已佚),或许因为李好古的作品比较好,因此便独传于世了”[3]。《金瓶梅词话》第三十七回李瓶儿对媒婆冯氏说:‘妈妈子,你做了石佛寺里长老,请着你,就是不闲。’”[4]。《张生煮海》中的人物情节成为民间熟语,可以想象这个传说和戏曲在当时流传之广。清代文学家李渔创作的传奇《蜃中楼》也是根据元代尚仲贤创作的杂剧《柳毅传书》和李好古创作的杂剧《张生煮海》合并改变而成。

后世对元杂剧《张生煮海》的研究很多。通过对近三十年《张生煮海》研究现状进行梳理,发现研究视角主要集中在对作者、作品内容源流考证,对作品的文学史或戏曲史意义,对作品人物形象以及与其他相关文献的对比研究方面。拟按时间顺序分段叙述如下。

一、20世纪80年代

20世纪80年代对元杂剧《张生煮海》的研究主要围绕在作品本身,集中在对作者、作品内容源流考证,对作品的文学史或戏曲史意义研究以及与其他相关文献对比研究之上,其中也不乏对作品艺术成就研究的。

李好古在《录鬼簿》中被列为“前辈已死名公才人”,著有杂剧三种,都是神仙故事,仅存《沙门岛张生煮海》一篇,而《赵太祖镇凶宅》、《巨灵神劈华岳》都已亡佚。孙楷第在《元曲家考略》中考证李好古名见《录鬼簿》上《前辈才人》篇,“且所记里实有三说,曹栋亭本注云:‘保定人,或云西平人’,天一阁本注云:‘东平人’”[5]。据《元史·地理志》,汝宁府所领县有西平,州有颖州。有壬本贯是颍州,即与好古同为汝宁人。其称好古为吾乡彦固宜。然则好古信西平人……天一阁本《录鬼簿》作‘东平人’。‘东’乃‘西’字之误也”[5]。

对作品在文学史或戏剧史上的意义研究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游国恩,王起等主编的《中国文学史》卷三中,将《张生煮海》与《柳毅传书》放在一并定位“《柳毅传书》与李好古根据民间传说写成的《张生煮海》成为元杂剧中两个较好人神结合的爱情戏”,“以浪漫主义手法批判了家长制的婚姻,同时表现了青年男女对爱情幸福的大胆追求”[6]。而刘大杰在《中国文学发展史》中对《张生煮海》给予了更高的评价“是一个优美动人的神话剧”“这个神话剧是一个积极浪漫主义的优秀作品”[7],使这神话剧具有了深刻的现实意义。

纵观以上研究不难看出,许多学者在研究《张生煮海》时,不由自主地将另一部元杂剧《柳毅传书》与其放在一起研究。吴国钦编《中国戏曲史漫话》认为它们各有千秋,“《柳毅传书》的结构场面处理极好……全剧结构严谨,场面变化忽悲忽喜,摇曳多姿”,“《张生煮海》则语言华瞻,文采斑斓”[8]。这一时期,除了对作者,作品内容源流考证以及对作品的文学史或戏曲史意义研究之外,对作品艺术成就的研究也不在少数。借助非人间的神怪作为反抗手段,将人们的愿望化作神话传说而得到表现”[10],在观众心里引起共鸣。吴国钦《中国戏剧史漫话》中引用青木正儿的话“可以看做一篇《海赋》来看”来说明在艺术表现上,《张生煮海》语言话瞻,文采斑斓。徐扶明的《元代杂剧艺术》也对《张生煮海》的艺术成就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觉得它折光地反映了人世社会生活,表示对封建婚姻的不满,对婚姻自由的赞美。具有的一定的社会意义的历史作用。

二、20世纪90年代

20世纪90年代对元杂剧《张生煮海》的研究除了与上一阶段一样对作品,作者本身进行细致研究之外,呈现出另一个特色,即把《张生煮海》这一杂剧置于一个大背景中如整个元杂剧系统中,与其他内容,主题思想相近或相似的作品进行比较研究。

李令媛在《略论元杂剧中反传统的婚姻价值观》中肯定了《张生煮海》的爱情观,将其定位于反封建的婚姻爱情观,并通过对相关元杂剧进行研究,得出得出结论,《张生煮海》与《西厢记》等元杂剧就是这种反传统婚姻爱情观最充分的体现[11]。程国赋《唐传奇与元杂剧相关作品的比较研究》一文更是将视角延伸至唐传奇中,将《张生煮海》与《柳毅传书》两元杂剧与唐传奇《柳毅传》比较,从而总结出这两元杂剧题材都是对唐传奇《柳毅传》题材的沿袭,但《张生煮海》等元杂剧中体现出来的婚恋观较之唐传奇反封建意识更加强烈,而女性形象的主体意识也更加饱满[12]。

翟满桂所写《“愿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元代爱情剧及其浪漫主义艺术特色》中将元代爱情剧分成了几个类型,《张生煮海》被划分在“离奇的人神相恋”一类里[13]。韩鑫在《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论元代戏剧中的爱情表现形态及女角塑造》中把人和神(龙女)相爱说成是一种夸张到近乎荒诞的状态,但同时却指出荒诞中散发出一种巨大的情感能量[14]。

除了上述这些把《张生煮海》置于大背景之中的研究之外,20世纪90年代也不乏对作品和作家本身进行细致研究的。胡世厚的《李好古及〈张生煮海〉》一文就对李好古的生平及《张生煮海》剧本做了详尽考证,并对其艺术上的创新做了相关方面的研究[15]。

