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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当代小说 汪曾祺 细节描写 艺术性研究
摘 要:细节是有生命的。汪曾祺的诗化风俗小说以细节取胜。生动的细节描写是作家艺术创作中的一条河。其细节描写被写“活”了,有极高的艺术性。文章从结构营造之力求、情感抒发之务求、氛围渲染之讲求、节奏跃动之谋求、心理补偿之追求等层面加以论述,进而透视《受戒》的艺术价值。达到对汪曾祺小说重新而全面审鉴的目的。
汪曾祺出生在江苏高邮湖畔、大运河边,水成为他生活殊的生存环境。他喜欢写水,即使不写水的作品也感到有水的存在,水是主要的景、物、境,水与心、情、意相交融。他追求似水澄明的诗样的意境。《受戒》更是满纸水意,以抒情的笔调描写了明子小和尚与村姑小英子初识于水上、相会于水上、恋爱于水上的故事。作家有意识地将那种晶莹剔透充满着纯真的爱情领入到如水的诗的境界。小说问世以后,人们惊异地发现汪曾祺小说的别一种风格和别一样的情趣。让人耳目一新,受到人们极大的关注,反响强烈,热评如潮。有的从地域特色的角度,有的从乡土文化承袭的角度,有的从语言学的角度等加以研究。可对作品细节描写的艺术性的研究还很薄弱。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那么是很难走近作家、走进文本,对作品做更深入的审美判断。因为汪曾祺是风俗画作家,其诗化风俗小说,复活了以沈从文为代表的中国现代抒情小说的传统。这种诗化的散文笔法,以写意为主,不以情节见长,而以细节取胜。汪曾祺在老师沈从文的影响下,特别善于设置小说的细节并加以精心的描绘,有很高的艺术性。“对于细节描写,不管人们对其重要性的认识有何不同,但人们都是一向予以重视的。”①所以,对其小说细节描写艺术性的研究,是非常重要的。笔者拟谈点浅见。
一、结构营造之力求
由于水环境的影响,水象与其艺术生命紧相关联。他笔下的水又总是平静的、柔软的、宽阔的、融和的,濡染出他的淡泊、随和、超脱的个性气质。“水不但于不自觉中成了我的一些小说的背景,并且也影响了我的小说的风格。”②对水的描写甚至超越背景功能,而成为整篇小说的结构中心。“水象”竟然成为汪曾祺小说文本结构很重要的因素。他不追求贯穿到底的情节,更不讲究情节的波澜起伏、扣人心弦,较少矛盾冲突所带来的戏剧性,甚至不强调前因后果,摒弃巧合,显现出明显的诗化、散文化、抒情化倾向。由于有意弱化故事、淡化情节,“即按照生活的原貌来描绘生活,写出生活本身的活生生的、毛茸茸的自然形态,‘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情真、意真、景真,便能给人以自然逼真的生活本色感”③。汪曾祺多以高邮水乡为背景的乡土系列小说写的都是日常生活,情节是淡化的。这些表面不相干的生活片段如何焊接,就成为散文化结构小说的难点。“散,这倒是有意为之。我不喜欢布局严谨的小说,主张信马由缰,为文无法。”④好在作家具有深厚的生活积累、文学积累、文化积累,借助于艺术功力,驾驭了结构的建构。它比传统的情节结构小说写作上要难得多,不是“为文无法”,而是文有大法。淡化情节的主张也不意味着小说创作可以对生活不做艺术提炼,只是说情节的设计和艺术加工要更贴近生活,符合生活的本质真实。那么怎样才能更贴近生活、符合生活本质真实呢?很重要的方面就是打造细节。汪曾祺小说情节本身是那么单纯,只消几句话便可概括了。然而对于细节,作者总是精心设计,把它作为文本结构的一个重要环节予以重视,着意捕捉那一个个精彩的细节,不仅揭示人物性格,而且使生活片段位移,达到推进故事向前发展的目的。《受戒》中的明子舅舅带着他“过了一个湖”,“穿过一个县城”,坐船去荸荠庵的细节:“到了一个河边,有一只船在等着他们。