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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如雪在春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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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如雪在某个春天里成了我们的老师。

那一阵子,正流行周杰伦的《发如雪》,鉴于发如雪那一头珍稀的白发,特以此曲名来象征他。发如雪本人对此毫不介意,他依旧淡定、快乐地批阅我们的作业,嘴里还哼着《发如雪》:“铜镜映无邪马尾,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直至后来一次课堂上,有同学提及此事,他才笑着解释:“天下师长对学生无一不是宽容的,唯有吝惜的,大约就是在学习的态度上。”

认识发如雪后的第一次会考结束,我的物理没及格,家长会却如期而至。我忐忑不安地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妈妈走进教室。

“你还没回家?”

我慌忙转过头,只见一对神采奕奕的眸子正注视着我。

“我……我等我妈。”我一边结结巴巴地回答,一边回头看妈妈。

我妈正在看试卷,脸上乌云密布。我明白暴风雨就要来了,于是我咬紧了嘴唇,颓然地靠在墙上,满是沮丧之情。不明缘由的发如雪摸摸我的头说:“见到老师就不开心了?”头上那双大手温暖得让我心酸,我的眼泪哗啦啦地掉了下来。发如雪慌了。“怎么哭了?有委屈告诉老师。”

发如雪带我来到办公室。我坐在他的椅子上,一边哭一边偷偷地看他。他递给我一盒纸巾,接着用那双亲切的眼睛看着我,笑眯眯地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我感觉心里暖暖的,呜咽着开了口。我告诉他很多事,我的学习,我的失败,我的迷惘,我的沮丧,我的梦想……还有那些我曾受到的冷嘲热讽和风言风语。

发如雪默不作声地听着,表情温柔而怜惜,像是我的父亲。我记得那个午后所有的细节,包括他微微泛青的眼圈,以及眉间淡淡的褶皱,还有窗外那一片橘色的小花。这是春天的礼物,仿佛是一片荡漾着夕阳的大海。我恍惚中想起了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发如雪与我们相处的日子并不久,他只是一个代课老师。对于一个偌大的班级,他的离去并不影响什么。新的老师,新的课程,一切如故,仿佛是在水中投下了一颗石子,只在水面暂时泛起了一阵涟漪,过后便恢复了平静。

可是,亲爱的发如雪,我还记得你,记得你的声音,记得你的目光,记得你的笑容,记得你的白发如雪。

亲爱的发如雪,也许你不知道,我的心里有一座春天的花园,那个花园里桃李芬芳,百花争艳,那里的春天永不凋零,那里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地吟唱:“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

(指导老师:谭小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