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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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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莫年是滑冰场,那天是学院组织滑冰,我被音尔一把拉了过去。无意中说了一句舍命陪小女子,谁料正中天意。

那时我在NK读大一,恰是释放激情的年龄。每天除了面对老师千年不变悔人不倦的面孔之外,就是在各种演出社团之间来来往往。有时快乐有时无聊。音尔是我的挚友,有着酒红的短发和坠满珠片的牛仔裤。

去天龙冰场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初冬的季节,总显着冷气逼人心怀,我把自己裹在厚厚的亮红呢子大衣里面。音尔喊来了两个"听话"的师兄载我们过去,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马就出发了。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冰场,吧台,迪厅,场地。没有可以为一见钟情铺垫的华美和浪漫,而遇见莫年是否一见钟情,我至今不知。甚至连当时的场景都已记不真切,恍恍惚惚,似是焦距不停地转换,镜头里此时清楚,彼时模糊不堪。

我不会滑冰,音尔就在冰场不停巡视,然后把一个高高瘦瘦笑容清朗的男孩子拉给我,碰巧是我喜欢的类型。他伸出手说:我叫莫年。微微的笑容,很有绅士风度的味道。

遇见莫年后的一个星期,我得了重感冒,不停打喷嚏。音尔瞧见了,一声轻叹:爱情是感冒,被爱情病毒感染的人,既瞒不了自己也瞒不了别人。

我看着泪湿枕畔,看着上弦月变下弦月,莫年温和的面孔明朗的笑容,让我愈发焦渴。那场感冒带着低低的烧陪了我整整一个冬季。好几次,我鼓起勇气寻找莫年。在天龙的冰场上,他如初见时拉着我的手。咫尺的距离,他山明水秀的面孔却远在银河彼岸,我用仰视的目光横渡,一直不曾抵达。

一次,莫年说要给我做一番表演。然后,他倒滑到我面前,忽地一百八十度的转圈后单膝跪地。看着我瞪大的双眼,他倏地脸红了。而后,莫年拍着我的脑袋说:表演给你看一下而已,将来啊,你的老公一定会给你做一番真功夫的。

两年了,想到这些,我依然无法抑制泪流满面。就好象现在,我的手敲击键盘,似是哭泣,而非舞蹈。那个时候,莫年大我七岁,他是把我当小孩子看的,他说,三岁一代呵,言语中似乎有我希望的无奈。

记忆中最后一次见面,莫年穿了海蓝的衬衣,打着领带,黑色的头发时时有飞扬的感觉。他在我前面相隔半尺的距离倒滑,然后让我追他,无论我多快,无论我多慢,莫年总是可以让我们的距离看起来似乎没有更改。累了的时候,莫年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其实,只要我再靠近那么一点点,又或者,他可以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腰间,我们就可以完成一个我所期望的拥抱。

从十六岁到十八岁,遇见了莫年,我们就总是这样半尺相隔,没有再进一步,也没有拉远距离。音尔的两年比我灿烂了很多,不停的谈恋爱,皮肤光滑笑容明朗。而我,经历着一次又一次的感冒,每一次感冒,都让莫年这个符号在我的心里愈嵌愈深。

暑假很快过完,纯朴新鲜的大一就在感冒中结束了。此后,每个星期五的夜晚,我一个人在各个绚烂耀眼的商场之间来来往往,橱窗里缤纷满目,可是并没有人说你非买不行,所有吸引你的都是诱惑。诱惑呵,来自莫年的诱惑。

九月的夜晚,并不炽热,甚至有着清爽的风,吹得往事在胸口泛滥。音尔说,亲爱的,咱们去天龙。再次跨上车,再次出发,彼时还打打闹闹似是嬉戏,此时表情愈发复杂。谁曾想,弹指之间,繁华地空空荡荡,面目全非。着制服的保安走过来说,这里要改建酒吧,冰场已经取消了。

我蹲在地上,心一点点沉下去。莫年啊,终于竟这样散了,本以为见面很容易,因为我只要在每个星期五的晚上过来就总是可以看到你。在这个方寸的冰场里,我看着你心就安静起来。而如今,相隔于茫茫人海,我们依然陌生得真实。

T市的旱冰场少得可怜,每个周末,我奔赴各个冰场之间,却再也不曾遇见莫年。我滑冰的技术越来越高了,偶尔有小女孩小男孩向我请教,我还常常被邀坐在一边。忐忑不安的男生女生一起滑冰,他们如履薄冰的样子,让我愈发迫切地怀念莫年的厚实。然而,T市这么大,我向左走,向右走,走得落寞不堪。

这个夏天,我疯狂地怀念着莫年的大手掌和他的山明水秀,这个二十五岁有着温和稳重笑容的男人将他的影子遍洒我视线所及的各个角落。每一次,我试着将他从我心上拔起好像刺一样,愈拔愈疼。

