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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12月的一天,蔡元培于袁世凯死后,被任命为北京大学校长,1917年1月正式到任后,他对北京大学进行了一系列整改,要求教员一律按聘约合同合作,水平低下的即使外籍学者也必予解雇,而且特别强调自由的学术氛围,强调:对于教员,以学识为主……其在校外言行,悉听自由。
大约从1914年就开始在北大陆陆续续讲授西洋文学的辜鸿铭,对蔡元培的聘请照章接受,专讲英文诗。第一天上课,辜鸿铭戴一顶干净的红结黑瓜皮小帽,将一头灰黄的头发夹杂着红丝线仔细编好,套上长袍马褂,脚蹬一双平底布鞋,出现在讲台上。他伸手拣一根粉笔,辫子一抛,便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那根辫子拖在后面,直指学生。调皮的学生窃窃私语:若谁能将此公脑后的那根辫子剪下,必定名扬天下,但毕竟无人敢动手。
辜鸿铭抛下粉笔,对着学生宣布他的约法三章:“第一,我进来时,你们要站起来,上完课我先出去,你们才能出去;第二,我向你们问话或你们向我提问时,你们都要站起来;第三,我指定背的书,你们都要背,背不出的不能坐下。”正式上课这天,学生见他站在讲台上,不带讲义和教材便滔滔地讲起来。他说:“我讲英文诗,要你们首先明白一个大旨,即英文诗分三类:国风、小雅、大雅。国风中又可分为苏格兰、威尔士等七国国风……”
就这么一会儿英语,一会儿法语、德语、拉丁语、希腊语……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最后辜鸿铭告诉他们:“像你们这样学英文诗,是不会有出息的。我要你们背的诗文,一定要背得滚瓜烂熟才行。不然学到头,也不过像时下一般学英文的,学了十年,仅目能读报,展纸仅能写信,终其一生,只会有小成而已。我们中国的私塾教授法就很好,开蒙不久,即读‘四书’‘五经’,直到倒背如流。现在你们各选一部自己最喜爱的英文诗作品,先读到倒背如流,自然已有根基,听我讲课,就不会有困难了。而且,我们中国人的记忆力是很不错的。中国人是用心记忆,外国人只是用脑记忆。我相信诸君是能做好的。”学生只有依着他的意思,日夜用功背诵洋诗。待到上课时,学生用中文问他,他用英文答复;倘若用英文问他,他偏偏又用中文答复。
当时北大特设教员休息室,来早了或课讲得累了,辜鸿铭也会到教员休息室坐坐。有一次来了位新聘的英国教授,此公第一次跨进教员休息室的门槛,即见辜鸿铭整个窝在沙发里,头戴瓜皮帽,身上的长袍油光闪亮,两只衣袖秽迹斑斑,脑后吊一根小辫子,整个人看上去猥琐不堪。
这位洋先生便去请教坐在一旁的一位洋教授:“此人是谁?”“辜教授。”那人悄声对他说。英国教授用一副不阴不阳的目光仔细打量着这位辜教授,忍俊不禁。辜鸿铭一看这张陌生的洋面孔,便慢吞吞地用一口纯正的英语请教尊姓大名、教哪一科的。这位英国教授有些吃惊,难道这土老头竟能讲一口如此纯正的英语?他急忙回答自己是教文学的。辜鸿铭马上用拉丁语同他交谈。这英国教授顿时结结巴巴,看来拉丁语太差,一时语无伦次。辜鸿铭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说:“你教西洋文学,却不懂拉丁文?”这句话一出口,英国教授大窘,恨不得地上有个洞,钻下去算了,赶紧逃离了休息室。
这位英国教授以后才弄清楚,原来这位辜教授不是别人,正是名满海内外的辜鸿铭。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太熟悉了,牛津大学等著名学府的课本中就有此公所著的《春秋大义》一书的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