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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艺术在现代手工艺中的情感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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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玻璃材质的不断革新与各种新型工艺技术层出不穷的开发,以及现代主义艺术观念的传播,玻璃正在逐渐地跳出实用型日常家居用品范畴的限制,玻璃的踪迹在当代手工艺的展览中变得愈发频繁,借助其独特的材料特性与材质美感,玻璃艺术在当代手工艺中产生出无限的可能性,这极大地丰富了艺术创作的手法与情感表达。而艺术家作为沟通材料与社会关系的情感媒介,将玻璃不断地运用于手工艺创作中,推动了一场新的艺术运动,随之也诞生了一种新的审美角度。

本文通过对玻璃材料特性的探究并结合当代玻璃艺术家的详细案例,阐述玻璃在当代手工艺中材料语言的踪迹延伸,同时对于当代玻璃艺术的审美趋势加以概括和总结。

现代手工艺是基于传统手工艺的存在,结合当代性发展的脱离传统固有思维限制的艺术形式与状态。“现代”与“传统”在时间概念上具有相对性:过去的“现代”已然成为了今日的“传统”,今日的“现代”必然是未来的“传统”。对于“现代性”的发生、发展、变化,起到关键性作用的是当代的社会经济背景、生产力的变化、环境氛围、当代人的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的变迁、流行时尚观念的不断革新等等。

玻璃,这个被标上了“新时代材料”标签的产物,其真正的诞生时间并非如大众所想那么短暂。玻璃材料的历史悠久,据考察,自从西周至春秋(公元前1100年~公元前800年)时期开始,我国已有玻璃制品诞生,并且当时玻璃(琉璃)材料的指向性就是手工艺,多被制作为玻璃珠串、蜻蜓眼、璧、剑饰等等,由于玻璃与陶瓷的制作工艺相仿,加之玻璃烧制的温度曲线在当时较难控制,且料性并非如今日的稳定,同时中国的陶瓷文化与玉文化发展迅猛,玻璃一直在中国的传统手工艺中属于较为弱势的一环,甚至在历史上较长时间中,玻璃沦为陶瓷的附庸与玉的替代品。

1922年,对于玻璃学科而言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第一个玻璃工作室诞生了。其创始人哈维・利特顿根据玻璃自身的材料语言,并借助当代科技的推动,以玻璃材料为载体,将艺术家的创作思维赋予其中。这一举措开辟了现代玻璃手工艺的先河,玻璃不再仅仅是从实用性出发的日常生活家居用品。借助其材质最具有魅力的透明特性,结合折射、漫反射等特点,玻璃拥有了自己的艺术语境。艺术家在进行艺术创作中,作为资源的重组排列者,发挥难以想象的潜力,不断地颠覆大众的眼球,将当代玻璃艺术推向了更高层的平台。

艺术并非直白地再现存在事物,是将记忆的感知敲碎后,对碎片化的重新整合、排列,加以抽象化,并借助艺术家自身对于美学的看法,赋予其特殊的意义。这似乎在某些程度上与现代主义文学产生了共鸣,或者说是一种不谋而合:现代主义文学往往也是将人对于生活的片段感知互相搀和,并重新组合成一场荒诞的、变形的、甚至是绝望的文学革命。

很明显,每个人对于“美”的概念都有着不同的见解,即便是同样的场景、处于同一种文化背景之下,每个人的艺术创作思维都会有一定程度的相似又不相同。庄小蔚教授可谓是中国玻璃艺术的先驱,于2000年建立了中国高校中第一个玻璃艺术工作室。凭借早期在英国的伍尔沃汉普顿大学美术与设计学院的学习,以及欧洲“玻璃工作室运动”的实践参与,加之数年来不断地与国际性玻璃艺术尖端力量的交流沟通与研究,拥有着一套成熟的玻璃艺术创作理论。庄小蔚教授的作品具有强烈的现代主义气息,作品中对于玻璃材料语言的展示淋漓尽致,他的作品往往并不“花哨”,更多的是较为简洁抽象的造型、中性的色彩将记忆中的某一片段剥离,这个抽离出的关键点也许是一片瓦当的图像记忆,也许是兵马俑中的某一条外轮廓曲线,甚至是水面上闲游的天鹅拨动脚掌的一刹那的动态。通过观看、冥思、打碎感受使其片段化、重新排列、抽象化整合、系列化加减法等系统化的创作进程,将自己诗意的灵感铸造进玻璃艺术中去。他的作品往往能够体现出一种文学的想象,或者说是一种诗意的情感抒发。庄小蔚教授曾这样形容自己捕捉灵感的创作状态:“我所有的创作都是在一个可见的和不可见的、逻辑的和感觉的、想象的和抽象的世界之间游走。无确切的事件作为一个艺术的主题,也与时间无关。但每一个作品起初都来自于一个特别的要素,来自于一个连续的、无限的感觉需要:所有的创作均有一个从难以预测的灵感,到实验观察,再到复合精神因素,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程序。在这条道路上,精神得到了最大限度的自由和放松。经验和感受并不是停留在作品表面的,作为艺术家自己的精神深深地融合在材料里,是精神创造的努力与尝试。”