船上有一个五十来岁的瘦长瘦长的大伯,船头蹲着一个跟明子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在剥一个莲蓬吃。”明子和女孩小英子在水上相认了。接下来,明子有一天拿着“收鸭毛人”偷鸡用的铜蜻蜓去小英子家门前试了一试,“果然!”“小英子跑过来:‘给我!给我!’”这个细节让他们相识了。后来小英子姐姐要出阁,需做嫁妆,找不到绣花图样。小英子去荸荠庵请会画画的明海。明海不仅画了绣花的图样,还下田帮小英子干活。这个细节让他们进一步相识了。后来明海去“受戒”,小英子划船送明海,“受戒”后,小英子划船去接明海,并问明海,“现在还疼么?”这个细节让他们相知了。那么事态会怎么发展呢?作者在文末用了一个典型的细节描写:“小英子忽然把桨放下,走到船尾,趴在明子的耳朵旁边,小声地说:‘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明子眼睛鼓得大大的。”他们相恋了,如流水一样的自然,流水一样的清纯。这样的细节推进,基本完成了叙事功能。但作者却在篇末以神来之笔推出令人吃惊的一段细节描写:“英子跳到中舱,两只桨飞快地划起来,划进了芦花荡。芦花才吐新穗。紫灰色的芦穗,发着银光,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丝线。有的地方结了蒲棒,通红的,像一支一支小蜡烛。青浮萍,紫浮萍。长脚蚊子,水蜘蛛。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鲁鲁鲁飞远了。”文章到此戛然而止,达到高潮。好似一幅风景画,十分写意。小英子和明子的小船划进了芦花荡,不见了人,以景衬之,以景补之,构图别致,意象清新,各种色彩点缀愈发显示出流动飘逸的美;又如一首诗,婉约恬淡。小英子和明子的情感却填满了画框。特别是两个比喻一下子激活了语言。芦穗像红丝,蒲棒像蜡烛,让读者一下子想到了“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意象。以谐音双关的手法,象征着小英子和明子的爱情坚贞,至死方休。这个典型细节不仅注意到小说内在结构的串联跳跃,而且注意到外在结构的结尾艺术。这样的细节非大手笔不能得,这样的构思亦非大手笔不能为。真是文有大法。汪曾祺结构小说的方式就如同一段生活流,大多按照生活的多维流动来“建构”,先描写环境背景、地理风貌,然后出现人,由人又到人的职业、生活情趣,然后是具体人的细节,中间碰到什么可能就会绕进去写几笔,就如同一条流动的小河,河两岸的草、花、云、影都倒影在里面,它不停地流着,碰到石头、游鱼、细沙,都要低回不已,一唱三叹,就这样形成一条丰富活泼的小河。表面上看起来杂乱无章,繁杂无矩,却潜藏着一种内在的秩序,所有穿来的叙述都暗含这种内在秩序,“卒章显其志”,读完了才恍然有所悟。如果去掉这些枝杈、细节,他的小说就什么也没有了。
二、情感抒发之务求
“文学作品中的任何细节都在传达着一种感情。细节通过感情传达人物心理深刻的社会内容、人物动作的性格特征和人物语言的生活底蕴。从而使形象丰满、环境着意、情节活化,通篇灌注着勃勃生气。在一定意义上讲,细节就是感情。”⑤汪曾祺曾说过:“作家是感情的生产者。”“作家对所写的人、事,总是有个态度,有感情的。”⑥家学的熏陶,湖水的濡染,注定汪曾祺是位有感情又重感情的人,而且是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他的笔下,感情的表露如清清的湖水静静地流。每每一个人物、一株花草、一座寺庙、一条街巷、一只渔船都可以看做一首诗、一首抒情的诗,散发出迷人的诗情画意。往往用极其平淡的方式来表现真挚清纯的情感。