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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问 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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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是否留意过马路上某些路口的黄色或红色信号灯?它们并不像普通的红绿灯那样向过往的行人车辆指示停止或通行,而是用一种闪烁变换的形式提醒人们在通过这一区域时要减速慢行,倍加留意。有这种信号灯的地方多为学校、医院等公共场所附近,或者容易发生交通事故的地方。在修辞领域中,设问就像是这种闪烁的信号灯,它的出现常常提醒我们:注意作者要表达的意思,领会字面之外的含义。

设问是一种提出问题后自己解答的修辞手法。既然是自问自答,显然作者并不是真的要发出疑问。采取疑问的形式进行表述,一般是为了打破一贯的陈述句式,进而引起读者的注意,从而启发读者思考;或者突出强调某个意思;还可以更生动地表现人物的心理活动状态。

它与前一篇的反问有一定的相似和区别。它们之间的共同点都是无疑而问,虽然提出了问题,但是不需要读者进行解答。它们的区别:反问只问不答,用反问的语气寓答案于提问之中,不言自明;而设问在提出问题后要作出解答。这里,我们将一起赏析一下设问的妙用。

启发思考

小雨点儿,成千上万颗小雨点儿,从灰蒙蒙的天空中落下来。小雨点儿,他们都有自己的名字吗?有的,我想。要不然,小雨点儿们就会惊奇地问,你们――成千上万的人,从高高的天空中看下来,黑压压的一片,就跟我们雨点儿一样小,一样多,你们都有名字吗?当然有的。(张秋生《小灰儿和小蓝儿》)

雨点本来是没有生命的客观事物,但是在这篇童话故事里,作者使用了拟人的手法赋予了他们生命。小雨点儿是很多的,那么他们是否都有各自的名字呢?可能有的人会想,这么多雨点儿,如果都有名字,那要取多少名字呵,好像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然而作者用了一个设问句引导我们思考雨点儿有名字为什么是合情合理的,一个人相对于整个人类来说是渺小的,但是我们每个人仍然有自己的名字。由此类推,小雨点儿也有名字就很容易理解了。在这里,设问句的使用帮助我们从一个全新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灯为什么熄了呢?

我用斗篷遮住它,怕它被风吹灭,因此灯熄了。

花儿为什么谢了呢?

我的热恋的爱把它紧压在我的心上,因此花谢了。

泉为什么干了呢?

我盖起一道堤把它拦起给我使用,因此泉干了。

琴弦为什么断了呢?

我强弹一个它力不能胜的音节,因此琴弦断了。(〔印度〕泰戈尔《园丁集》)

这首诗连用了四个设问句,用具体的事物演绎抽象的道理。我怕风吹灭了灯,就用斗篷把它遮住,却没想到遮盖得太严,使它得不到充足的氧气助燃而熄灭。我热爱着花朵,把它紧压在我的心上,却使它因为脱离了树枝而凋谢。我为了使用泉水而筑起堤坝,却使泉水因为失去了源头而干涸。我强弹一个琴弦力不能胜的音节,使得琴弦绷断。设问的叠用启发我们思考这些现象共同说明的道理。有时我们仅仅考虑自己的需要而不顾事物本身及其特性,采取了违反事物发展规律的行为。即使我们的动机是好的,最后的结果也会是我们所不愿意看到的。因此,我们在日常行事时不仅要考虑到自己的需要,还要考虑到所涉及事物的特点,使自己的行为符合客观规律。

正因为没有什么尚堪寓目的东西,不知怎的,茫然中反倒激起他感情的波澜,无疑是因为姑娘的面庞浮现在其中的缘故。映出她身姿的那方镜面,虽然挡住了窗外的景物,可是在她轮廓周围,接连不断地闪过黄昏的景色,所以姑娘的面影好似透明一般。那果真是透明的么?其实是一种错觉,在她脸背后疾逝的垂暮景色里,仿佛是从前面飞掠过去,快得令人无从辨认。(〔日本〕川端康成《雪国》)

故事的主人公在火车上看不到什么尚堪寓目的东西,茫然中却被对面陌生姑娘浮现在车窗玻璃上的面庞和身姿激起了感情的波澜。在他的眼里,镜面上的姑娘的面影似乎是透明的。但是他随后用了一个设问句引导我们思考当时的情景,体会自己内心的真实感觉。这种透明感只是一种因为车窗外的飞速移动的景色与姑娘的面影融为一体而使他产生的错觉。这不禁使我们联想到自己坐火车时从玻璃上看人影的经验,进而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主人公当时的所见所感。

突出强调

阿四才不管二黑子的自尊心,挑起担子,故意突然将扁担换到另一个肩上,那担子便旋转起来,又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二黑子。这依然没有使自己的心情好转,一路上窝着火,并诅咒二黑子:“找不到婆娘!”以前曾有媒人说媒,让他把女儿嫁给二黑子。现在,这事正好让他嘲弄二黑子:“也不尿泡尿照照,嫁你?扔下河也不嫁你!”(曹文轩《箍桶匠》)