一件成熟的艺术创作往往能够令观者在艺术鉴赏的过程中唤醒人们在某一处的记忆,通过自己对于作品的感受、解读与艺术创作发生联系,进而产生共鸣,获得强大的、难以表述的审美享受。

庄小蔚教授的作品《行走的人》很明显具有这种“能量传递”,整个作品的造型似是一个行走的人的动态,作品的色彩深沉凝重,光洁的表面处理,优雅修长的线条,令人很容易联想到的是一个庄重的、有内涵的绅士。作品的外部优雅平静,如同万事来临都会波澜不惊,内部却大有文章,其肌理细密繁琐,自然的褶皱起伏和凹陷,与外部表面的处理手法对比强烈,给人的感觉似乎这位“智者”将一些不愿意展示给别人的情绪全都埋藏在了内心深处,留给自己品尝。作品整体形态高耸,这不正是一个孤独的人的内心写照吗?

庄小蔚教授的作品系列感强烈,风格显著,细节要求近乎难以想象的苛刻,往往能够为观者所识别。在绝大多数人的心中,他的作品是“高贵与深沉的”,是“冷峻的”,但同时又是“优雅得打动人的”。庄小蔚教授的作品与另一位国际玻璃艺术大师戴尔・奇胡利(Dale Chihuly)的风格截然不同:前者的玻璃艺术作品的最佳置放处应是博物馆,高档的奢侈消费场所,而后者则应是凭借作品细腻、丰富的色彩变化与柔和精致的自然植物的抽象造型,置放于自然环境中。奇胡利的作品多以自然植物的造型为灵感出发点,经过自己对于造型艺术的认识,在艺术创作中变形或夸张,并结合自己独特的色彩修养,营造出一幅幅似是童话世界的画面。传递给观者奇幻的视觉享受与强烈的心灵震撼。

玻璃艺术中,在我们比较熟知的范围内,最具有精神传递功能的应该是教堂里的镶嵌彩绘玻璃,画作通过光线穿透玻璃,投射在建筑内部空间五彩斑斓的光线,犹如上帝的荣光一般,信徒沐浴其中自是虔诚听道。在这个过程中,玻璃很好地发挥了自身的材料语言魅力,完美地将信仰的力量展现出来。镶嵌彩绘玻璃艺术是一种传统的技艺,那么在多元化的当代玻璃艺术中,玻璃与精神信仰方面又发生了怎样的关联呢?

《窄门》系列是笔者攻读硕士研究生期间的一组玻璃艺术创作,作品以圣经中的经文为创作灵感,通过与基督徒的对话交流总结出自己对于经文的认识,结合玻璃的材料语言进行创作。在作品《窄门-II》中,作品造型采取一个修长方匣子样式,受庄小蔚教授的《行走的人》的影响,外部表面进行抛光处理,内部采取复杂的自然肌理处理,并结合玻璃厚度的不同在光线穿透下的变化特性,由外及内做厚薄变化,使得作品的视觉焦点得以集中在作品的正中心,作品的正中心则开出一条狭长的窄缝隙,由一条斑驳的小路链接。作品正是回应圣经中《马太福音》7章13-14节中的经文描述:“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作品《窄门-IV》是窄门系列的延伸性作品,是描述笔者对于“心刃”的理解。我将“嫉妒”比作“心刃”,圣经中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关于“妒忌”的经文有三处:该隐因妒忌自己的兄弟亚伯蒙神悦纳,并不听上帝的劝阻在田间杀死亚伯最终受到上帝的诅咒;扫罗因嫉妒大卫的卓越战功,为妇人所歌颂,一句歌词“扫罗杀死千千、大卫杀死万万”,激发了自己狭隘的嫉妒心里,追杀大卫十几年,终为神所厌弃,伏刃自尽;约瑟的哥哥们嫉妒约瑟受父亲所喜爱,合伙将其卖到了埃及为奴隶,但约瑟凭借神的保佑最终成为埃及的宰相,并在其众兄弟最危难时伸以援手。由此可见,嫉妒是人心头的一把刀,最终的伤害往往也是自身。

很显然,当代手工艺中的玻璃艺术正在绽放出无限的可能性,凭借多元化的文化碰撞与现代科学技术影响下的工艺技法的不断革新,玻璃艺术的表达内容愈加丰富。这种趋势主要可以概括为以下几个方面:首先,现代玻璃手工艺的发起以及玻璃工作室运动源自欧洲,这势必会在一定程度上对这门学科的审美体系产生一定的影响。其次,玻璃的材料特性永远将会是玻璃艺术创作过程中的主旋律,利用其透明、折射、漫反射、厚薄产生的渐变效果等等塑造出的空间感、节奏感、叠加、视错觉等艺术特色,将会一直在玻璃艺术中延续下去。最后,不难发现,现代玻璃手工艺中越来越注重的是某种特殊情感与精神的传递,这势必更多地在作品中构建出一种抽象的、与周围环境相得益彰的整体性艺术,而非传统的器物、人物、动物的写实性造型艺术,因为真实与想象力同时在作品中发挥效用的时候,艺术产生的力量将远远超出估量。

参考文献:

〔1〕庄小蔚,铸造诗意-玻璃艺术创作方法论研究(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8.3

〔2〕张夫也,外国工艺美术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3

〔3〕沈康宁,戴尔・奇胡利玻璃艺术装饰倾向研究,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