如此,细节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如明子“受戒”回来时,小英子把明子接上船,有一段细节表现小英子的穿戴打扮:“小英子这天穿了一件细白夏布上衣,下边是黑洋纱的裤子,赤脚穿了一双龙须草的细草鞋,头上一边插着一朵栀子花,一边插着一朵石榴花。”英子的“白夏布上衣”和“黑洋纱的裤子”,色彩构成鲜明的对比,显得端庄。头上插着一朵栀子花和一朵石榴花。它照应了小说前面写英子家环境的文字:“房檐下一边种着一棵石榴树,一边种着一棵栀子花,都齐房檐高了。夏天开了花,一红一白,好看得很。”这又是一处色彩对比。英子爱美。这是自家栽种的带有泥土芳香的朴素的花。在英子请明子为姐姐画绣花样时,作者没忘了有这样的细节:“小英子就像个书童,又像个参谋:‘画一朵石榴花’,‘画一朵栀子花’。”这样正好映衬了英子喜欢这些花,表现她对朴素美的追求。“赤脚穿了一双龙须草的细草鞋”,看似不经意的一处闲笔,却凸显了水乡姑娘的生活特征,也是对英子的朴素美的补衬。读了这个细节,我们会惊讶于作者的用心,用心赞美水乡姑娘特有的情致。看似不带感情,实则蕴藏深情。透过字里行间,我们可以看到这种看似平淡的方式所表现出来的极具爆发力的情感。这样的细节不就是感情吗?所以,“一个好的细节,常常不是孤立地发挥作用,而是在对比、映衬,或是前呼后应中显示其巨大的表现力”⑦。
另外,和尚的唱词、地方小调、小英子干活时的歌唱,明子的打场号子,这些都可以称之为宏观的民歌。“从叙述角度来看,叙述过程中配以民歌,叙述空间扩大了,情调悠远绵长,富有诗意。”⑧ “民歌创造小说的情绪氛围。”⑨这些也是细节描写,不仅突出地传递出乡土气息,而且对抒发水乡儿女的生活感情起到了旁衬的作用。这样的民歌带有天然的韵味,表现生活的原生貌和浑然状态,达到返璞归真的目的,正是新时期乡土小说所追求的。
三、气氛渲染之讲求
小说的诗意要靠情绪、氛围、境界、语言等主观化处理传达出来。尤其在诗化小说中,气氛的渲染就是作家创作中必须关注的重要环节。事实上,汪曾祺通过一生的努力,实践了自己“气氛即人物”的美学思想。他的小说兼具散文、诗歌的特征。散文化的特点首先在于重气氛。他认为在短篇小说里只要写出了气氛,即使不写故事、情节,不直接写人物的性格心理,也可以在字里行间渗透人物。这种气氛化、散文化的小说展开在读者眼前,是一幅幅清新淡远、意蕴深厚、韵味无穷的水乡泽国民情风俗画。打开《受戒》这幅画来看吧,作品一面写明子和尚每天开山门、扫地、烧香、磕头、念经等超凡脱俗的苦行僧生活;一面又描写了“野和尚”们的杀猪、吃肉、打牌、搓麻将,甚至还有拐跑姑娘、小媳妇的现象出现。它打破了人与宗教之间的隔膜,弥漫着的完全是一种世俗生活的气氛,呈现一种僧俗之间如此奇妙和谐的民间状态。如果说《受戒》和其他小说一样都是一幅幅精妙的风俗画面的话,那么作品中的一个个精彩的细节描写就是点缀在画面上的一朵朵小花,开得那么灿烂、那么炫目。如:“这地方的忙活是栽秧、车高田水、薅头遍草,再就是割稻子、打场了。这几茬重活,自己一家是忙不过来的。这地方兴换工。排好了日期,几家顾一家,轮流转。不收工钱,但是吃好的。一天吃六顿,两头见肉,顿顿有酒。干活时,敲着锣鼓,唱着歌,热闹得很。其余的时候,各顾各,不显得紧张。”这个细节作者以欢快的情调,用欣赏的笔调,写出了生活在水乡的人们特有的劳作方式:农忙时互相扶持。并把他们劳作时的愉悦高兴乃至期盼丰收喜悦的融和的气氛渲染得浓浓烈烈,弥散在字里行间。令读者在阅读时仿佛能嗅得到。在这样快乐的氛围里,人们和睦相处,善良以待,多么令人向往的生存空间和生活境界啊。“汪曾祺小说‘氛围气’的出现,关键在于用气氛酿造人物,构成一种情调。而‘情调’的形成又取决于作家审美理想与相应物象撞击所产生的意绪和情思。所以‘氛围气’的创构就在于他对于这种‘意绪’和‘情思’的捕捉和组建。”⑩
再如小英子送明子受戒,英子看到的善应寺大庙景象的描写,渲染出庄严肃穆的气氛。前文引的《受戒》结尾的那段文字,不仅是结构的需要,而且是绝妙的写景,更在于它传递出一种亲切的氛围。包围着读者,陶醉了读者。
