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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梦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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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以来,妈妈仿佛一直在说:“你要是能拿出初三那个劲儿来多好,你都不知道,看着你进步我有多欣慰。”

听多了会感到烦,会无奈地笑着说:“我尽力吧。”因为我知道,那很难。初三时转入新的学校,头上是被扣了无数光环的,强光之下我疲惫不堪。于是顶住压力,于是任性地想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不行。

中考之后的日子,却真的不想用力,也用不上力了。

7,7,10,18,10,24,17……记忆中这些代表名次的数字和我一起混沌地走过高一,走过我15岁这一年的光阴。

“我觉得你还能像以前那么厉害,真的。”初三时的班长在高一最后一次期末考试前对我说。

“是吗?那……谢谢了。”背起书包,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

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和他打过赌,我说自己期末要回前10,他说他的语文要考到120分,谁达不到,对方就是谁的爷爷或者奶奶。尔后想起来,我会禁不住感慨,如果当时把条件互换一下,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多出两个超低龄祖辈了。

同时想到的,也许还有那时他皱起的眉头、我故作轻松的表情和周围查成绩的人群嘈杂的言语。

暑假,跑去上海,有点借机逃开的意思。

新东方的学员大都是当地的学生,典型的南方人,光鲜自信地巡走谈笑,掩不住骄傲的神气。

在那十天里,上海经历了2008年的两场夏季风暴,无例外地擦着这座城市的边缘呼啸而过,把云层全部带走,只留下头顶近乎直射的太阳和一片蓝的好看的天。

营里的巴士带领出游,在上海的街头掠过无数座高得匪夷所思的建筑。军刀楼俯视着我们越过的街口,东方明珠在玻璃墙上的倒影一闪而过。

离营那天,黑板上写下“青春子衿,悠悠我心,若为君故,沉吟至今”的诗句,看着看着便不争气地哭出声来,却不懂得自己想忘记的是什么,而舍不得的又是什么。

坐同一辆巴士离开,接下来的两天,住在复旦。

接应我的叔叔是外婆的远房亲戚,我也从家人那里陆陆续续听过他的经历――第一年高考失利,发奋一年,考上专科,又一年后升本,考上复旦硕博连读,结业后留校,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他说:“高二了,就不要再对公共事务太热心了,我当年就很喜欢干那些事,最后不也是个复读的下场?”

他说:“你要懂得努力,这都是你外公当年教我的,现在我来告诉你。”他说:“考复旦吧,毕竟上海是个好地方。”

他最后说:“670分就进得来。”

上海是个好地方,我知道的。

可670分,得分率是89.3%。我不知道这样的距离是远是近,却会忍不住问自己,梦想这种东西,究竟是说给谁听的?

我要考上复旦。说起来,确实好听极了。

把目标放得高一点,即使在途中止步,也应是一个在平庸以上的高度吧。

不了解,有关未来的方向一片空白。

“分班的事给你托关系吧?”奥运会110米栏最后一轮预赛发令枪响起的一瞬间,妈妈突然说。我一愣,电视中下一个镜头就是刘翔转身离开的背影,很无奈。

“您老别瞎操心了。”我起身回房,“您看您说的刘翔都跑不动了。”拐过走廊的刹那,眼泪顺着两颊刷刷地滑下来。

那天在被子里哭得天昏地暗。不断地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把从前那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弄丢了。

于是对妈妈说,老规矩,自己打拼。笑着。还有,我选了理科,虽然你们都说我是学定了文的。

终于明白,我想要的,只是值得回忆的过程,和平静的生活。

我的梦想,是回中学教书。就这样,不再变了。

一路奔跑,一路奔跑。

每个人都以不一样的姿态,通往各自不一样的未来。

也许会哭泣,也许会徘徊,遭遇挫折,受到所信赖的人不经意的伤害。可是我们记得,那些关于梦的情节。远方的大学,热爱的职业;曾经的朋友,今日的伙伴;昨夜的泪水,清晨的笑颜……一切一切,铭刻在纸间的情节。

随我一起渐行渐远,随我一起奔向终点。

【简评】青春年少,最美的便是那纷飞的梦想,唯美昂扬,近乎水晶一般的清亮纯洁。在实现理想的过程中,与追梦的脚步相伴的有欢笑,有快乐,有泪水,有苦恼。小作者精细入微地刻画了现实生活中少年复杂的内心世界,将特定时代的学生的青春性格、情感变化、成长烦恼展现得淋漓尽致,描写细腻,真实感人。(指导教师:朱耀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