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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眸一处 榕城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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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年前初秋的掌灯时分,我第一次踏上榕城的土地。出了车站,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到首山路。的士的车头挂了一串洁白的茉莉花,车窗开着,有风,传来深深浅浅的香气。窗外霓虹摇曳,收音机里传出李香兰的《夜来香》,“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凄怆,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吐露着芬芳。”恍惚间让我疑心自己是坐在船上,在夜色中的海面上飘来荡去……

福州,自古至今,城内遍植榕树,一年四季绿树成荫故名榕城。

福州的历史都在史书里,在三坊七巷、三山两塔之间在石板路上,在青砖朱门里,静谧悠长但出了坊巷大街一样喧哗,让人有恍如隔世之感。福州人有着榕树般顽强的生命力也有着茉莉花般清香温柔的性格。那首散发着浓浓乡愁的诗文《故乡的榕树》把“榕城”作为一种符号和记忆,刻在很多人的心中。一座有着2200多年悠久历史的山水古城与山水相依,与文脉相系曾经无数的名人志士从故乡参天的榕树下走出曾经清新的玉兰花香飘在幽深古朴的坊巷里。一转眼,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8年,欣喜每日能沉醉在她温暖的怀抱中。福州城内小桥流水闽江一水护城,这里的人枕着历史融入现代,或许她不是前卫的秀场,但却能用时间见证存在,她不会张扬,也没什么可张扬的,她不是工业城市,也不是摩登都市,她只是一个适合生活的城市,一个需要慢慢品味的城市。

白闽王王审知扩建城池将风景秀丽的乌山、于山、屏山圈入城内,从此福州成为“山在城中城在山中”的独特城市,所以,“三山”又成了福州的别名。秀丽的闽江是孕育福州城的母亲河她流经城南的南台岛,再依岛势自然分成南北两江(乌龙江和白龙江),两江浩浩荡荡往东奔腾汇流入海。福州内河是福州古城风貌特色之一密布交织的内河资源为全国城市所罕见内河沿岸具有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哪知榕海三春景,赛得钱江八月奇。”古人在诗中描绘了直通闽江的白马内河春潮之美,认为其壮观不亚于浙江钱塘八月潮。老福州们一定知道当年的福州内河就像一位清纯的少女,一尘不染地吸引着无数的爱慕者。河水清澈波光粼粼,绿树映碧波。她们不仅仅是城市一道道优美的风景线而且还是周围居民的生活水源。

说到福州便不得不用大篇幅记录三坊七巷。西晋战乱中原望族衣冠南渡,其中一部分来到福州选在三坊七巷落脚。在随后的岁月里这块方圆只有44万平方米的地方竟出现了大大小小100多位照耀历史的人物,包括文人墨客、武将、工商界人士,还有革命先驱。其中有被称为中国睁眼看世界第一人的林则徐,主理船政、出巡台湾和出任两江总督的沈葆桢,提倡西学、留学英国、翻译《天演论》的思想家严复,慷慨赴死的革命党人林觉民照亮整个清末民初中国文坛的文学家、翻译家林纾一身武艺为国守疆开土尽显风流的甘国宝……刚到福州,我就与几个老乡约定了要好好目睹传说中的三坊七巷。

在福州市市区乘坐20路公交车到南街下车,可到朱紫坊。路上穿过一些幽暗的巷子,巷子里有高高的围墙,墙外是历史上福州的护城河。古时,这一带是夜夜笙歌沉醉不知归路的地方。南后街则是将三坊七巷这些蒙尘珠子串起来的一根线,找到了它,就找到了三坊七巷的脊索。街道两旁长着浓密的凤凰树,正是花开的季节,一路火红。街上有许多灯笼铺据说南后街的灯市有上千年的历史。想当初这里还是朱楼玉户聚居地,年复年的元宵佳节,有几多才子佳人为灯火阑珊处的一个回眸心如撞鹿,为擦肩而过的错落惘然失神。据说冰心儿时就是在这条街上长大的她的故居和林觉民的同在一处。冰心笔下那些眼睛能动的金鱼灯、手拉着会走的兔儿灯,还有泛着温暖光芒的小橘灯,恐怕都是从这条街上找来的回忆吧。

三坊七巷的许多入口处都有残旧的牌坊,如郎官巷、衣锦坊等。一进入这个区域就像进了一个古老的迷宫。一些院子被居住者精心呵护,里面还可以看到保存精美的墙绘、盆景。木质的柱子上有精致的雕花、残余的彩漆有的甚至还挂着只剩一半的对联……衣锦坊16号是郑鹏程的故居里面有座水榭戏台,不过屋子很久没人住了极破败。有文字曾说这里“戏声可以从水面飘来在假山上回响风挟着声音飘过天井传入耳中。”站在门外冥想,想知道这里最后一次唱的是什么戏一起看戏的又都是谁跟谁,他们又会否料得到如今这里的荒芜。从衣锦坊出来,往左边拐,街对面就是塔巷。塔巷的牌坊很独特,牌坊顶上居然还有个小塔。推开巷口的一间房门,屏风后边有鸟儿婉转地鸣唱。

三坊七巷的一砖一瓦,一木一石都有各自的灵魂那砖瓦缝中分明透着一种陈年的书卷气。望着那新翻修的高墙飞檐望着那蜿蜒前伸的青石板小路,我心中不由得希望这条小巷没有尽头可以安静悠闲地让人们不断走下去。

在周围林立的高楼中三坊七巷安然地静卧着。厌倦了大都市的尘嚣,抽身转入这片巷子,身上的尘土飞落,心中的浮躁也慢慢逃逸。走出去是光怪陆离的现代社会,走进来是温馨安详的庭院深深。

如果到福州玩不能错过的当然还有西湖与鼓山。西湖公园建于1958年,在榕城西南,傍依榕江南河园内西湖岸柳垂荫,碧波荡漾。湖中有两层湖心亭,九曲桥由亭向左右伸展,如龙卧波,桥下游艇穿梭,锦鳞来去,令人神怡。依栏远眺一湖景致尽收眼底。园中还辟有百花圃,群卉竞放,姹紫嫣红。潮汕诗人蔡起贤有一诗,专赞榕江西湖,诗云:“隔雾看花也一奇,似无还有耐寻思。榕城踏月公园夜更信朦胧别有诗。”

鼓山海拔969米,耸立于榕城福州东郊,闽江北岸。传说山顶有一巨石如鼓,每当风雨交加,便有簸荡之声,故名鼓山。这里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遐迩闻名,西晋尚书郎郭璞在《迁城记》中就有左旗右鼓,全闽二绝之赞,颇有苏轼的《石钟山记》中“微风鼓浪,水石相搏,声如洪钟的味道。

楼台和水榭还站立如故,奇花异木又遍布四境,好像是古代的明珠经过拭拂,又在新的日子里放射光明……福州就是这样的城市,有点市侩,有点小国寡民可是也有点温情,有点浪漫。闽江水静静地流淌太阳每天从这个城市的东边升起,西边落下,福州城和福州人遵循着他们自己的节奏和习惯向幸福的方向安稳平和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