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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香甜的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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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段我在一个边远山区支教时发生的令我终生难以忘怀的经历。

班里绝大多数学生都需要步行上学,少则六七里,多达二十二三里,不要说寒风凛冽的严冬了,即使是盛夏,上学、放学都是两头见不着太阳。山路崎岖,夏日里又免不了泥泞,真是跋山涉水,苦不堪言。然而为了求学,学生们只得起早贪黑,在路上耗费大量的时间,风里来雨里去的苦苦奔波。

说到住宿,那简直是“天方夜谭”般的美好故事,有个亲戚在此地已是万般的幸运,我和许多孩子都是在班级吃午餐,吃的非常简单。孩子们的午餐是早晨父母给准备好的,装在饭盒里。夏天的时候,冷了、凉了,还可以勉强下咽;到了冬天,一摞饭盒都叠放在火炉子上,饭自然是热不透的,但孩子们似乎早已习惯,看着他们的吃相,都感觉是香喷喷的、热乎乎的,仿佛摆在面前的不是那“老四样”,而是美味佳肴。

刚到此地时,我简直难以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不是亲眼所见,不敢想象还有这样贫困落后的地方,这与我所在城市的生活无法比拟,在记忆里根本就找不到这样的影子。

又是一日午饭时,我让我的学生铁蛋去校长家帮我取馒头,这已是校长对我的特殊照顾了,毕竟校长家就在附近,最起码馒头是热乎的。小铁蛋顽皮地说了声:“老师,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再见。”便一溜烟跑了,我不免又想起了铁蛋平日里闹出的种种笑话和给我找的众多麻烦,他可真是个小捣蛋、淘气包。

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铁蛋回来了,只见小东西摘了帽子,由于出汗头发都贴在了脑门上,脸蛋却冻得通红,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他不断跺着脚,这是冻了脚的习惯动作,还可以跺掉脚上的雪。我注意到铁蛋手中捏着一个馒头,再看他的手,关节处有冻伤,显得红肿,甚至有的地方已经裂开了,露出了鲜红的颜色,其他地方脏脏的,看到这儿我真不想去吃那馒头,太不卫生,馒头也肯定凉透了,看到这样的情形谁还能有食欲呢?

铁蛋又喘了两口大粗气,疾步来到我跟前,用另一只手在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新毛巾,展开后一个白色方便袋中的两个雪白雪白的大馒头露了出来。

“老师,这馒头可热乎了,你快吃吧!”说完铁蛋回到自己座位上啃起那个凉馒头,我心头一颤,眼睛模糊了。多天真的孩子、多朴实的话语。我走过去,抚摸铁蛋的脑袋,递给他一个热馒头。这时,其他同学也都围了过来,刚好凑齐了“老四样”:白菜、萝卜、土豆、咸菜。

没有太多的话语,但他们吃得特别开心,这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香甜的一顿饭,胜过了山珍、胜过了海味。至今回想起来,仍余香未尽。

(作者单位:宁安市江南中学)

E-mail:hyq612@yahoo.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