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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
许多暇想,从你的名字中间
振翅而飞。祖先的热血
在身体里流淌。我是大宛赤兔
我是八尺男儿。我会
剑指东方
勾践剑。刈鹿刀
函谷蹀血
六国遗族微弱的脉息
在咸阳城流逝
欲望得到最好的归宿
四方阵风飞尘扬。秦时
明月已经升起
江山换了颜色
已经安息。一切
悲壮如歌。皎皎的一轮明月
终结历史的一轮明月
穿越千年,投进千家万户的窗怀。
雨天,目睹一只蜘蛛补网
在江南一幢土屋前
天正密密地下着毛毛雨
那是六月,梅子正褪去那层撩人的青涩
我坐在窗前
刻意写一首诗或者一篇小说
这时候,我看到一只灰色的蜘蛛
正在抢修一张破旧的网
蜘蛛沿着支离破碎的经线
以惯于高空作业的姿势
口中吐着丝
在前腿和后腿默契的配合下
一圈一圈地结着纬线
缩小着纬线的周长
这时候,土屋两头的风剧烈地刮着
六月下午的毛毛雨也下得紧
蜘蛛似乎忽略了风雨的存在
它荡在风的秋千上
一会儿鼓张着扬上半空
一会儿重重地跌到檐底
我坐在土屋的窗前
目睹蜘蛛补网的全过程
对生命这棵谜一样的古树
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识
同时对蜘蛛重振生机
充满了信任
想一想
有谁能够身处清冷的氛围中
而依然不改微笑的面容
有谁能屡经风雨的袭击
依然不改当初的执着
但无论谁啊
生命中都有一张网
尽管这张网是一部难解的八卦
是一个触之即昏的迷魂阵
我们都要在网中驻足
用手或者肩的力量
修补一生
纵使一路阳光
纵使伤痕累累
我们都要学学蜘蛛
孜孜不倦地修这张网
仅仅一张网
无论在风中在雨中
只要有一条经线
就心无旁鹜地直走到底
外甥女兰子
外甥女兰子比女儿大两月
她却一直叫女儿姐姐
当我终于弄明白她俩孰大孰小
让女儿改口叫她姐姐
兰子瞅瞅比她高一头的女儿
低着声对我说
舅舅,可不可以让童童叫我名字不叫姐
那是鼠年正月四日的上午
我和女儿从城里来到乡下兰子的家中
其时冬阳正暖
院子外收割完庄稼的禾茬仍在
三三两两走亲的人们
荡起一串串新春的笑语
院子里我们的对话犹在进行
兰子扬起清秀的瘦脸问我
为什么从北京归来的人身上都有香
走过她们身边都能把人熏死
兰子说这话时满是好奇
漆黑如点的大眼泛着希翼
我想了许久也没能回答这个问题
抬眼望天
觉得冬日的太阳也很是灼人
露天磨坊
谁知道那个磨坊是怎样消逝的
地上只有一个坑,积满了草
磨坊旁边的那棵老樟树
枝桠被绳索打磨过的疤痕早已痊愈
许多地方长满了草
人们懒得去磨坊了
哪怕是把牛栓在那里
他们早已习惯了另一种生活
任由那些草蔓过通往磨坊的那条小路
树在一日日由嫩变老
草在一个个冬夏消长
人们不很在意这样的过程
当一样东西渐渐在生活中失去意义
他们就会把它晾在一边
我不知道那个磨坊最终是怎样消逝的
就像我十年前培过的土
别人挖去填了路
最终让雨水冲洗得不知所踪一样
也许是村子里管事的人都老了
也许是现代化的辗碎机
终于走进了这个边远山村
总之,人们已不再需要那些古旧的东西
比如磨坊
比如通往磨坊的那条小路
但我总觉遗憾满怀
我愿意磨坊还在
即使它已老得面目全非
身上长满青苔
一茬又一茬村子里的孩子
到了辨别事物的年龄
都会知道那里是个磨坊
他们的父祖曾在那里磨过米
仅凭这点,我就愿意它还在
尽管 最终我还得走
留下一个无限的惆怅
一棵树 一个人
不敢再有过多的想象
秋风刮走了一地的草
我看见
站在树下的那个人有点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