歙砚之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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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有诗云:“罗细无效角浪平,米丸犀壁浦云泓,午窗睡起人初静,时听西风拉瑟声。”可见诗人对歙砚迷恋的程度了

歙砚聚结而紧,发墨耐用,用墨研磨时,发墨益毫,涸墨之迟,噪声之低,而且“多年宿墨,一濯而莹”,也就是说歙砚虽用之年久,墨膏满面,能涤之立净,具备了“涩不留笔,滑不拒墨”二德相兼的优点。

文房四宝中的砚,以广东的端砚和安徽的歙砚最为出色。据清乾隆五年徐毅所著《歙砚辑考》载:“砚出自婺源之龙尾山,盖新安古歙州”,这里说的就是歙砚的产地来源。歙砚原料产于婺源龙尾山、仙霞岭一带,绵延数百里。尤以龙尾山西麓武溪乡产高档的砚石料。龙尾山高二百仞周三十里,幽谷谋潭,草木葱葱,溪流湍湍,怪石兀立,素有“砚山”之誉。从《婺源县志》上看,产石之佳者,不尽在龙尾山,尚有驴济、洗泥坑、洞灵岩等处。统称歙石,或婺源石。龙尾歙石色黝黑,微呈青碧,质地细腻,温润如玉,呵气成冰,利于研磨。

歙砚始于唐开元年间。据五代陶谷《情异录》记载,唐开元二年,玄宗赐给宰相张文蔚、杨沙等人的“龙鳞月砚”,就是歙州产的一种较为名贵的金星砚。可见,歙砚的传世至少有一千二百余年了。

由于歙砚石包青莹,纹理缜密,坚润如玉,磨墨无声,深得南唐元宗李王景的喜爱,故在歙州设置了砚务,并把观工高手李少微招为砚务官,专理制砚事宜。南唐后主李煜称澄心堂纸、李廷墨、龙尾枣心砚为天下之冠,使歙砚声名益振。五代末,江南战乱,砚坑淹没,制砚业日趋衰落。直到宋朝景德年间,校理钱芝到歙县任职,遣人找到了被淹没的砚坑,便采取措施,疏浚溪流,石乃复出,制砚业重又兴起。于是,歙砚生产又一次呈现繁荣景象,精品不断问世,并涌现出以周全为代表的一批雕砚高手。在此期间,一些论述歙砚的专著,如《歙州砚谱》、《歙砚说》、《歙石辨》也相继刊印。如今,在安徽省博物馆内,尚保存着一批解放后出土的宋代歙砚,其石质坚润细密,雕琢古朴雅洁,了无繁缛之饰,看后令人赏心悦目。

与其他的砚石不同,歙砚的取材十分难得。它的特点是石质坚韧、细如肌肤、发墨如油、纹理清晰、不损笔锋等。其石质属于震旦纪的泥质粘板岩,但又不是所有的岩石都能制砚,只有碎屑岩类中的石英岩和黑色板岩才能用来雕刻歙砚,所以十方砚石中往往仅能取得一两方。歙石的地质年代后属震旦纪,距今十亿年,是一种泥质粘板岩,广东端石的地质年代为泥盆纪,距今四亿年,是一种泥质变质凝灰岩。歙石的平均硬度,为四度左右,比端石高零点五度。

历史上,赞美歙砚的诗文甚多。如北宋书法四大家苏轼、黄庭坚、米芾和蔡襄,都对歙砚做过极高的评价。

苏轼有诗云:“罗细无效角浪平,米丸犀壁浦云泓,午窗睡起人初静,时听西风拉瑟声。”可见诗人对歙砚迷恋的程度了。

曾任端明殿学士的书法家蔡襄,偶得一方歙砚后喜吟道:“玉质纯苍理致精,锋芒都尽墨无声,相如闻道还持去,肯要秦人十五城。”把歙砚比拟为价值连城的和氏璧,这足以说明一方精品歙砚是何其珍贵而难得的了。

大书法家米芾在“砚史”中对歙砚的特点做了高度概括。他说:“金星宋砚,其质坚丽,呵气生云,贮水不涸,墨水于纸,鲜艳夺目,数十年后,光泽如初。”所以,南唐后主李煜推崇“龙尾歙砚天下冠”。

宋代文学家欧阳修在“砚谱”中说“龙尾歙砚远出端溪上”,认为歙砚胜过端砚。而书法家黄庭坚在“砚山行”中则对歙砚倍加赞扬:“不轻不燥禀天然,重实温润如君子,日光灿灿飞金星,碧云色夺端州紫。”歙砚除砚石的质地绝美外,歙砚的珍奇之处还表现在雕饰上具有独特的风格。自南唐以来,歙砚以雕刻浑厚朴实、线条挺秀、刀法刚健著称于世。

歙石的特点是看似平滑而暗藏锋芒,墨出来的墨汁稠密而。宋代米芾之砚史里说“歙石以罗纹无星者为上”,而清代唐秉钧之古砚考却说“以金星为贵”,传闻以北金星砚磨墨作书画,不易被虫蛀、发霉,可能因金星之色彩含硫磺的关系。

除了石材本身之特质外,创意、工艺是制造一方好砚最重要的。石块的大小、色彩、纹饰都是天然的。创意者看到石块后便有用他的感觉,因材施艺,才能善用天然的纹理色彩来表达心中的感情、意境,达到天人合一的效果。

歙砚的珍贵价值还在于雕刻上具有徽派石雕的风格,即浑厚朴实、美观大方、刀法刚健、花式多变。它的图案,多取于黄山胜境、新安风光、小桥流水或神话传说、名人逸事等。如金得石质的“龙砚”,蛟龙的雄姿在砚上表现得栩栩如生,两颗金星作为龙眼,熠熠生辉,龙嘴伸出的部位,作为砚池,恰到好处,自然亲切。“黄山胜境砚”用虚拟的写意笔调,概括了黄山的险、奇、绝、美的特色,缭绕的云雾,烘托出作为砚池的一轮圆晕,使人间仙境黄山更披上一层迷人朦胧的色彩,吸取和弘扬了新安画派“似与不似”的美学表现手法。当今的砚雕,更是名师辈出,绝技惊人,它继承传统,又不囿于古人,刻意创新,艺术上达到了新的境界,有的刀法细腻工整,如“兰亭序砚”,采用浮雕镂空的刀工,把整个兰亭、文人墨客、曲水小桥表现得淋漓尽致;有的则擅长浪漫、夸张的荒诞手法,赋予雕琢以新的韵味,无论细腻和夸张,或写意和纪实都使歙砚的雕刻百花齐放,互为映衬,各呈风采。

上等的砚石应有的特质

观砚:温润细腻,纹理清晰,完美无损,星晕明显。

摸砚:如孩儿面,似美人肤,吹气盈珠。

扣砚:玉德金声,铿锵玲珑。

用砚:石滑不涩,发墨益毫,储墨不涸,久磨不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