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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8日,我基本确定了参加忆石举办的女双比赛,过了两天,之练发来短信鼓动我参与比赛和征文,并让我大力宣传,我满口答应,这还不简单吗?我心想,呵呵。从大我的角度,为北京奥运,从小我的角度,为女人的盛会,为美好的友谊,你我都应该身体力行,不是吗?
从广州到上海,又从上海到北京,有一个匆匆的过路人,这个过路人,她很幸运,因为羽毛球,她成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因为羽毛球,她收获了友谊,因为羽毛球,她感动了自己,影响着他人,这个幸运儿,就是我。
一时间,只言片语,难以表达我对羽毛球的复杂心情,因为,毕竟当羽毛球成为生活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时,她带给自己的不仅仅是激情和欢乐,同时,也有烦恼和痛苦。
下面的几个片段,是前一周,3月9-10日发生的,可能写得很凌乱,但确实记录了一个平凡人与羽毛球之间发生的不平凡的故事。
文字里的那个过路人,尽管她疲惫不堪,倦容满面,但难掩她内心的执着和美丽。
——谨以此文作为这次忆石女双赛征文的开篇语
3月9日
明天将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就是到上海和我们公司的羽毛球队队员会合,为集体的荣誉而战。
我们公司的羽毛球队成立已久,每次召集,领队总不忘把邮件发给我,让我知道,尽管不能回去,我仍然是他们中不可或缺的一员。我答,随时听候组织的召唤。
前个星期,领队通知公司要参加一个六企业联谊赛,有时间者报名。我说我可以打。了解了大致路费,领队向工会申请,不久后答复说没有问题,来吧!嘻嘻,以前为了打比赛或者看比赛,自己都愿意自费跑到上海去,这次意义非比寻常,难道就不能自己掏腰包?
说实话,这次的旅途不能不说奢侈了一点,因为,每次比赛只打一轮,而且是团体赛,不能兼项,也就是说,我去一次也就只打一场比赛,三局两胜,21分每球得分,呵呵。可是,为了神圣的荣誉,各方倾其所有,全力以赴,这又在情理之中。
明天,将是一个怎样的旅程?尽管充满了期待,但更希望自己能平静地对待即将发生的一切。
前两天打球,活动筋骨,保持手感,但还是有点过量了,以至今天感到些许疲惫,所以只得临时取消了今晚的打球计划,调整身体,整装待发。
谁料,零点后,屋外风声大作,让我无法入梦……
此刻,英伦大地,全英羽毛球赛激战正酣,高凌、郑波和罗伯森、埃姆斯打得难解难分,林丹和索尼第一局也输了,第三局落后……
周六,6:00,当人们还在梦中,我已经出发。7:30,空客330拖着庞大的身躯腾空而起,冲向云端……
天气预报说上海有雨,而且在我印象中,上海的天气是喜怒无常的,所以带上了雨伞,以免受异乡风雨的煎熬。可万万没想到,迎接我的是和煦的阳光和温暖的微风。
落地后,时间还早,我买了张地图,研究一下华东师范大学离机场的距离。这次,我没有打车出去,问了路,跳上一辆从机场开出的公交车,游着车河到离华师大不远的中山公园去。
忘了上次坐上海的公交车是什么时候了,人总是很多,路线也多。今天的上海公交很干净整洁,报站系统清晰地告诉你到了哪儿。热情的女售票员见我问华师大,建议我在天山路转224。每到有乘客问过路的站,她就故意提高声调多喊两声站名,提醒这些乘客下站。到了天山路,我没下去,打定主意还是先到中山公园。
三十分钟的路程,载着浑浑沌沌的我在上海大街小巷中穿行。下车了,这个地方我从来没来过,十分陌生,但根据友人事前的介绍,中山公园旁边有个象徐家汇那样的龙之梦购物广场,于是,我努力在忆记中搜寻这个似曾相识的地方,凭着天生的方向感,毫不费力就找到了目标。
这个商场似乎建成时间不长,有些商铺都没有租出去,不过,大至家乐福,小至精致茶舍,一应俱全。我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个小时,虽然没有特别大的惊喜,但还是小有斩获,不小的球包鼓了起来,沉了下去。临近中午时分,人声逐渐鼎沸,空手而来的,满载而归的,你来我往,穿流不息。
