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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之外衣 侠之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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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武侠电影于新世纪陷入困顿,面临票房不高、市场萎缩的窘境。要艺术还是要票房成为每一个导演要面对的难题。导演陈可辛努力寻求解决之道,他试图通过越界的方式打造“新武侠”,将武侠、医学、悬疑、推理、侦探、惊悚诸多元素包容在《武侠》的华丽外衣之下,运用“武之外衣”彰显“侠之仁者”,力图寻找一种平衡:既有市场价值,同时也有艺术追求。陈可辛用《武侠》这样一部越界之作向前辈致敬,并力图为新世纪武侠电影指明一条出路。

[关键词] 《武侠》;越界;侠之仁者

陈可辛所导演的电影《武侠》以类型作为影片名字,着实耐人寻味,本片营造的“武侠”世界的意旨也似乎涵指太多进而模糊不清。影片是否如诸人所讲只见其“武”,不见其“侠”,抑或是一个将侦探、黑帮、惊悚诸多元素杂糅的“混血怪胎”?还只是一部以“科学武侠”为噱头的“伪武侠”商业电影?那么《武侠》到底“武侠”了没有?影片到底凸显了怎样的侠之精神?

一、越界的新武侠

影片的情节回归到了老邵氏武侠片的经典套路:一心希望退出江湖的主人公被迫再次卷入江湖仇杀。影片讲述的是1917年发生在中国西南边陲清新美丽的刘家村的故事。刘金喜(甄子丹饰)和妻子阿玉(汤唯饰)共同抚养两个儿子,日子平淡幸福。父子、兄弟嬉戏的温馨场面,耕作、造纸的清新的田园风情,营造出一番田园牧歌式的景象。直到某天,两个不速之客打破了平静,也摧毁刘金喜一家平静的生活。随后便是捕快徐百九的介入以及对案情的推理,暗杀组织的追杀,养父养子的对决……

影片的故事情节与大卫?柯南伯格2005年拍摄的影片《暴力史》如此之相似,以致有人戏称其为“东方版《暴力史》”或者“民国版《暴力史》”,《暴力史》中的主人公汤姆(罗伊)的生活与《武侠》中的主人公刘金喜(唐龙)都是因为信念而背叛过去,因为厌倦拼杀而逃亡归隐——他们都试图用家庭的温情舔舐人性的累累伤痕,取代过去那种以殷殷人血舔舐刀剑寒光的生活。平静的生活,却都因为歹徒的突然闯入而打破……所不同的是《暴力史》中的主人公汤姆(罗伊)靠着一己之力解决了面对的所有问题,而《武侠》中,主人公刘金喜(唐龙)问题的解决除了依靠自己的努力之外,更是需要借助身边出现的一个推动影片不断向前发展的脉络人物——徐百九。

徐百九在影片里是一个穿针引线似的人物形象,没有他在世俗人情与法理程序上的挣扎纠缠,就不会引出刘金喜、唐龙身份的真伪之辩。他与姜武扮演的“探子”一唱一和,犹如“福尔摩斯和华生”,带着观众,从一个悬疑情节里走出来,又扎到新的悬疑情节之中。徐百九绝不仅仅是一个过渡性的人物角色,而是附随在主人公身上的精神影子;他名义上虽是县衙的仵作,实则是为主人公人格把脉的郎中。影片的最后,如果没有徐百九关键时刻的援手,妄图以断臂之举表明心志的唐龙的回归之路必将在血泊中成为幻境。影片的前半部分着力展示了徐百九办案推理的过程。我们看到了血管、骨骼、经脉的二维动画以及徐百九在探案过程中所涉及到医学、物理学推理的动画图解,整个画面变成了 “一部医学分析报告”。此外对刘金喜杀死两个江洋大盗场面的还原、“屠夫灭门”案现场阴森的骨架,都使影片带上了悬疑、推理、侦探甚至惊悚的味道。陈可辛也坦言自己受到了美剧《豪斯医生》的启发。这些在观影者看来似乎跟传统的武侠电影相去甚远,确实具有某些观众所调侃的“科学武侠”“微观武侠”的意味。

