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历史画“历史”的分量

摘 要：历史画当然不是像照片那样可以完全与过去时的现实一一对应起来。一方面艺术家因为时间以及把握上的种种距离而不可能将历史上的某一特定事件的一切细节都了然于胸，而且毫厘无爽地重现出来。另一方面，历史画毕竟是一种艺术的创造，它不应该与再现的对象完全没有差异。

关键词：历史画；历史；篡改；求实；分量

中图分类号：J20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5）18-0033-01

历史画当然不是像照片那样可以完全与过去时的现实一一对应起来。一方面艺术家因为时间以及把握上的种种距离而不可能将历史上的某一特定事件的一切细节都了然于胸，而且毫厘无爽地重现出来。另一方面，历史画毕竟是一种艺术的创造，它不应该与再现的对象完全没有差异。

一、“篡改”的历史

事实上，艺术家对于历史事件本身的细节、人物的描绘等都有或明显一隐然的想象或“篡改”，而这样的想象或“篡改”并不影响画面的历史分量。譬如，在拉斐尔的《雅典学院》里，就存在着许多想象的因素，因为画家本人到底没有亲历过雅典学院，甚至这一学院根本不曾存在过。拉斐尔将历史上曾经有过的思想家们聚集在一起，体现的是他对古典世界的心仪。画中，古典的宏伟建筑提供了一种井然有序的理性背景，而古希腊的伟人们处在对称状的队列里，正在进行着包括哲学、天文学、几何学、算术、立体几何等在内的沉思和讨论。拱门两边的壁龛里是阿波罗（左）和密涅瓦（即雅典娜，右），象征着高于一切的理性精神。

当然，最为显要的人物是画面中央的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蓄有白色胡须的柏拉图似乎有画家所崇拜的达・芬奇的影子，严肃而又博学，其右手指着天上，表明他的哲学更为关注最高的原理，而其身旁的弟子亚里士多德则以朝下的手势表明他对现实的一份执著的兴趣。

在台阶上显得无忧无虑的人是古希腊哲学家第欧根尼。他的姿态就表明了一种贬抑物质财富的态度。他甚至将亚列山大大帝的加冕典礼会忘得一干二净。当亚列山大恭请是否可为、年迈的哲学家效劳时，他竟然说：“你不要挡住我的阳光啊！”他因为愤世嫉俗，住在一个桶里，从而获得了“犬儒”的外号。画家将他放在这样的中心位置上，应该是一种推崇的心态使然。当然，亚列山大大帝也是艺术家所尊重的，此时，他就在画面左侧的台阶上，身穿盔甲，倾听着哲学家苏格拉底的高谈阔论。

除了达・芬奇变成柏拉图的形象以外，还有同时代的建筑家布拉曼特，他现在成了古代的欧几里德的形象，手执圆规，正在给那些年轻人解释他画在一块石片上的图形。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也坐在台阶上，正拿着一支笔思考着什么，但是，他虽然一脸的忧郁，却有着米开朗琪罗的面容特征，这是拉斐尔在向心中的大师致以敬意吗？更有意思的是，年轻的拉斐尔本人此刻也站在波斯的先知、天文学家索罗亚斯德和地理学家托勒密的旁边，其目光正朝着观者的方向望去！

二、求实的历史

当然，相比之下，也有那种比较刻意求实的历史画。大卫的巨作《拿破仑加冕典礼》就是一个例子。

《拿破仑加冕典礼》是大卫所画作品中最大的一幅，因而显现出特别不一般的气势和力度。1804年12月2日，拿破仑皇帝和约瑟芬皇后在巴黎圣母院里举行长达10小时的盛大加冕典礼。由于巴黎圣母院已经显得破旧，因而为了加冕典礼特意请了两个建筑师重新修缮了建筑的内部，使它变得富丽堂皇，并透发出古典的气派，而非原有的哥特式的风格。而且，里面到处都是代表拿破仑名字的首字母“N”。当时已是宫廷画家的大卫在现场亲睹了这一据说长达10小时的加冕盛况。有趣的是，大卫没有忘记将自己也列入这一历史性的事件中。他就是中央拱门下第二层第二排左起第二人，正站着用画笔纪录眼前的场面。参加典礼的还有罗马教皇比维斯七世。远道从罗马赶来的教皇原以为应该由他来主持加冕典礼，而且依照惯例，拿破仑也应该向神圣的罗马教廷宣誓效忠。但是，没想到拿破仑却从教皇的手中拿过金桂冠，然后自己给自己戴上，然后又自己给皇后约瑟芬加冕。于是，教皇完完全全成了一个多余的人物！在这里，35岁的拿破仑就是要通过这种大胆而自信的举动表明他的权力并非像他的前任那样，是来自上帝的恩惠，而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是用无与伦比的武力所取得的结果。他身上的那把裹在白绸中的佩剑就是一种象征。因而，在圣母院中的加冕与其说是为了获得教会的认可，还不如说是成了拿破仑公开利用教会的一次机会。总之，这幅历史画成了一幅别有深意的作品。

大卫的《马拉之死》是一幅更为严谨的历史画，因为画家已经不是面对历史或神话中的人物，而是自己的一个友人所遭遇的真实事件。1793年7月13日，革命者和记者马拉在他住处的浴缸里被一个24岁的、贵族出身的外省女性（保守派的支持者）用刀捅死。凑巧的是，大卫在马拉被谋杀的前一天访问过他的住处，因而对后者在浴缸里工作及其所用的物品都相当地熟悉。在这里，画家没有去描绘暗杀的血腥场面，而选取了一个令人吃惊的瞬间。画中，马拉的形象令人联想到基督受难后的模样，表明了马拉为其政治生涯而殉难的性质。有研究者指出，大卫虽然没有像通常所做到那样在背景上加上古典的元素，但是依然以古典主义的方式处理马拉的形象及其背景。

其实，在浪漫主义的画家那里，也有历史画的杰作，并且透显出特殊的真实性力量。席里柯的《美杜萨之筏》就是一个精彩的例子。此画将一个在西非海岸发生的美杜萨号帆船的海难事件以充满戏剧性的方式凸现出来，具有震撼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