人来了,我却要走了。当时兴奋地完全忘记了两肩承受的重量,头顶大太阳,脚下生风似的走到下一个目的地——华师大。路程虽然不是很长,里外三件衣服,让我出了一身大汗。
坐落在学校大门旁边的体育馆有点象北京的人民大学世纪馆,远看颇为大气,近瞧错落有致的一座建筑。
从侧边的楼梯蹬上体育馆正面的平台,脚下,喧闹的校园,在我心目中又是那么静谧深邃。不自觉做了几个深呼吸,恨不得把全部充满泥土芳香的新鲜空气都吞到肚子里去。假如,给我一个机会,我想我会选择再回到校园,这个远离尘嚣的世界。
我参加的比赛是以“锻炼身体,加强友谊,让我们生活得更美好”为主题的首届“爱好者”杯羽毛球联赛,参加者为包括上海文广新闻传媒集团、上海市律师协会、中芯国际、上海金融职工体育协会、上海久隆电力集团等上海六大企业的羽毛球爱好者。
一个简单而隆重的开幕式过后,在六片场地同时展开了这次联赛的第一轮厮杀。比赛的赛制是混合团体赛,2男单,1女单,2男双,1女双,2混双,3局2胜21分每球得分制,参赛队员不得兼项。每轮打满8场。
我们第一轮就遭遇上了这一轮的主队——上海文广。
事前就听说这支队伍实力强大,但强到哪里去,我不是很清楚。我只觉得我们公司实力也颇为不俗,在前年的浦东新区运动会上,双双将男女团体冠军揽入怀中。所以,我对这轮的比赛充满了信心。
因为和上海的队友缺乏必要的双打配合,所以领队安排我打女单。开幕式的时候,从上到下全身崭新YY武装的上海文广正好排在我们旁边,我趁机打量了那些女队员,看看有没有貌似体校那种修长身材的女生,似乎没有发现,她们玲珑小巧,个个留了上海小姐的洋气短发,显得干净利落;可能是和从事的传媒职业有关,她们性格开朗,用上海话互说着笑话。看完外形,我心中有数了。
开始进行的第一、二场是第一男单和第一男双的较量。我们的一单是个长得酷似齐达内的WZ,他耐力特别好,擅长打拉吊,虽然进攻力不强,但优点是稳定,失误少,常常是在多拍中等到对手的失误。这种牛皮糖的打法确实是挺让人头疼的。他的妻儿也到场加油来了,可爱的儿子还喊着爸爸的名字,WZ加油!母亲马上纠正道,应该叫“爸爸加油”,倔强的儿子偏不听,还是喊WZ加油。
上海文广派出的是一个小孩,有了解的人说这小孩练过。但在第一局,我怎么也看不出他打得有多么好,动作疲沓技术粗,失误离奇地多,WZ拉吊颇为奏效,直到后半程仍保持着2分左右的优势。但是,这时WZ可能由于体力原因,速度慢了下来,小孩趁机把比分追了上来,以21:18取得了第一局的胜利。
易地再战,小孩已经从彷徨低落的状态中走出来,逐渐掌握了WZ的特点,耐心地和WZ拉吊,利用速度的优势把WZ的位置越开后突击,这一招很灵,毕竟WZ是个三十好几的老将,给东扯西拉地,回球质量每况愈下,虽然家人和我们不停地给他加油,但第二局很快就顶不住了。
第一盘比赛的胜利对上海文广的士气是个极大的鼓舞,尽管后来我们的第一男双取得了胜利,双方打成1:1。
男单下来,我受命上场打女单。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压力不自觉地就上来了,领队见了,赶快叫我放松点!其实,我何时不想兴奋一点,象平时参加大赛那样?但我是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还是看看对手情况如何再定吧。
对手派出的是其中一个短发女孩,呵呵,她们好像个个样子都长得差不多。请原谅我忘记了她叫什么名字,好像姓王。
练了几个球,王的力量还挺足,拉得挺后的。可能她也觉得我来者不善,所以小动作开始多起来,一会儿见她和场边做指导的队长耳语几句,一会儿跑去找瓶水,倒些在地上,用鞋蹭几下。
开球后,我一直采取压后场的战术,王的后场还能挺两拍,但到了第三下、拍就得吊网前了,这是女孩子的通病。我抓住时机上网,手上停顿一下再放个网,让她一点机会都没有。第一局很快就结束了,我见队友们鸦雀无声,一边倒的场面确实不好看。
换场后,我有点逆风,当然,我也想多给几个球给别人打,几拍就致人死地似乎太逞强了,失去了交流的目的,所以我放松了,有些球打得不到位,王漂亮的劈对角就打成了几个,而后,我拉球出界了几个,王拿到了八、九分。沉闷了许久的气氛开始活跃起来,我们领队发现不对劲,朝我猛喊要抓紧了。好吧,比赛毕竟是比赛,玩大了就不好了,我赶紧加快速度,把比分再度拉开,结束战斗。