作为风俗小说家,汪曾祺写到水乡大量风俗民情。在《受戒》里有和尚的“花焰口”、铜蜻蜓偷鸡、梅红纸贴嫁妆、伏杠踩水车、泛舟芦花荡等风俗的描写,有着深刻的人文内涵,酿造出古朴浑厚的情调和文化氛围。在汪曾祺小说中浓重的乡土风俗、氛围和在这种氛围下活动着的人,相互形成了有机的整体,自然天成,别有一番情趣和意蕴。
四、节奏跃动之谋求
有人说,读汪曾祺的小说,你会为他的文字的魔力所倾倒。句子短峭,很朴实,像在水里洗过,新鲜纯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每一句拆开来看,实在很平常,没有华丽辞藻的堆砌,也没有格言的锤炼。但合起来,却神气全出。一句句向前推移,意象一层层荡漾开去,构成形象鲜明神气凸现的意境。这实在是中肯之见。在《受戒》里,作家为达到节奏和谐跃动的效果,精心设置了不少精当的细节。如明子被舅舅领着过河,乘坐英子父女的船时,下面有一个精彩的细节。它通过对话来呈现:“‘是你要到荸荠庵当和尚的吗?’明子点点头。‘当和尚要烧戒疤呕!你不怕?’明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含含糊糊地摇了摇头。‘你叫什么?’‘明海。’‘在家的时候?’‘叫明子。’‘明子!我叫小英子!我们是邻居。我家挨着荸荠庵。——给你!’小英子把吃剩的半个莲蓬扔给明海,小明子就剥开莲蓬壳,一颗一颗吃起来。大伯一桨一桨地划着,只听见船桨拨水的声音:‘哗——许!哗——许!’”读者可以想象船在河面上行走的画面。画中人是怎么样的呢?作者借助对比描写以产生节奏。首先是小英子主动问话,引出了一段对答。多么亲切生动的一幅画面啊!画中的英子是那样的活泼可爱,表现出水乡女孩的大方好客。而明子显得拘谨,回答的语气也是极短促的。英子的话语相对较长。在二人语言的参差顿挫中凸显出节奏。英子的情绪欢快,明子的情绪显得要低沉些。在情绪映衬中表现出节奏。这样有节奏的画面多么富有视觉冲击力啊!不仅如此,还给读者带来听觉享受,尤其是船桨拨水的声音,给这幅画面增添了生活气息和盎然的生机。令读者感到船儿轻轻荡漾,快慢自然;人语错落有致,对答有序。仿佛一首歌,旋律跳跃自如,显出和谐的韵致。正如徐卓人所言:“水是曲线的,流动的,自由的,散漫的,自然的,生动的,这确实造就了汪氏文章的流动的韵律和自然的品格。”{11}
五、心理补偿之追求
传统小说刻画人物心理有景物、事件、场面、人际关系等环节去表现或衬托。当代的一些重视表现人物心态的小说,在“淡化”情节以后,随之而来的便是“隐蔽性”细节表现。这种细节仿佛在象征主人公的“隐蔽”的内心活动。这一点显得与传统的小说写作运用细节的方式不同。当代著名风俗画小说家汪曾祺借助洒脱自如的散文笔法,创作的系列小说是典型的散文化小说。“散文化小说的叙述视点,总是固定在作者身上;而作者,不管其是否作品的角色,都既是作品描述对象的旁观者,又是小说的叙述者;而叙述的焦点,总是在叙述者的眼睛上,却不在意识或潜意识中。这就使散文化小说的叙述总是清晰的而且是‘外在’的、简约的。”{12}这个特点,汪曾祺说得最直白:“散文化小说大多不是心理小说。这样的小说不去挖掘人的心理深层结构”,“人心是封闭的。那就让它封闭着吧。”{13}他很少进行心理描写,却非常善于表现人物心理。他是靠典型细节来完成的。《受戒》中,写到英子在烂泥里踩荸荠,她老是故意用自己的脚去踩明子的脚。明子对小英子开始萌生复杂的情愫,小说是这样写的:“她挎着一篮子荸荠回去了,在柔软的田埂上留下了一串脚印。明海看着她的脚印,傻了。五个小小的趾头,脚掌平平的,脚跟细细的,脚弓部分缺了一块。明海身上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觉得心里痒痒的。