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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家训的现代教育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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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家训是指的中国古代传统的家庭教育训诫、理念、规约等,从先秦以来,经过《颜氏家训》的垂范推动,历经明清,流传下大量较为经典的富有价值的家训文献。这些传统家训,固然不尽合今天的时宜,然而其中的很多内容和精神,还是历久弥新具有恒久意义的,对于我们今天的当代中国家庭教育还是极具启示的。

中国传统家训最首要的精神和理念,是孝悌教育,孝是对父母尊敬,悌是兄弟姐妹间友爱,可以说,几乎所有的家训家规家约都把孝悌放在首位,这显然和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古代宗法大家庭密切相关。而且,这其别注意父母角色的作用,至今看来仍是发人深省。比如极具代表性的《颜氏家训》中,有这样的内容:

上智不教而成,下愚虽教无益,中庸之人,不教不知也。古者,圣王有胎教之法:怀子三月,出居别宫,目不邪视,耳不妄听,音声滋味,以礼节之。书之玉版,藏诸金匮。子生咳提,师保固明孝仁礼义,导习之矣。凡庶纵不能尔,当及婴稚,识人颜色,知人喜怒,便加教诲,使为则为,使止则止。比及数岁,可省笞罚。父母威严而有慈,则子女畏慎而生孝矣。吾见世间,无教而有爱,每不能然;饮食运为,恣其所欲,宜诫翻奖,应诃反笑,至有识知,谓法当尔。骄慢已习,方复制之,捶挞至死而无威,忿怒日隆而增怨,逮于成长,终为败德。孔子云:“少成若天性,习惯如自然”是也。俗谚曰:“教妇初来,教儿婴孩。”诚哉斯语!

父子之严,不可以狎;骨肉之爱,不可以简。简则慈孝不接,狎则怠慢生焉。由命士以上,父子异宫,此不狎之道也;抑搔痒痛,悬衾箧枕,此不简之教也。或问曰:“陈亢喜闻君子之远其子,何谓也?”对曰:“有是也。盖君子之不亲教其子也,诗有讽刺之辞,礼有嫌疑之诫,书有悖乱之事,春秋有邪僻之讥,易有备物之象:皆非父子之可通言,故不亲授耳。”

颜之推认为早期教育之所以重要,至少有两条原因:其一,幼童时期学习效果较好,得益较大。他说:“人生小幼,精神专利。长成已后,思虑散逸,固须早教,勿失机也。”他根据幼童阶段与成年以后的不同心理特征,说明幼年时期受外界干扰少,精神专注,记忆力旺盛,能保持长久的记忆;而成年人则思想复杂,精神不易集中,记忆力逐渐衰退。其二,人在年幼时期,心理纯净,各种思想观念和行为习惯尚未形成,可塑性很大。颜之推认为这个时期,儿童受到的好的教育与环境影响,抑或坏的教育与环境影响,都会在儿童心灵上打上很深的烙印,长大以后也难以改变。因此,颜之推强调家庭教育应当及早、从严入手,严与慈相结合,不能因为儿童细小而一味溺爱和放任,父母在子女面前要严肃庄重,有一定威信。他说:“父母威严而有慈,则子女畏慎而生孝矣。”他指出善于教育子女的父母,能把对子女的爱护和教育结合起来,便会收到良好的效果。相反,如果没有处理好两者关系,“无教而有爱”,让孩子任性放纵,必将铸成大错。这些思想和话语,至今读来值得感悟并践行之!

关于兄弟关系,《颜氏家训・兄弟第三》说:

夫有人民而后有夫妇,有夫妇而后有父子,有父子而后有兄弟:一家之亲,此三而已矣。自兹以往,至于九族,皆本于三亲焉,故于人伦为重者也,不可不笃。兄弟者,分形连气之人也,方其幼也,父母左提右挈,前襟后裾,食则同案,衣则传服,学则连业,游则共方,虽有悖乱之人,不能不相爱也。及其壮也,各妻其妻,各子其子,虽有笃厚之人,不能不少衰也。娣姒之比兄弟,则疏薄矣;今使疏薄之人,而节量亲厚之恩,犹方底而圆盖,必不合矣。惟友悌深至,不为旁人之所移者,免夫!

二亲既殁,兄弟相顾,当如形之与影,声之与响;爱先人之遗体,惜己身之分气,非兄弟何念哉?兄弟之际,异于他人,望深则易怨,地亲则易弭。譬犹居室,一穴则塞之,一隙则涂之,则无颓毁之虑;如雀鼠之不恤,风雨之不防,壁陷楹沦,无可救矣。仆妾之为雀鼠,妻子之为风雨,甚哉!

颜之推指出,“兄弟者,分形连气之人也”,从小一起依偎于父母左右生活、学习、玩耍,“不能不相爱也”;然而“及其壮也,各妻其妻,各子其子,虽有笃厚之人,不能不少衰也”,兄弟双方各自成家之后,感情会有所淡薄,这也是情理之中自然而然无可奈何的事,但是“二亲既殁,兄弟相顾,当如形之与影,声之与响;爱先人之遗体,惜己身之分气”,毕竟兄弟情同手足,不可“不睦”、疏怨。这种兄弟友悌既是家族团结发展的必须,也是孝道伦理亲情的应有之义,今日依然令人读罢沉思、耐人寻味!

总之,中国传统家训中有太多的家庭教育内容值得我们今天借鉴吸取,而这方面的研究与弘扬,笔者认为目前还是不够的。有鉴于现代中国家庭教育之各种令人担忧和惊心的“怪现状”,我认为非常有必要加大这方面的研究、弘扬,相信它一定会对中国当代的家庭教育带来许多优良的宝贵因素。

(作者单位:1、恩施州巴东县官渡口镇长江小学;2、湖北三峡职业技术学院交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