比赛结束,王和我握手时很友好地夸我打得好,我听得出她是真心的,因为以前领教过一些对手,她们打得不好,但总以为能赢任何人,过分地盲目自信。
事后,有队友埋怨领队排错阵了,说派别的女队员去打王,我去打个双,就不会出现其它有女子的项目都输掉的局面,但我说,让其他人未必能赢,因为我感觉到王虽然能力不是非常强,但基本功还不错,有拼劲,有意识,这是我在我们女队员身上见不到的。当然,今天和友人聊聊,发现我的判断是对的,原来上海文广的队员,包括王在内,在上海也常出去打比赛,和高手多有交手,所以,在她们身上有着普通女孩所没有的气质,一种特有的比赛气质。
后面五场比赛我就不赘述了,我们只赢了另外一场男双,以总比分3:5惜败于上海文广。其中最令人遗憾的是第二男单,我们的队员是曾经在少体校练过的,现在手上的发力还漂亮得不行,但估计后来不练了,少运动,身体发胖。比赛前几天他穿着新鞋练球,谁知把脚崴了。那天他是扎着厚厚的护踝上场的。第一局凭着刚上场的速度和体力把对手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但第二局,脚伤和体力问题暴露出来,结果放弃了。第三局,虽然他有机会,但天不遂人愿,惜败了。
我在心里替他惋惜,不是因为他的失败,而是惋惜象他这种练过羽毛球的人,到后来却在心中将羽毛球“放弃”了。
真不想写下去了,我心里说不出地郁闷,我从千里迢迢跑回来,难道不想和队友们分享胜利的喜悦?而上海的同事,卧薪尝胆,专门请教练苦练了一段时间,难道不想换来首场胜利?但是……团体输球的滋味不好受,队员坐在球场边,久久不离去。
有同事在我耳边叹惜,大家现在的水平,和前年浦东新区运动会的时候相比退了很多!这点我认同,今天很多人都不在状态,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有其它原因,当然对手的整体实力也稍占优势。如果不赶紧有针对性地加强训练,打入前三的目标恐怕要泡汤了。
比赛在三点就结束了,比我想象得早了许多。而我订的回程飞机是九点的,我茫茫然,不知如何打发这时间。幸亏没打够的同事拉着我,和文广的队员又打了几局,直到四点多。我这时才想起来不如改签早点的班机走吧,可是,打电话过去一问,只有五点多的飞机可以改签,看看表,估计赶不上了,所以,只好“被迫”按照原定计划,去闹市区徐家汇走一走。
运动让人提神,但身处闹市,却令人疲乏。没走两步我就走不动了,于是干脆在徐家汇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一家安静的茶餐厅,歇息片刻,顺便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透着窗户望出去的徐家汇,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霓虹闪烁,一幅繁华盛世的夜上海景象。
这时,突然发现窗外的马路对面,有个带着屏幕的电话亭,轮换播放着大头广告,哎,这世界,无时无刻不被各式各样的现代生活垃圾充斥着。
眼睛被晃累了,只好移回到茶餐厅静态的事物里。对面两个闭目养神的女孩,在我来的时候已经坐在那里,一直没挪过位置。桌上摆着残羹剩饭、打开了的杂志,凳子上放着红色旅行包,看来也象我一样,是个匆匆的过客。
不知不觉,坐了一个小时,还得起来动动,否则眼皮都快合上了。的
除了东方商厦,我例行公事般地把徐家汇中心区那几个再熟悉不过的商场浏览了一遍,没有发现我希望得到的惊喜,甚至觉得连北京还不如。
在准备离开的时候,我远远地望见了“过路人”风衣店。这风衣,曾经是我梦寐以求的;这上海,我曾经为之徘徊和哭泣,这上海,我的羽毛球在这儿起步,但现在,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不能怪谁,要怪就怪残酷无情的时光,是它让美好的一切烟消云散。
如今,一个冷漠的过路人,没有一丝眷恋,扭头出了门,把自己和一个大球包丢进出租车,奔向来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