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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救救读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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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读书音的形成

汉字是一个一个的方块字,不是拼音文字,虽然念起来每个字都有声、韵、调,但从文字的形体上看不出来,所以在一个很长的历史时期里,先民是不知道有什么声、韵、调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样唱,只是因为声音和谐,并没有意识到是在押韵。“春风风人,夏雨雨人。”将两个“风”两个“雨”读得不一样,亦只是习惯使然,并不意识到是在以调别义。

东汉明帝永平年间(公元58—75年),印度佛教传入中国。印度僧人最早来中国的是迦叶摩多与竺法兰。相传竺氏兼通汉语,他教汉人学习梵文翻译佛经。梵文是拼音文字,有辅音,有元音。汉人由此受到启发,意识到汉字是有声与韵的,遂创“反切”。

反切是一种注音方法,用两个字切出另一个字的读音。如以“当孤”切“都”,用“当”字(反切上字)表示“都”的声,用“孤”字(反切下字)表示“都”的韵。将反切上字和反切下字连续快读,就可以切出被切字的音来。

发现了汉字的声与韵,创立了反切之法,于是有人编写韵书,将韵相同的字编在一起,以便写诗押韵时查看。第一部韵书是魏李登的《声类》,第二部是晋吕静的《韵集》。当时尚未发现声调,这两部韵书是不可能按平上去入四声为序编排的。

到了南朝宋、齐之间(五世纪后期),周颙、沈约等人方始发现声调,他们用“平上去入”四个字分别代表四种声调,汉语声、韵、调到此全部被发现。既然全部掌握了声、韵、调,韵书编写就可以以平上去入四声为纲了。当时编写的韵书,书名标出“四声”字样的,据《隋书·经籍志》记载,就有周颙的《四声切韵》,沈约的《四声谱》,张谅的《四声韵林》,刘善经的《四声指归》,王斌的《四声论》,书名不标“四声”的韵书就更多了。

这些韵书的反切,有的是沿用汉魏以来前人所用的,有的则是编者据方音新创的,南人编的不适用于北方,北人编的也不适用于南方,这在南北朝时期都允许。

公元581年,杨坚建立隋朝,589年灭陈,完成了南北统一。南北统一的国家需要一本南北统一的韵书。就在隋文帝开国之初,当时著名的学者文人颜之推、萧该、卢思道、薛道衡等八人一夜同诣洗马陆爽家住宿,夜永酒阑,论及音韵,认为已有的韵书各有乖互,“因论南北是非,古今通塞,欲更捃选精切,除消疏缓”,萧该与颜之推二人“多所决定”(见陆法言,《切韵·序》)。萧该是南方兰陵(今江苏武进)人;颜之推祖籍琅邪(山东临沂),出生金陵(今南京),长期在北周为官,熟知北方方音,他们二人称得上是当时南北方音的代表。陆爽的儿子陆法言其时才二十来岁,受命将大家决定的意见记录下来,后来他又向其他精通音韵的人请教过。过了近二十年,他“取诸家音韵,古今字书,以前所记者,定之为《切韵》五卷”,于仁寿元年(公元601年)出版。

当时讨论的时候,据《颜氏家训》说,是“共以帝王都邑,参校方俗,考核古今,为之折衷”的,也就是说,以王都洛阳的语音作为正音的标准,同时参照方音与古音以定反切用字。反切用字如果“捃选精切”的话,操各种方言的人就可以切出当地正确的读音来。

比如“春,昌唇切”。北京人把“昌”与“唇”连续快读,切出`chun,是北京音;上海人把“昌”与“唇”也连续快读,上海话里“唇”不圆唇,所以切出[?鬗‘?藜n],是上海话。如果反切字选得不好,只顾上海方音,用“昌申”去切“春”,能切出上海话的“春”,却切不出北京话的“春”了。反之,如果只顾北京话,那么用“昌温”去切“春”,北京话能行,但上海话就念成[?鬗‘u?藜n],不是上海话的“春”了。

《切韵》一书所用的反切,也许大体上都能适用于南北,这是因为反切字捃选精切的缘故。

公元618年,李渊灭隋立唐。唐王朝以声律取士,诗赋是必考的项目。由于《切韵》的声誉,唐朝将它定为官书。这样,也就出现了增字加注的版本。天宝年间孙愐等人增补的《切韵》,干脆易名叫《唐韵》。

到北宋大中祥符元年(公元1008年),陈彭年等重修《切韵》、《唐韵》,名为《大宋重修广韵》,简称《广韵》,在原书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万多字。

《广韵》的反切是沿用《切韵》的。《切韵》编写的时代,轻唇音与重唇音不分,舌头音与舌上音也不分,所以在《切韵》的反切里,轻唇可以切重唇,重唇也可以切轻唇;舌头可以切舌上,舌上也可以切舌头。到编《广韵》的时候,轻唇已与重唇分开,舌头已与舌上分开,但编写者不敢改动,仍沿用旧的反切用字。如仍以“府移”切“卑”,原先“府”与“卑”都是重唇音,所以切得出来;后来分化了,“府”是轻唇音[f],“卑”是重唇音[p],就切不出来了。再如仍以“丁吕”切“贮”,原先“丁”与“贮”都是舌头音,所以切得出来;后来分化了,“丁”是舌头音[t],“贮”是舌上音[?掎],也就切不出来了。

宋人考虑到《广韵》部分反切不合口语,于是才隔二十多年,又另编了一部《集韵》,把反切的用字做了改动,如改用“宾弥”切“卑”,改用“展吕”切“贮”,使切上字与被切字声母一致。

《切韵》193韵,《广韵》和《集韵》都是206韵。有些韵,注明可以同用。金哀宗正大六年(1229),金人王文郁编成《平水新刊韵略》,干脆将可以同用的合并,减为106韵。后来流行的《平水韵》就是这106韵。

一千多年来,经过文人学者的努力,韵书和字书的反切用字不断改变,越来越便于切音,但始终以《切韵》为宗主。由于《切韵》早已散佚,事实上是以《广韵》为依归的。

以《广韵》为主的韵书、字书的反切,就是汉民族一千多年来读书音的依据,读书音随着《切韵》的问世而产生,随着依靠《广韵》《平水韵》和字书的反切以定音的习惯的养成而形成。

二、读书音与文学结下不解之缘

其实,早在春秋时期,就有了读书音。《论语·述而》记载:“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雅言”,孔安国和郑玄都训为“正言”。近人刘大白在其《白屋文话》里指出“雅言”是周朝旧都一带(今陕西地区)的口音。孔子平时说鲁国方言,读《诗》《书》及为办喜事丧事人家赞礼时,就用陕西话,陕西话是当时读书音的依据。但那时的陕西话没有专书记载念法,所以后人就无法依从。汉民族共同的读书音,还得推沿用了一千多年的《切韵》系反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