影片中的武打场面精彩绝伦,尤其是甄子丹的三场带有典型“甄氏”风格的打斗场面,令观众心跳加速血脉贲张,但又有别于传统武侠电影的“打斗”场景。美国电影学者大卫?波德威尔在《香港电影的秘密:娱乐的艺术》中这样描写《侠女》(胡金铨导演)中的一幕打斗高潮戏:“那绝非普通的打斗场面,他们离地二十尺,在半空翻腾旋转,偶尔短兵相接。侠女纵身一跃,犹似蜘蛛般穿插于竹林之间,伺机俯冲将猎物杀个措手不及。除了出现空中飞人般的特技之外,这段武打戏的拍摄与剪接竟然敢于采用不透明手法,虽然每一画面构图都经细心设计,但剪辑后镜头都变得稍纵即逝,高手的出色武艺仅能管窥一二,其感染力之计算精确,相信爱森斯坦与黑泽明也会佩服得五体投地。”可以说胡金铨和张彻的武打设计都是以轻盈缥缈为筋骨,程小东和徐克影片中人物飞来飞去的招式让人大呼过瘾却又过于脱离现实,洪(金宝)成(龙)李(小龙)他们开始实拳实脚的打斗,暂先抛开武侠片的内核侠义精神不谈只谈动作的话,他们拍的大多是功夫片、动作片,而不是武侠片。作为《武侠》的武术指导,甄子丹延续了他在近年来在香港一系列叫好叫座的动作片里面的风格:试图从根本上解构武侠片的立足之本——武功作为一种攻击性技能的现实可能性,并从人类最基本的感情互动出发来刻画人物,让武侠电影从空中落到了地面。因而在《武侠》中,我们看到了拳拳到位,与江洋大盗阎东生对决时那神奇而刻意的招数,与惠英红饰演的十三娘的对打及类似“跑酷”的武打设计,与刀枪不入的养父的电光火石般惨烈的对决,一如既往地显示了甄子丹不凡的身手,让我们看到了阳刚之气、男儿血性、硬汉气派。这部《武侠》,带有独臂刀、血腥味、真性情等典型的张彻印记,正如陈可辛言:“《独臂刀》定义了我的武侠。”这一切似乎又告诉我们影片的确是一部向前辈张彻致敬的展示功夫力作。

将诸多元素包容在《武侠》的华丽外衣之下,《武侠》就像是导演把自己所喜欢的故事杂糅在自己作品里。于是我们在影片中看到了《暴力史》似曾相识的剧情、《稻草狗》中普通人被逼使用暴力的元素、《不可饶恕》里隐退老杀手无奈重操旧业的桥段、《漩涡之外》中因仇家出现而不得不向心坦白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的场景、《罗生门》似的对于同一案件不同推测的悬疑、《豪斯医生》中对于病理的思维和推理,还有《独臂刀》中断臂明志等邵氏经典的影子。电影拍摄之时陈可辛曾经说过“《武侠》改变武侠”这样的狂言,他确实做到了,我们看了不同于传统的科学武侠电影,这是一种有别于之前武侠的新型武侠,然而这种越界之举也引起了诸多非议。然而当我们将眼光投向新世界的武侠电影,我们突然发现胡金铨的禅味,张彻的血腥,徐克的玄怪,李安的人文关怀……在商业电影的冲击下,各种路数都已玩毕,武侠电影已基本无路可走,陷入困境。陈可辛的越界让我们了解他的一种独特视角或者对于当下武侠片困境的一种解决方案:武侠片、功夫片的题材,已经被翻拍又翻拍,如何才能拍出新奇呢。陈可辛通过《武侠》给出了一个合理化的答案,将传统的故事披上现代的科学知识的外衣,使得古代的“武功”得以合理化的展现,虚化以往武侠故事浪漫虚幻的这一特点,来讲述一个杀手追求归于平凡的普通故事。这种将身份、荣辱及隐秘凶手等多种元素相结合的巧妙方式,通过一种轻松游戏的态度传达了非常严肃的主题。故事虽普通简单,元素却很多,有精神分裂分析法的推理,有微观武侠,有杀人案的悬疑,“观众不用在娱乐的同时接受那么多信息,也正是这样一个够简单的故事,才会有诸如CSI、中医脉络等有趣的东西。”(陈可辛语)将这些包装元素放在一起,组合成了虽简单也算是好看的一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