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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上海城市记忆视觉符号的提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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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作为一座国际化的大都市,在现今所遇到的机遇和挑战是前所未有的。尤其是在2010年上海世博会成功举办的背景下,城市未来的发展方向成为人们关注的话题。任何形式的发展都需回顾过去,才可展望未来。上海作为中国最早的通商口岸,最早接受西方文化的中国城市,在设计发展史上也一度领先于中国其他城市,可谓是中国近代设计史的开端。而今,快速的商业发展进程,使得城市中许多具有历史文化意义的视觉符号逐渐流失。本文基于上海城市发展史,聚焦1843年上海开埠后城市独特气质的形成,分析探讨具有老上海历史文化气韵的视觉符号的提炼与分类方法。

一 现今上海城市记忆符号提炼的必要性

在2010上海世博举办的短短6个月的时间内,上海成为世人瞩目的焦点。社会的各个阶层都被积极调动起来,参与到这场盛会之中。人们渴望在这等待了百年才迎来的盛会中,把城市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全世界,与此同时,城市本身也迎来许多新的机遇与挑战。为了更好地展示自身及迎接未来,“海派文化”的发展与创新成为了焦点。论及与上海城市发展相关的设计研究,笔者认为能够从城市的发展历史文化中,分析、提炼出反映上海城市精神的视觉符号,进一步丰富、创新体现上海城市特性、具有海派气韵的设计,对于现今的上海,无论是为了城市形象的推广,促进商业消费,又或者让人们更好地了解他们所居住的城市以及拥有归属感,都是有利于上海城市发展的。

二 基于对上海史发展的了解,挖掘城市记忆符号

现今,对于许多上海设计师,在被要求设计出具有上海韵味的设计时,石库门、白玉兰、东方明珠成了最常见的符号元素。或许由于这些符号元素在上海文化中的太“显而易见”,便使得他们成为设计师们在创作时,浮现在脑海中对上海的第一印象。久而久之,有时为了快速得到经济利益,这些符号在视觉传达中成为代表上海印象的固定元素,被反复使用,使许多设计缺少文化的底蕴,缺乏感彩,也很难让人们从心底产生共鸣。

一切的符号都与文化有着密切的联系,而文化则产生于历史的发展过程之中,所以,若想要提炼出具有老上海城市记忆的符号,就必须对上海的历史有一定的了解。这对于土生土长的上海设计师来说,却也不是信手拈来的事。上海整座城市的文化气韵是从百年的历史中渐渐积累起来的。因此,在具体的设计工作前,需要潜心去研读各种有关上海史的资料,沉浸在各类与上海有关的艺术作品,无论是小说、电影、音乐等。从中用心去感受其细腻情感,在上海地域历史文化中所体现出来的每一点滴的细节,才能去挖掘出具有意义的,有深刻文化内涵的,并且能给观者带来情感共鸣的视觉符号。

三 1843年后,上海独特城市气质的形成

上海独特的城市个性,应该是从1843年开埠成为通商口岸后开始的。由于优越的地理位置,使得上海成为全中国最重要的商业中心,而因此享有“打开中国近代史的钥匙”以及“东方小巴黎”等一系列的称誉。同时,一段海上传奇历史从此拉开序幕。其传奇的特点表现于:当时的上海由清朝管辖下的老县城和各国殖民者居住生活的公共租界组成。鱼龙混杂的人口组成成分,中西文化相交共存的文化背景,使得整个社会形成了一种“礼崩乐坏”的局面:有碍传统、规矩的事,有时候会更受当时上海市民的欢迎。

租界的建立,使得具有强烈西方特色的建筑群拔地而起。商业贸易自由化使得各式各样新奇古怪的百货出现在上海的大街小巷和百姓的日常生活中。百姓的衣、食、住、行都在发生着剧烈的变革。这种种的变化都使上海成为城市发展史中的特例,上海洋气、雅致的特性也由此产生。而生活在上海的人,也逐渐形成了有别于中国其他城市居民的一种独有的个性,无论褒贬:“讲究、西化、雅致、精明、算计、赶时髦、小心眼……”这些都成为归纳上海人独有个性的词。上海,因这种种的特性,形成有别于中国其他城市的,独一无二的城市气韵。

从1843至1949年,在这106年间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上海形成了它独具特色的海派文化魅力:中西交融,兼收并蓄。那一系列的反映着上海城市个性的形容词,正是人们在其所经历的生活点滴中所归纳提炼出来的,再现上海城市气韵的符号。而基于这些种种,无论是名词或是形容词的符号,能够代表老上海城市记忆的视觉符号也可被进一步归纳提炼出来。

