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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希杰:设计是一次探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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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及设计并不是单纯的艺术创造而是一个社会事件,一个看世界的入口,一个无止尽的探险。每个设计项目都是这个长期探险过程中宝贵的经验,同时每个设计项目也是一个新的探险,业主或使用者必须加入这一场探险,从中寻找或创造一个新的动态系统,一种富于能量具有被展开潜质的单纯形式,经由对各种条件――环境、机能、业主、基地、历史背景等的分析整合与再发现、找出隐藏在真实世界下新的几何秩序及关系、连接过去与未来。”――陆希杰

陆希杰1965年生于台北,读高中时因受到当医生的父亲的影响而打算选读医科,却因自幼着迷机模型并擅长绘画和工艺,而在最后一刻决定改念建筑系。在台湾东海大学建筑系学习的五年问,正值后现代主义风潮席卷台湾之时,在受后现代主义影响最深的建筑和哲学领域里,这种巨大的精神力量无时无刻不在改变着人们的思想。在建筑界,由于反对全球性风格缺乏人文关注,引起不同建筑师的大胆创作,发展出既独特又多元化的后现代主义建筑;而哲学界则先后出现不同学者就相类似的人文境况进行解说,其中能够为后现代主义大略性表述的哲学文本,可算是法国的解构主义了。而这些都深深地影响着年轻的陆希杰。

陆希杰在东海大学毕业后来到英国AA建筑联盟攻读硕士,他曾以天文学利用两个不同观测点,来观察同一星球物,并借以测绘出宇宙形貌的思考方式,来试图推想并架构出做为寻找建筑真实性何在的方法。于是他除了以建筑创作当第一个观测点,另外则不断寻求其他可做为参数的第二观测点,例如将一张纸撕裂,以探索隐藏在平面纸张后的空间内在、外在与其边界的问题;或是以他称为“分类学”的方法,将多样具有自主独立性的物件,如椅子、水泥与文字并列,像电影情节一样的――推展开各自的故事来,并让其故事相互交错重叠,以寻找出另一个得以用来观测建筑面貌的参数值来。

而近些年来,陆希杰在不断的建筑教学与设计实践中,不断探索着自己的方法。比如他认为建筑或室内空间的形成,本身就是一个“展开”的过程,这个展开的过程隐含了我们对基地,业主及各种条件的探索,是一种时空的展现,一种动态系统。他通过“灌铸”、“音乐结构”、“纸”这三大主题来探索“展开”的可能性。“灌铸”的概念最早也源于他在英国AA时的实验,利用类似水泥、石膏、蜡等灌铸材料会随时间而凝结的特性,去创造一个个深具启发力的小世界,这个小世界有如一个微型动态系统成为我们观察另一些尺度(家庭组织,社会,都市……等)的空间模型;而“音乐结构”则是陆希杰发现在乐谱的每一个音符之间存在着空隙,这空隙存在于乐谱的垂直运动(音调高低)及水平运动(节奏快慢)之中,因为这个空隙,没有两种演奏是相同的。一个乐谱在一个预先折叠的阶段已经隐含了一个展开的过程;而“纸”本身就是一个现成品、生活用品,这个生活用品其实很奇怪,你可以把他当作平面的东西在写,也可以当作立体的操作,例如折纸。它的很多种面向,把它撕开之后,知道它是有厚度的,也许又多了一个内层,没有这种厚度不能当纸,也不是一度或二度或三度,纸同时是一个概念,有着很多可能性,也是“空间”本身的可能性。

其中的“灌铸”概念,陆希杰更是把十几年的研究实践的心血集结成册――《形录》以此来展现他对于“形”的思考。灌铸本身既有“模”又有“型”,在陆希杰眼里,模型不仅仅是一种呈现方式,它更是一种思考的方法。它不仅是外在的形而下的“器”,更是内在形而上的“道”。

陆希杰的思想无界且自由,他可以让负有现实意义和责任重担的建筑和空间设计突破藩篱,天马行空的游走。所以当谈到自己的设计风格时,他说自己永远在探寻不同的可能性:“建筑及设计并不是单纯的艺术创造而是一个社会事件,一个看世界的人口,一个无止尽的探险。”

Q&A

SPACE:您怎么看待设计的地域性?台湾独特的地域环境与人文社会背景,体现在您的设计上,有怎样的表现?

