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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故事浸透了人性的阴暗,没有白天,只有黑夜,像顾城的诗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但两个想从黑暗中挣扎出来的孩子用黑色的眼睛却寻找不到光明,而是堕向更深的黑夜。
雪穗和亮司是同学,他们11岁那年,生活中黑暗的渣滓残酷地浮出水面。亮司的父亲是当铺老板,在性取向上只喜欢,年轻的母亲便与店员一直保持着不正当关系。雪穗出身贫穷,父亲死后母亲让幼小的雪穗卖身,当铺老板明着去找雪穗的母亲,实际是为了雪穗。这一天,亮司发现雪穗卖身的对象竟是自己的父亲,他愤怒之下刺死了父亲。两个孩子憎恨自己的父母,第一个阴谋就这样发生了,11岁的孩子已经有足够的智慧来布置谋杀现场,雪穗的母亲被煤气熏死,表面看来这是一起杀人、然后自杀的结局,种种迹象都指向雪穗的母亲,她成了杀死亮司父亲的凶手。
在日本,一个案件只要过了15年,即使是杀人犯也逃过了追捕的期限,雪穗和亮司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但事情总不按着预想的方向行走,雪穗让远房的姨妈认领自己,跟随姨妈成为了淑女,但成长中,只要有阻碍自己的人,亮司便会把其杀掉,其中包括和亮司母亲有染的店员、雪穗的闺蜜等等……闺蜜只因为和富豪恋爱便丢了性命,因为雪穗想取代那个无辜而天真的女孩踏进富豪的家门。
很多时候,我并不主观,比如,我会注意到小女生的口味,《白夜行》便是我和女儿去碟店时她推荐的。她知道我很不以日剧、韩剧为然,便说,东野圭吾的书和电影,就像你小时候看琼瑶、亦舒、金庸之类,只要看上了就放不下,非得过足了瘾才能罢休啊。我说,好吧。其实,我已经买过几本东野圭吾的小说并且看了,我也曾经迷恋过日韩剧,只是我的迷恋像风一样吹过了,而她不知道罢了。
韩版的导演朴新宇我没有找到他的太多资料。日版《白夜行》导演深川荣洋是年轻导演,这种复杂情节的电影拿捏得还算有分寸,人物性格的塑造合理,对于演员的挑选和使用还好。里面的女主角雪穗由堀北真希饰演,她在东野女郎前五名中是一号。崛北真希原来演清纯玉女来的,《白夜行》中的雪穗亦黑亦邪亦无辜,一个由黑暗童年走向扭曲生活的女孩。演起来好似多年演戏的老手,熟练流畅。把“只希望能手牵手在太阳下散步”的绝望饰演得有进有退。崛北真希每一次指示亮司杀人,就会向冰冷和邪恶滑近一步,行动上越是靠近冰冷和邪恶,内心越是渴望阳光,而内心的激荡又在不动声色当中。亮司坠楼自杀,雪穗否认认识亮司,乘电梯而上,商场顶上打下来的亮光,笼罩在雪穗一袭白衣的身上,但谁知道地狱是在上还是在下的呢?即使上行也是下降,雪穗今后的日子永远不能获得白天吧,所以,“白夜行”其实是即使生活在白天,也像在黑夜里沉堕。
编剧东野圭吾是日本流行作家,以偶像形象示人,小说《白夜行》最早被做成舞台剧,然后拍成电视剧,韩国又抢了一下,先拍成了电影。我没看过日剧和舞台剧,在网上看了韩版的电影《白夜行》,与崛北真希饰演相比,孙艺珍演的女主角李佳稍显做作,里面的小姑子也变成了继女,孙艺珍的表演用电影里她的继女所说台词来描述很恰当,“你这样笑,不累吗?”孙艺珍的表演看上去的确“很累”。可不论是是崛北真希还是孙艺珍,也不论是饰演亮司的高良健吾还是演有汉的高修,女靓男帅,花瓶特质明显,高修比高良健吾还要“MAN”一点,至于高良健吾太流星花园了。也许像秋菊只能由巩俐来演一样,日本人的事还是日本人把握得到位。日版《白夜行》故事情节的取舍、影片进展节奏,雪穗的角色选配要比韩版的到位。
至于警察大叔我一直没把他当做配角,不论日版、韩版,警察G垣(东秀)和亮司(有汉)这两个角色难得均衡,警察是穿起雪穗(李佳)和亮司(有汉)故事的主线。两个警察风格各异,各有千秋。日版的船越英一郎饰演的警探垣润三温和许多,簦垣警探作为一个小小的低层警探办当铺老板被杀案时还是很精神的中年人,但日子过得如此地快,他头发白了,该退休了,同事们送给他玫瑰,G垣警探鞠着躬回家了,但是那两个孩子又闯进了他的视线……船越英一郎不同于韩石圭,他是演警察的专业户,他演的G垣有点像派出所的片警,本来也没有那么多的大案要案,劝劝这个劝劝那个而已,所以出了人命案当然要重视,但是警察的直觉和职业敏感让他不能放下这个案子,尤其是后来,几期案件甚至命案都能和他们联系起来,他便一直追踪下来,直到最后,他追到了亮司,也是劝啊劝的。当亮司跳楼自杀,他蹲在亮司的尸体旁,看着雪穗,问她,你不认识他吗?雪穗漠然否认,G垣警探的眼中也是怜惜的意思,那,你以后怎么办呢?
韩版警察韩东秀是韩石圭演的,开始我甚至没有认出那是《八月照相馆》里温柔、细腻、微笑、得了绝症的庆元,在这里怎么就成为了一个坏脾气、暴躁而倒霉的警察了呢?说起《八月照相馆》,那是我最早接触的韩国电影,不是因为韩石圭和沈银河我还不会为韩国电影着迷,除了《八月照相馆》,当时还有让我深深迷恋的金基德的系列影片。重新翻捡韩石圭的资料,知道他演过很多暴烈的角色,《白夜行》里的警察不过是其中之不太烈的。刑警韩东秀接手当铺老板被杀案以后,虽然长官等待提升,不顾其中重重解释不通的疑点而将案件结束,但韩东秀一直放不下,因此把儿子的命也搭了进去,妻子离他而去,简直可以说是家破人亡,但在以后十几年里李佳和有汉时隐时现。韩东秀老了、病了,一只眼睛几近失明,但他顽强地追查着,直至最后有汉跳楼身亡。我喜欢一根筋的人物,不仅在电影里,在生活中也是,我不把这个看成缺点,对某一事物保持长久的专注是高智商的表现,韩石圭把韩东秀的那股“轴”劲儿表现得很各色。
随着雪穗和亮司的成长片段一一呈现,他们的本来面目也显露出来,他们是彼此暗夜生活中的光亮,但最后,成长于他人对自己犯下的罪恶中的孩子,只会用罪恶来解决问题,相爱、温情、惦念都成为了诡计和凶杀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