四 老上海城市记忆视觉符号提炼与分类的方法

1 基于语言符号与非语言符号归纳提炼老上海城市记忆视觉符号:

人们生活中的点滴都可以被提取归纳成为视觉符号,它可以来源于人们日常生活的衣、食、住、行、用中任何一点形态巨大或是细小的事物甚至是人本身的这些物化的“非语言符号”。可被提炼的具有老上海城市记忆的非语言符号实在是很多,如建筑、老家具、老字号标志甚至是具有代表性的老上海名人等等。

此外,老上海城市记忆视觉符号也可以来源于没有具体物质形态的“语言符号”,例如流传于老上海的方言、童谣、叫卖等。这些语言符号,主要通过人们的听觉,非常直接地激起人们内心深处的回忆,在脑海中再现老上海城市生活,浮现出十分细腻而富有人情味的画面。

例如:有上海话的发音特点的“乒呤乓啷打岔有福里起”,这是一句所有生活在上海的孩子都很熟悉的游戏词。对于从小成长在上海,有着上海地域文化生活背景的人,便会在脑海中产生共鸣并且带动起一系列回忆片段,甚至激发相应的游戏行为来应和这句游戏词。此时,人们的感官已不仅仅局限于视觉,他们的触觉、听觉也同时被调动起来的时候,这将更容易激起人们的情绪。这些语言符号,蕴涵着海派文化的特色,是能够被提炼设计成视觉符号的非常宝贵的元素,同时也是一笔重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2 显性与隐性,整体与细节的视觉符号提炼分类:

视觉符号是承载着信息的视觉传达工具,它再现、归纳了人们生活文化的方方面面。然而,被归纳提炼的视觉符号的意指含义却可有深浅不同。笔者在此依据不同的归纳方法,将视觉符号分为四类形态:显性与隐性,整体与细节的视觉符号。

2.1显性与隐性视觉符号

显性视觉符号,它往往直接再现物体的原貌而不寓指深层的语境。显性视觉符号是具象的,形态的,物质的。例如老上海石库门、外滩海关大楼、百乐门……。这一系列的名词,对应着十分具体的且能够直接代表上海城市特色的视觉形象。

相反于显性视觉符号。隐性视觉符号是抽象的,隐性的,精神的。它喻示着一种抽象的格调或精神。易中天先生在其著作《读城记》中对上海的描述:开阔是上海的品质,雅致是上海的情调,精明则是上海人的特征。而开阔、雅致、精明这些抽象形容词,可以对应到一些具象的视觉符号中,例如:具有小资情调的留声机、扇子、金鱼、鸟笼……。这些符号或许在单独出现时,很难代表某一种城市气韵,然而,当他们通过视觉设计手法,被合理地安排在画面中时,往往能够引导人们感受到其深层的,所欲表达的寓意和格调。

2.2整体与细节的视觉符号

整体视觉符号也即指实体完整的视觉元素,例如建筑、家具、服饰等完整的造型。而对应地,细节视觉符号则是指从整体视觉符号中提炼出来的局部视觉符号,例如建筑上的装饰、家具上的雕花、服饰上的纹样。细节视觉符号要求观者在“阅读”时,通过这些视觉符号内在的个性来与心中的感受达成共识,以至于达到传播信息的目的。

成功的视觉符号能够打动人心,能够使观看者在接受符号信息时,在内心产生出一种文化上的共鸣。无论是采用哪一种视觉符号分类的方式,能够营造出合适的语境,把信息准确地传递给观者,并产生回应才是视觉符号最首要的目的。

结语:

上海是迷人的,上海百年的发展历程是如此独一无二。基于对上海独特的地域民俗、城市气韵有一定的了解和感悟之后,对老上海城市记忆视觉符号的提炼设计才能是打动人心的,但这也只是视觉设计的第一步。如何把这些视觉符号以一种符合现代审美及时代特色的新面貌展现给观者,以达到为上海营造更好的文化交流、商业宣传等目的,是作为设计师进一步需要考虑的问题。想起香港设计师陈幼坚所提出的“学会用外国人的眼光欣赏本地文化”,这句话在笔者的理解下,便是倡导摆脱审美及思维的惯性,换个角度来从新审视我们传统文化中的符号元素。只有如此,才能够基于传统,而又做出创新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