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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红河,曾经在一本资料性的书籍中读到过这样一段简练的文字――“红河,发源于中国云南省大理州巍山县境内,全长1280公里。流经云南省的大理州、楚雄州、玉溪市和红河州,从河口县出境后,流经越南的老街、安沛及首都河内,从太平省汇入南太平洋的北部湾。”是的,著名的国际性河流――红河,就发源于巍山彝族回族自治县永建镇红河源村委会密鹿么村境内的龙虎山。云南著名的人文地理学者柴风子先生,通过几年的实地考察,在他的《从“额骨阿宝”开始》这一长篇力作中,就有力地证明了红河源头在巍山这一事实。
尽管先前已经不止一次到过红河源,可回来后我一直都不敢轻易动笔,我担心自己稚嫩的笔触无法“驾御”一条国际性河流的源头。今年阳春三月的一天,在陪同“红河州红河流域考察团”的客人们再一次深入探访红河源后,我真的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再也无法控制住要用自己的话语来描绘一下美丽的红河源的冲动。
四月十三日一大早。我随考察团一行从巍山坝子出发,到永建镇后,就沿着简易的乡村公路向西北方向进发,车子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名为“密鹿么”的彝族山寨旁一片长满水冬瓜树的草地。草地就成了临时的生态停车场,到此我们只能弃车步行。
我们的向导是密鹿么村的社长,彝族,五十多岁,姓毕,他还带着两个小孙子。我们都亲热地叫他“老毕”。在他的引领下,我们顺着一条山箐的走向前进。这时,天空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果然,才走了十几分钟,一场暴雨说来就来。我们只好在山路边当地村民烤冬青油的“营地”就地避雨。说避雨,其实也就是就地撑起雨伞站了半个小时左右。由于天气骤冷,我向烤冬青油的大叔要了几口烧酒喝下去之后浑身才恢复了点热气。茫茫山雨中,我很自然地想象到了当年柴风子先生为考证红河的源头而背起沉重的行囊,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密鹿么”境内的若干条山道上艰难行进的情景。那天,考察队员们的“负荷”有些沉重――摄像机、照相机、脚架等装备非常齐全。老毕走得很快,他每年都要免费当向导几十次,加上从小在这山脚长大,哪里有棵什么树,哪段路难走,都烂熟于心了。他的两个小孙子走得更快,山里的娃娃生得就是“铁”呀。看着两个小娃娃都能走,我们也就不甘落后,因而行进的速度还算很快。
沿途的山坡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知名或不知名的灌木丛林。其间,还会时不时闪出几枝艳丽的山茶花,让我们的相机无法按捺住摄取美景的欲望。我们真的来晚了,如果再提前一个月,就能看见红河源头山茶红火,蜂鸣蝶舞,一派鲜花烂漫的美好景致。想着想着,心中自然就多了些许遗憾。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尽管天气比较恶劣,时而风,时而雨的,我们还是踩着泥泞,沿着羊肠小道,扛着摄像器材,坚定地前行。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跋涉,来到了一个山丫口,可以看见小山头上柴风子先生为红河源头立下的石碑依旧挺立在如泣如诉的山风中。在正面刻着“大红河源・额骨阿宝”字样,背面刻着简约而深刻的《红河源祭》碑文的巨大石碑面前,照相机、摄像机忙得不可开交。老毕介绍说,“额骨阿宝”是彝语,翻译成汉语后的意思就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大河的父亲”。就在考察团的朋友以为这里就是红河的源头,准备抒发一下感慨时,老毕却说:“要说源头,整个龙虎山也可以算,但真正的源头还在这些小山包里面,这石碑只是一个标志性的纪念而已。”他所说的真正的源头,也就是孕育红河第一滴水生成并起程的地方。那里确切的地理位置应该属于“龙虎山”的腹地了。
