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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M2领导世界经济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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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老虎基本上被关在了动物园的狮虎山。这意味着国内需求增长率的大幅度下降甚至疲软,其结果是贸易顺差的猛烈增长对全球经济的新的冲击开始了。

6年前的这个月,中国和亚洲经济在通货紧缩的沼泽中挣扎。因为钢材价格持续下跌,政府管理部门为1999年全国钢产量制定了1.04亿吨的上限,并开始采取严厉措施限制钢铁生产总量和鼓励出口。后来实现的钢和钢材产量分别为1.24亿吨和1.21亿吨,部分原因是下半年需求回升。从二季度的情况看,1亿吨的年产量还嫌多。在2004年钢和钢材产量分别达到2.73亿吨和2.97亿吨之后,2005年初的钢材价格还在上升。这一点和其他考虑导致了现在的抑制出口的政策。

对这种1亿吨显多,3亿吨显少的现象,从相对供求的角度是无法理解的。按照钢材和GDP的长期趋势推算,过去五年国内钢材需求的正常增长累计下来不到45%。再加上进出口方面的情况,仍然远不足以解释通过价格反映出来的需求变化。

除了货币以外再没有别的解释。广义货币m2这只在2003年威风八面的猛虎,1999年上半年沉睡于高利率围成的铁笼中。图1中的M2增长率是当月数比3个月以前数据的增长率折算成年增长率,是度量老虎状况的一个很好的指标。在图示的时期内,M2增长率平均为16.1%。非常粗略地说,15%以下的增长率意味着老虎睡觉和通货紧缩,18%以上则意味着老虎张牙舞爪和3%以上的通货膨胀率,20%的M2增长率在其他条件下足以对全球产生地震。影响这个关系的其他情况包括利率等。在1997年~1998年间的高利率下,18%的M2增长率也不够。

2000年老虎醒过来了,那时很多人认为中国经济出现了“拐点”。不过“拐点论”刚醒过来,老虎又睡着了。这发生在2000年9月份。到2001年底,几乎所有人都将老虎M2看成病猫,没有人敢想像两年后中国会出现相当高的通货膨胀率。

有这个过程在先,在老虎于2002年初醒来散步,直到2003年6月份冲向大街咆哮如雷的一年半时间中,绝大部分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在这以后还有几个月,大多数人的感觉是一只病猫在伸懒腰。在政府部门中,守虎有责而权力有限的央行,最早发现情况有变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但一方面受社会主流看法的影响和刺激总需求这一总政策的制约,另一方面又困惑于2003年二季度的“非典”,出重手比较晚,而且没有动利率。在这样的情况下,后面发生的事情就差不多注定了。

固定汇率是货币老虎出国旅游的免签护照,它使大商品的中国价格和以美元计算的国际价格按固定比例直接相等,因此是中国老虎飞向世界的翅膀。当然也是美国老虎飞入中国的翅膀,只是美国老虎早已被联储训成了家畜。在以前还有老虎出国的天罗地网,这是由进出口计划管理、高关税、灵活的出口退税率和出口退税不执行率以及其他有形无形障碍构成的贸易壁垒。中国一直在拆除这些罗网,而加入WTO是一次总清理。

图1所示的情况显示,2002年以来,中国M2对于大约半年以后的CRB金属价格指数有惊人的领导意义,后者是美国的铜等有色金属期货价格的一个被广泛引用的指数。这里是将CRB金属指数作为一个例子来引用的,中国M2的影响远不限于此。事实上,在图示时期内,国际钢材价格与CRB金属指数的变化情况相当接近,而石油价格的走向也在很大程度上与此同步。

在2002年以前,中国M2和CRB金属指数之间看起来也有很强的相关关系。但是,那时的因果关系并不像后来那么简单。在2001年间,美国股市和经济领导了全球经济的下滑,中国经济和M2以及CRB指数都是被领导者。在1999年到2001年间,中国M2以昏睡为主,中间被国际经济变化的喧闹声吵醒过,总的来说被动的成份比较大。

M2的直接影响是国内总需求,尤其是投资需求对世界经济的影响主要是通过货物贸易等大商品贸易实现的。从人民币真实汇率变化趋势的角度看,在名义汇率固定且中美通货膨胀率相近的情况下,中国贸易顺差应当有一个趋势性的上升。图2中的半条直线是这个趋势的一个简单示意(不是严密的估计)。这个趋势从1999开始画,是考虑以前的贸易壁垒比较高。在2002年一季度到2004年一季度的8个季度中,中国的贸易顺差相对于趋势急剧下降,这是老虎M2的威力。M2增长率上升导致内需走强,引起进口相对于出口增加,因此贸易顺差相对下降。但是从2004年二季度起,相反的情况发生了。

回头看图1。央行从2003年7月份开始捉老虎,到年底将其押回动物园。2004年一季度发生了一点小的反弹,但随后的宏观调控将老虎打了个半死。那时的趋势再发展几个月,现在的中国经济就要在大雪山露营了。幸好,在去年的宏观调控中,决策层很快听取了不同方面的意见,在太晚以前不鸣金而收兵。后面发生的情况是一些比较小的波动,现在老虎基本上被关在了动物园的狮虎山。这意味着国内需求增长率的大幅度下降甚至疲软,其结果是贸易顺差的猛烈增长对全球经济的新的冲击开始了。

考虑这个情况,回顾历史是重要的。1993年下半年中国开始了一轮宏观调控,中间一波三折。到1995年四季度,国内经济出现了明显的收缩态势,而贸易顺差从1996年二季度起猛烈增长。后面紧跟着的是东南亚金融危机。这一危机的基础当然是发生国内部的情况,其中直接有关也非常重要的是两点,一是对中国经济的错误预测,这导致了汇率的高估,二是固定汇率制度。他们原以为能继续大规模向中国出口,美元会从中国滚滚流来,就像1993年那样。在中国宏观调控导致外汇反向流动以后,固定汇率兵败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