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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与情人》中的俄狄浦斯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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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地利心理学家弗洛伊德所提出的俄狄浦斯情结也叫做恋母情结。这一概念不仅是心理学领域的内容,同时也对文学批评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戴维·赫伯特·劳伦斯所写的《儿子情人》一书一直被看做是他的一本带有自传性质的小说。小说中主人公保罗的身上便处处体现着俄狄浦斯情结。本文以小说情节为线索,分析保罗身上的俄狄浦斯情结。

俄狄浦斯是古希腊悲剧作家索福克勒斯的作品《俄狄浦斯工》中的主人公,他从出生时便被预言将会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并迎娶自己的亲生母亲。尽管他作为国工的父亲极力想要避免这一预言的实现,但最终,俄狄浦斯仍然像预言所说的那样,上演了杀父娶母的悲剧。奥地利心理学家弗洛伊德从俄狄浦斯这一形象中,得出了它是各种心理症的基本故事的结论,他将这种情结概括为“子女对异性生身亲长的性卷入欲望,以及与之相伴随的对同性亲长的敌对态度感”。因此,俄狄浦斯情结也叫做恋母情结,这一概念不仅是心理学领域的内容,同时也对文学批评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戴维·赫伯特·劳伦斯,是二十世纪英国杰出却又倍受争议的作家,《儿子与情人》一书一直被看做是他的一本带有自传性质的小说。书中的主人公保岁出生于一个矿工家庭,他的母亲葛楚德与丈夫莫瑞尔相识于一场舞会并互相吸引,婚后也过了一段幸福快乐的短暂日子。因此,结婚不久之后,葛楚德与莫瑞尔的感情走到了尽头。对丈夫失望之后,葛楚德便将自己的爱转向了儿子们。而葛楚德对于儿子的爱却又超出了一个母亲的情感范围,变的偏执甚至畸形。保岁的哥哥威廉成了这种爱的第一个受害者。在威廉去世之后,保岁取代了他的位置,成为了这种爱的另一个接受者。

弗洛伊德将“性本能”的发展从婴儿到成年分为五个阶段,认为男孩自幼就有一种爱母憎父的心理,这种心理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消失。少年性成熟发育的各个阶段中,俄狄浦斯情结一般出现在四到五岁,这时,母亲就成了孩子的性对象,男孩总想独占母亲的爱,会幻想将来娶母亲为妻并因而仇恨父亲。小说的主人公保岁在儿童时代,便表现出了强烈的恋母情结。他与父亲的关系不好,从不亲近发展到厌恶。他抵触父亲的外在形象与内在气质,和父亲同处会变成他的负担,他甚至诅咒自己的父亲早点死去。但对母亲,他的态度却截然相反。他欣赏她,觉得她好,他关心母亲的想法,她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他都理解,而且就此定不下心来。小保岁对母亲的依赖明显超过了同龄的其他孩子,甚至带上了对父亲的恨意,俄狄浦斯无意识的弑父娶母在小保岁的意识里却成了一种带有外显性的主观愿望。

俄狄浦斯情结阶段对儿童一生的心理发展至关重要,如果儿童能正常面对与成长,便会随年龄的增长发展出正常的心理人格。如果不能,则会导致长大后患神经病。从15岁-18岁左右,是俄狄浦斯情结发展的最后阶段。对于一般少年而言,俄狄浦斯情结也许会发展成为在择偶时选择与母亲近似的女性,但保岁却不同。他与母亲之间微妙的情感使得他不能与自己喜爱的女孩拥有正常完整的爱情。无论是与米丽安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还是与克拉拉纯粹为放纵而结合的肉体恋爱,都在与保岁的俄狄浦斯情结的较量中败下阵来。

保岁与米丽安的感情,是他爱情悲剧的第一出戏码。对于米丽安,保岁是迷恋的,他们有很多的共同语言和爱好,有纯真的悸动和爱情。但是在他们相恋的过程中,保岁却尴尬并痛苦,他不能真正完全的投入到与米丽安的爱情中去。面对母亲对于米丽安的嫉妒,他痛苦的不能自拔。每当母亲用惹人心疼的语调说:“我的确试过,想要喜炊她。我试了一次又一次,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保岁心仿佛被撕碎了,他会把眼睛蒙在母亲的肩头,而母亲则给他一个火热的长吻。母亲的意志最终也成了他的意志,他开始憎恶米丽安,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灵魂容不下母亲以外的人。

克拉拉是闯入保岁生活的第二个女性,与米丽安相反,保岁在她身上寻求的只是一种的释放。葛楚德也意识到克拉拉并不会像米丽安那样,能够将保岁从自己的身边带走,因此她对克拉拉的抵触情绪相对较小。同时,她也会认为自己的儿子需要一个女人,当然,这一切要建立在这个女人不会撼动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地位的基础之上。保岁也从不认为克拉拉能够代替母亲进入他的灵魂。他的俄狄浦斯情结使得他不能在精神上与克拉拉融合,同时使他处在一种长久的对于背叛母亲而产生的负罪感中。这两个因素都决定了他与克拉拉的终结。

保岁的两段感情都是不完整的,都没有做到灵与肉的真正结合,因此注定没有结果。保岁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恋爱能力的缺失,他深深地明白只要母亲还活着,他就不可能真正的爱上谁与谁结婚。他们的爱不是母子,而是恋人,他们做着恋人之间才有的举动:拥抱、长吻,他们唤着恋人之间才有的昵称:他叫她“小鸽子”、“小宝贝”、“亲亲”,他们怀着恋人之间才有的情愫:他嫉妒父亲与母亲睡在一起,母亲则嫉妒他与米丽安的约会和相处。他明白他的灵魂是与母亲融在一起了。

事实上,无论母亲生前死后,保岁都不能摆脱她对他精神上的影响。小说的最后,葛楚德死了,对于儿子过分且畸形的爱与占有使得她的心理和生理都受到了伤害,最终郁郁而终。但保岁的俄狄浦斯情结却并没有因此终结。他急转身,向着城市的金色的磷光走去,他紧攥着拳头,闭着嘴。他不想追随他母亲,向那个方向走。他快步走向那发出听不清楚的嗡声的光亮的城市。”劳伦斯在小说的最后写下了这样一段话,仿佛预示着保岁在向着崭新而光明的生活迈进,然而这样的努力是否会有结果,正如劳伦斯自己的困惑一样,只有一个模糊的未来等在前方。

(1.郑州大学文学院河南郑州450000;2.郑州经贸职业学院河南郑州45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