总的来说,这一时期对元杂剧《张生煮海》的研究视角集中在元杂剧这一大背景下,并没有过多地对剧作本身做深入分析。但无可否认的是研究者们对这一杂剧的地位和艺术成就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三 、新世纪

时间过渡到新纪元,对于元杂剧《张生煮海》的研究也进入了一个高度繁荣,百花齐放的时期。研究者视角广大,有带考证性质的,有对其艺术特色,审美特征,人物形象进行深入剖析的等等。

带有考证性质的有以下几个方面的研究。胡淑芳的《元杂剧中“沙门岛”考略》中对沙门岛这一地名进行了细致的研究。得出沙门岛一是悲凉凄惨、令人畏惧的囚犯流放处所“远恶军州”,又是发生美妙浪漫的人神恋爱故事的人间仙境这一客观结论。

这一时期对《张生煮海》艺术成就与审美特征进行分析评价的也比较多。张学正在《中国杂剧艺术通论》中就提到“描写大海景色,如龙女唱词‘你看那万朵彩云生海上,一轮皓月映波中。’仙姑毛女唱词‘明滴溜冰轮出海角,光灿烂红日转山崖’……无不通俗明快而又活灵活现,如在目前。”。奚梅在《元杂剧论》将《张生煮海》置于“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和中国气派的喜剧”,“在这里读者和观众感受到的,不是这种神话故事的奇诡怪异,而是充满着机智幽默,使人倍感亲切的世俗情调,是一股扑面而来的浓郁生活气息,传奇性又是最平凡朴实的日常生活”。剧情来看,并没有脱开中国古代戏剧爱情题材中“郎才女貌,一见钟情”的窠臼但是这出戏剧却魅力无限,流传甚广。

除此之外,赵平略《抽刀断水水更流——论元杂剧〈张生煮海〉的悲剧消解和消解的悲剧》一文中一反常态认为《张生煮海》是元杂剧中的喜剧,“借助于神仙之力的煮海,其实是一种消解爱情悲剧的手段,与多数元杂剧中设计“中状元”的情节以解决矛盾实质上是一回事。”而这种表面上的皆大欢喜,是不能消解爱情的悲剧性质的。并且,这种消解的努力,本身又是更深层次的悲剧,因为它否定现实的斗争,从而最终否定了对爱情的追求。启发我们对《张生煮海》这一元杂剧的性质有了深层次的思考。刘爽,李花宇《缘定今生,至诚之爱——从〈张生煮海〉浅谈元杂剧的婚恋模式》一改与其他文章把《张生煮海》放在元杂剧大背景之下研究这一趋势,以小见大,从《张生煮海》这一特色元杂剧看整个元杂剧的婚恋模式。董德光的《传统承继与艺术实践的创新——〈张羽煮海〉导演阐释》中通过越剧《张羽煮海》的分析研究,回顾《张生煮海》这一剧目的发展,肯定其艺术创作上的优势,在继承中发扬。

从上述梳理我们不难看出,这一时期对元杂剧《张生煮海》的研究全面开花,呈现出一片繁荣景象。在前人研究基础之上更近一步,为我们研究整个元杂剧系统提供了可贵的资料。

结 语

纵观元杂剧《张生煮海》近三十年的研究,作者、作品源流考证,人物形象,艺术特色等等各个方面都得到了或多或少的关注,不难看出这一杂剧在中国文学史和戏曲史上不可或缺的地位,但同时不容忽视的是近三十年对其研究视角仅仅只是停留在作品本身。康保成先生在《傩戏艺术源流》一书绪论中提到“中国戏剧史的明河和潜流”,认为“一般人心目中的中国戏剧史,大体是沿着这条线索发展的:宋元以前的前戏剧或泛戏剧形态——宋元南戏,杂剧——明清传奇(昆腔,戈腔)——花部(皮黄和其他地方戏)——话剧的输入”。这就是中国戏曲是一条看得见的明河。而“从宗教教仪式到戏剧形式”则是中国戏剧史一条暗流。在这里康先生对“宗教”这一与中国戏剧关系紧密的因素拉进来,是很值得深入探究的。同样,对于被定义为“神仙道化剧”的元杂剧《张生煮海》,我们也可以从宗教方面进行研究。虽然前人也有提过这方面的内容,但都仅仅是点到为止,笔者认为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作者单位:贵州大学)

参考文献:

[1]曲海总目提要[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83.

[2]王国维.王国维戏曲论文集[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57:93.

[3]青木正儿.元人杂剧概说[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57:99.

[4]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元杂剧鉴赏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88.

[5]孙楷第.元曲家考略[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25.

[6]游国恩,王起,萧涤非等.中国文学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217.

[7]刘大杰.中国文学发展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896.

[8]吴国钦.中国戏曲史漫话[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0:141-142.

[9]陈俊山.元代杂剧赏析[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83:277.

[10]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元杂剧鉴赏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84.

[11]李令媛.略论元杂剧中反传统的婚姻价值观[J].河北大学学报,1993:1-6.

[12]程国赋.唐传奇与元杂剧相关作品的比较研究[J].学术研究,1997(2):71-76.

[13]翟满桂.“愿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元代爱情剧及其浪漫主义艺术特色[J].零陵师专学报,1997(3)68-71:.

[14]韩鑫.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论元代戏剧中的爱情表现形态及女角塑造[J].学海,1997(3):108-111.

[15]胡世厚.李好古及《张生煮海》[J].河南大学学报,1991(3):57-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