在一片比较宽阔的草地上,我们迅速地用完了简单的午餐后又继续前进。老毕一脸认真地对大家说:“龙虎山里面的地形非常复杂,会迷路的,不能走散了,一定要好好地跟着我。”起初,还有人不以为然。
他真的没有说谎。放眼望去,这里分布着一个个圆团形的,生长着清秀的常绿灌木林的丘状小山包,这些丘状小山包高度和宽度都相差不大,高约30至40米,宽约40至60米。形状非常相似、大小基本一致的小山包,显得格外的浑圆丰满而又玲珑乖巧。据说有10多个。这些面积近两平方公里的小山包组成的布局,就像馒头躺在甑子里面。而这些“馒头”又自然地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仿佛上苍故意摆布下的一个棋盘式的“迷魂阵”,耐人寻思。更有趣的是,在这些小山包中间,蕴涵着一片片小小的沼泽,宽阔处长满了大片大片的水香蒲草。前进中,小山包之间的岔路口多而出奇地相似,因此在这个“迷魂阵”里迷路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沿着忽左忽右的小路,边跟着老毕在龙虎山的腹地小心翼翼地穿行,边琢磨着“迷魂阵”的神奇玄妙,大约经历半个小时,就来到了一块地形比较开阔、香蒲草长得更加旺盛的沼泽地――正好在三个小山包之间。其中北面的那个小山包下,生长着一棵上了年纪的麻栎树,密鹿么村的彝族同胞将其拜奉为山神树,由于它长在红河源头,又将其称之为“龙树”,“龙树”旁边建有一座低矮简陋的“龙王庙”。每年农历正月、四月、七月的某一天,全村人都要聚集在“龙树”前的空地上,杀鸡宰羊,踏歌狂欢,敬香祭拜,祈求风调雨顺。老毕还介绍说,正月那次是求平安清吉,四月属于播种时节就“求雨”,到了收庄稼的七月就“求天晴”。龙虎山的天,说变就变,又一场大雨来临了。霎时,香蒲草随风摇曳,沼泽地一片水气氤氲,雨雾弥漫,宛若仙境,非常自然而认真地给红河源头蒙上了一层极其神秘的色彩。
听说真正的源头已经不远了,所有的人都显得格外兴奋。不顾泥泞的小路,不顾如注的雨水,就催促老毕继续前进。我们朝着西北方向走了二十分钟左右,终于来到了孕育红河第一滴水的神圣之地――在一个平常的小山包半山腰的一处洼地里。灌木密集,土壤潮湿,落叶层层。拨开灌木,呈现在眼底的是枯枝落叶、泥巴石子等随意筑成的一个还没有洗脸盆大的小水坑。毕向导自豪地说:“这里就是红河的源头了!”顿时,雨雾弥漫的龙虎山中一片欢腾。考察团的朋友,将写有“红河州红河流域考察团”字样的旗子插在了小水坑的正上方。并迅速测出了海拔――2595米。考察团的专家学者们无不感到由衷的兴奋和深深的震撼。“真的,连做梦也想不到,一条著名的国际性大河流的源头,竟然只是在这样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地方,真是不可思议!”一位走过许多地方的专家的话,引起了大家的认同。
在源头水边,我的心情始终都是十分虔诚的。生怕惊扰了红河源的神秘梦境,我就轻轻地扒开小水坑旁边的枯枝落叶,想把源头的第一滴水探个究竟,只见有涓涓细流不停地渗出,不停地汇集,细流无比的闪亮、晶莹,格外的清洁、纯净。用树叶蘸几点品了一下,脑海里闪现出一个词组――甘甜清冽!
不得不承认,与许多大江大河的源头相比,红河的源头真的显得有些卑微,甚至有些简陋。但,这里的水显得格外的宁静和朴素,格外的轻柔和安详。源头下面的水流,也非常柔小,可据老毕说,无论别的地方怎样干旱,红河源头的水依然源源不断地流淌着,千百年来从未断绝过。
红河,从这里起程后,纵贯云南大地的中部,成长为一条波澜壮阔的奔腾不息的国际性河流,养育和滋润着无数的生灵。可谁也没有想到,在哀牢山的最北端的龙虎山的腹地,它是多么的轻柔、亲切、谦和,多么的从容、坚定、缄默,多么的安详、朴素而又无比的执著和尊贵呀!千百年来,它就这样默默地流淌着,前进着,一路包容接纳,一路奔流不息。隐忍而又不忘彰显自己强盛的生命力,低调而又不忘显现真实的自我。
离开红河源头时,我用矿泉水瓶接回了一瓶真正的“红河源头水”。我还下决心:今后一定要把红河源的每个春天都虔诚地珍藏。
(旅游之窗主持 杨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