陆希杰:不管你有没有特意去考虑地域性,地域性都是客观存在的。如果你特意去考虑它,为了表现地域性而去设计,我认为是很危险的。那样会陷入一种类似东方主义的情节,好像为了让别人了解东方而做出让人家认为东方的东方主义。所以,在设计中,地域性是要考虑,但要合理谨慎。

台湾有中国、日本、荷兰、西班牙以及本身原住民的文化,所以我们讲台湾的时候都是在不同的时空背景和政治背景下。比如我们平时说某些歌曲,或者某些品位,我们会说“很台”,这其实是一种含有贬义的说法。在我小时候,如果讲台语就会被人家认为是比较低端的。但这些都是存在于当时的时空背景。后来一段时间,由于台湾电影的影响力,“台湾属性”又变成了一种很夯很有力的文化存在。所以说随着时间的变化,很多观点也都在变化之中。不能妄下结论。

关于很多人文的积累,我认为在生活中的留存最重要,那些因为人们的习惯和喜欢而生根下来的东西才会长久。就像我的孩子现在还在学习书法、台湾的美术系会有国画组和西画组,但同时我们也习惯吃日本料理。由于台湾的文化是混血的,所以表现在生活和观念中也是如此。在这种慢慢积累、潜移默化的过程中,属于自己的文化特性便自然而然的显露了出来。

SPACE:您有着台湾和英国的教育背景,您如何看待台湾设计教育,以及台湾设计教育与英国设计教育的不同之处?

陆希杰:我本科就读的台湾东海大学建筑系本身是西方的教育体系。东海大学最特别的是它的校园,在很美的校园里,既有贝幸铭设计的非常西方现代主义的教堂,也有很多参照了中国传统合院形式的校舍。而且在我读书的八十年代中后期,是后现代主义盛行的时期。它反国际主义,讲求地域性和当地文化。所以,我便是在那样的一个氛围中去接触建筑的。中西方文化、传统与现代、国际化与地域性……各种思潮都在猛烈的碰撞中,我自然也是受到了非常深的影响。我大学毕业后回到东海大学当助教,当时很多毕业生都申请去美国继续学建筑。而我则在老师的建议下申请了英国的AA。在AA的学习经历深深的影响了我。学校最有趣的就是学生自己选导师的制度。我当时也研究了一下,最后选的是丹尾尔・里伯斯金的学生Raoul Bunschoten,RaoulBunschoten的研究组在当时是很抽象的,他研究的是大的建筑概念,当时还没有盖成一座房子。我在这个组里学到了很多更开阔更深入的议题。这种方式和美式教育是完全不同的。那个阶段我读了很多文学和哲学的书,很多时间都泡在大英博物馆和图书馆,和伦敦大学人类学的教授一起上课……我在那里学到了批判精神,也积累了自信心。

SPACE:您认为自己的设计优势体现在哪些方面?

陆希杰:在做设计的同时,我一直在从事教学工作。所谓“教学相长”。当我可以把我的思想完整地讲给学生时,我自己必然会有更深入的思考与研究。所以教学和做设计一起进行会相互补充,相互启发。

SPACE:之前了解到您会经常做很多关于形态与材料的创新性实验,这对您有何启发?

陆希杰:我在设计中会非常注重形式和形态的考量。我今年会出一本写了十几年的书,叫做《形录》,探讨的是形与模型的关系。当年我在英国时就在做灌水泥的实验,回到台湾教书,也会把“灌注”作为一个特别的设计议题。灌注本身既有“模”又有“型”。模型不仅仅是一种呈现方式,它更是一种思考的方法。我利用灌注实验做了一些材料,我也不会把它们当作表面的材料去看待,而是一种设计的方法。它不仅是外在的“器”,更是内在的“道”。

SPACE:台湾设计在人们看来受到了日本设计的许多影响,在您看来,台湾设计不同于日本设计的最大特点是什么?

陆希杰:台湾的设计教育基本是西方的教育体系,从包豪斯开始。所以在学校学习时期,对于日本设计并没有特别的关注。直到后来我设计住宅时,业主都会要求说要有一间和室。这种情况除了日本当地恐怕也就只有台湾了。为什么会这样,大概是由于它符合台湾的生活习惯――台湾人在家中是打赤脚的,或许是日据时期留下的习惯。但同时,这也是功能的需求。和室符合了多功能混合空间的需求,可以当客房也可以喝茶聊天。所以说也是有生活才会有习俗的流传。

SPACE:迄今为止,您最满意或成功的设计作品是什么?

陆希杰:窦腾煌第一间时装店。我用了大量风管营造出了一个管道空间。风管相互关联打破了常规的室内空间的概念。是一次有趣的尝试。

SPACE:您最欣赏的台湾设计师是谁?

陆希杰:王大闳先生,他是台湾现代主义的前辈。我很喜欢他设计的很多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