阿四是一个有各种规矩和讲究的箍桶匠,最忌讳别人挑他的担子,而眼前这个挑他担子的人又恰恰是他瞧不起的“小知识分子”二黑子。这一下自然激起了他内心强烈的不满。于是便诅咒二黑子:找不到婆娘。偏偏有人曾给阿四的女儿和二黑子撮合婚事,于是这一点正好成了发泄的出口。“扔下河也不嫁你”的回答斩钉截铁,于夸张中突出了阿四对二黑子的鄙夷和气愤。

这种选拔十分隆重,隆重到什么程度呢?只说两件事:一是全国第一名(只取一名)获得者,由国家授予“科学神童”的金质证章,中学毕业后可以任意挑选全国最好大学的最好专业,大学毕业后即法定为国家科学院院长候补人;二是哪个地区出了科学神童,哪个地区便放假三个月。(李义兴《神童阿强》)

这篇童话中全国性的“科学神童”选拔到底隆重到什么程度呢?作者首先用提问的方式引起我们的好奇心,然后自己进行了解答。被选中的神童不仅前途一片光明,而且会惠及所在的地区。因为自己的出众居然可以给整个地区的人带来长达三个月的假期,这种待遇真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一问一答之间,很好地突出和强调了“科学神童”选拔的隆重程度,为下文引出故事的主人公作足了铺垫。

展示心理活动

行者大惊,道:“我儿啊,不禁打,就打得不见了。果是打死,好道也有些脓血,如何没一毫踪影?想是走了。”急纵身跳在云端里看处,四边更无动静。“老孙这双眼睛,不管哪里,一抹都见,却怎么走得这等溜撒?我晓得了:那怪说有些儿认得我,想必不是凡间的怪,多是天上来的精。”(〔明〕吴承恩《西游记》)

妖怪被孙悟空劈头打了一棍之后杳无踪影,这事颇有些蹊跷。作者用了两个设问句来展示孙悟空心中的推理过程。既然一点痕迹都没有,那么肯定是跑了。接下来的问题便是跑到哪儿去了。孙悟空的火眼金睛都看不到,说明妖怪跑得远而且快,加上他说认得孙悟空,而孙悟空曾大闹天宫,因此行者便断定这妖怪八成是上天下界的。于是下文写他一路棒打上天庭,向玉帝兴师问罪并找到元凶便顺理成章了。

现在他正在洗涤他的灵魂,要是我在这时候结果了他的性命,那么天国的路是为他开放着。这样还算是复仇吗?不!收起来,我的剑,等候一个更残酷的机会吧;当他在酒醉以后,在愤怒之中,有赌博、咒骂或是其他邪恶的行为的中间,我就要叫他颠踬在我的脚下,让他幽深黑暗不见天日的灵魂永堕地狱。我的母亲在等我。这一服续命的药剂不过延长了你临死的痛苦。(〔英国〕莎士比亚《哈姆雷特》)

哈姆雷特的叔父正在忏悔,在哈姆雷特看来,他是在洗涤自己的灵魂,此时杀死他反而会让他得以升入天国,是达不到复仇的目的的。因此,哈姆雷特否定了现在出手的想法,决定再等候一个更残酷的机会,即他的叔父有不端行为时,因为只有在那时复仇,才能使他的叔父得到应有的惩罚。这看似残忍的想法实际上正表现了哈姆雷特对他叔父曾经犯下的罪恶的极度仇恨。

葫芦花感动地说:“让我怎么谢你呢?这样吧!过几天,你再来,你将会看到,我已经结出了小小的瓠果。我想,这就是对你的最好报答呢。”这一番诚恳而深情的话语,让小叶蛾心里觉得暖融融的。(陈秋影《并不寂寞的小叶蛾》)

小叶蛾帮助葫芦花成功地完成了授粉的重要任务,这样,葫芦花就不仅有美丽的花朵,还可以顺利地结出沉甸甸的果实。帮了这么大的忙,葫芦花自然是很感激小叶蛾的。但是,作为一朵普通的花,它如何才能表达这种感谢的心情呢?思来想去,嗯,有了,让小叶蛾看到自己的努力结出了果实,这种成就感的满足岂不是对它最好的报答?这里虽然用的是语言描写,但同时也生动地展示了葫芦花真诚地想要表达自己谢意的心理活动过程。

从上面的分析中我们不难看出,设问句的使用可以通过吸引注意力的方式启发读者思考,突出强调作品的重点,展现人物的心理活动过程。“文似看山不喜平”,合理使用设问可以增加行文的起伏,使文章更加生动而不呆板。不知你是否已经跃跃欲试,想在自己的文章中嵌入几盏这样的“信号灯”呢?

【仿写训练】

人有名字,可雪有名字吗?仿照“启发思考”中的第一个语段写一段话,运用设问的手法,写出因为你的喜欢,雪花合情合理地拥有了自己的名字。

(撰文:郭 鹏 拟题:汤春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