这一串美丽的脚印把小和尚的心搞乱了。”看到田埂上英子留下的一串脚印,明海起初是“傻了”。说明他是粗看。他糊涂得搞不清楚英子的心事,有点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思绪。继而是细细地看,连“五个小小的趾头”都看得很清楚,他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心里痒痒的”。说明他受了刺激心里面漾了柔波,起了异样的感觉。后来脚印“美丽”起来。田埂上的脚印无所谓美丽,这是小和尚主观上的审美判断。“小和尚的心搞乱了。”一个“乱”字,用得准确到位,说明心绪不宁,乱麻一堆,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这里没有具体描写小和尚的心理,而是着意捕捉人物心灵外化的神情、动作,以极简练传神的笔墨,一步步、一层层极有分寸地揭示人物的情感世界。这个极其细腻的细节,传达了千言万语也难传达的心理内容。
再如:“从庵赵庄到县城,当中要经过一片很大的芦花荡子。芦苇长得密密的,当中一条水路,四边不见人。划到这里,明子总是无端端地觉得心里很紧张,他就使劲地划桨。”写明子的紧张心理。又如:“小英子早早就把船划到荸荠庵门前。不知是什么道理,她兴奋得很。她充满了好奇心,想去看看善因寺这座大庙,看看受戒是个啥样子。”写小英子送明子去“受戒”的好奇心理。这些都写得十分传神,靠心灵外化的情态补偿人物心理。以“留白”表现更丰富的内容,把想象留给了读者。不但使语言经济简洁,而且让文本蕴藉含蓄,饶有趣味。汪曾祺小说不进行人物内在心灵世界的刻画,小说的魅力从何而来呢?一言以蔽之:有味。这样的“味”是靠“细节”蒸发出来的。
“《受戒》的产生,是我这样一个八十年的中国人的各种感情的总和。”{14}作者的这句话包蕴太深厚,内涵太丰富,犹如那长长的河水、宽宽的湖面,深沉广泛。文章试图以一小滴水去映照一大片清清的湖水。选择一个小小的视角——细节描写的艺术性,去管窥《受戒》的艺术之河,进而去探测汪曾祺小说艺术的浩瀚的大海。
①⑦ 傅腾霄.小说技巧[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92,78.81.
②⑥{14} 汪曾祺.汪曾祺散文[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59.274.283.
③ 张德林.现代小说美学[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87,334.
④ 汪曾祺.汪曾祺全集(第三卷)[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166.
⑤ 李永生.短篇小说创作技巧[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84,316.
⑧⑨ 马云.中国现当代作家作品研究[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323.316.
⑩ 邓嗣明.弥漫着氛围气的抒情美文——汪曾祺小说的艺术风格[j].文学评论,1992,(3).
{11} 徐卓人.永远的汪曾祺[j].当代作家评论,1998,(3).
{12} 杨联芬.中国现代小说导论[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4,211.
{13} 汪曾祺.汪曾祺小品[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2,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