这样盲目的寻找持续了一年,我已经疲惫不堪,发丝不断抚过脸庞,而我的眼睛也没了两年前的明亮。

终于狠心放弃,他们说蝴蝶终究飞不过沧海,呵,美丽的彼岸终是童话。

回首仍见阳光明媚,音尔依旧花枝招展般的身段和笑容。很多美丽青春的男生女生,拉着手,说着情话,多么美丽的生活。我于是开心起来,让自己钻进这样真实安宁的生活。把对莫年的思念,在键盘上敲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符号,发了一篇又一篇,在校园网的虚拟社区里面,慢慢地,竟成了长篇。还有很多很多的回复,一样寂寞的思念,又或者,一样寂寞的结局。

吉布是他们中的一个,总是在我发了文章后第一速度的回了帖子,然后不再言语,好像是在哪里静静地看着我的表情。

自然地见了面,活动是去滑冰,那是吉布自幼开始的喜好。我不曾预料他把滑冰玩得那么棒,飞速地转来转去,偶尔做的姿势都是我无比熟悉的,像当初的莫年,像他180度的转弯后忽然单膝跪地。身边的已经不再是那个让我欲罢不能的人了,可是他让我快乐,他让我在空洞的等待中遇见一个结实的身影。瘦瘦的吉布在冰场飞跃,在U型道具台上忽上忽下,让我的心一点点飞扬起来。当初,为了莫年,我辛苦地学滑冰;没想到,莫年并没有因此而爱上我,我却因此认识了和他那么相同的吉布。

爱上吉布我完全不知,只是越来越离不开他,每天晚上睡觉前要见他一下才可以安心。一天,我去逛超市,发短信给吉布。我说吉布你要不要我给你买点吃的,他长时间不言语,待我再问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起来,音乐是吉布编的《仙剑》。我忐忑地按了接听,彼端的吉布不停地鬼笑,他说颜开呵这种感觉好像你是我的老婆。此后,我的手终于不再寂寞,每天被吉布厚实的手掌覆盖。我们在

学校附近的居民区租了房子,每天阳光暖暖的射进屋里,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是阳光的味道。偶尔晚上,我趴在窗台,看上弦月看下弦月,直到吉布过来一把抱我到床上。我看着他的双眼里的两个小人儿,看着自己幸福的样子,偶尔,莫年的影子会从心头飘过,很快地,他飘忽而过。

打电话的时候吉布就在三米的距离看着我,他说我看着你的表情,完全是满溢的幸福。想是从认识莫年开始,我的心中一直就有东西在累积,不断地溢出来,好像跃出水面的鱼儿。碰巧被吉布逮了个正着,我就这么入了他的瓮中。

大三那年我和吉布一起搬家到了NK的TEDA学院,在T市的开发区,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幸而铺满了草坪。下课的时候,吉布常常拉了我的手,在草坪上跑来跑去,阳光照耀着我们,灿烂无比的样子。TEDA学院是T市的开发区投资建成的,公寓是四室一厅,到处都装了中央空调,学校像是一个社区,所有一切有一个名叫天孚的物业公司管理。总见他们穿了深蓝色的西服,夹了海蓝的文件夹,在3号公寓

出出进进。再见莫年的时候,他着了深蓝色的西服,胳膊下一个海蓝的文件夹,还是一样飞扬的黑发。我的手在吉布的手里抖了一下,左手的无名指僵硬起来。

颜开呵,好久不见了,滑冰技术怎样了。莫年的嗓音传来,犹如隔世。我不语,笑了笑,算是回答。

“这孩子,眼睛怎么变得钝了啊,一点不像我认识时候的样子。难道我弟弟欺负你了,肯定流了太多眼泪的缘故。”

惊诧煞是迅速,但我随即莞尔。这是注定,要不,我怎么会那么轻易就做了吉布的俘虏?我望着吉布的眼睛,它们有着和莫年许多相似的东西,但我知道,总有一种东西是不同的,一种很要命的东西,吉布和莫年是不一样的。

过后吉布很骄傲地告诉我:“知道吗宝贝?我的目标就是像哥哥那样,事业成功,再娶一个漂亮聪颖的妻子!”

我甩甩头看着吉布,他眼神温柔笑容俊朗。

仅仅是,莫年,他曾是我挥之不去的迷恋,就好像每个少女曾经拥有的一袭霓裳,它绚烂的光芒曾经一直占据着我的视线,如今,我终于可以走出。他们说,时间带走了童话,然后你就学会了如何去爱。

那首名叫《后来》的歌里说: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爱,而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遇见莫年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如何去经历爱;当我终于明白该怎么去爱的时候,他又忽然从茫茫人海中闪现出来,温和明朗的笑容一如从前,而这一些甚或更多的,吉布都已经真实地给了我。

有一些秘密种在心中,足以牢固地拴住我和吉布许多的梦想和切身的幸福。

瘦瘦的吉布,温柔的吉布,喜欢看我的文章逢上溜冰就要想方设法绊倒我,然后端端正正接住我的吉布,每天和我温柔言语,一个平凡的女子,既已如此,还有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