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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记忆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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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围绕苏雪林对苦难的观照,拟从的视角对苏雪林作品中的苦难描写进行一定的探讨,共分为两部分:其一是从苏雪林作品里窥探她自身精神和肉体的苦痛遭遇;其二是从苏雪林个人的角度来探讨她对尘世生活苦难的观照。

关键词:苏雪林;苦难;“光”;观照

中图分类号:G634.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026X(2013)12-0000-01

在饱经忧患的苦难历程中,在一个仄隘冷酷的苦难世界中苏雪林渐渐向天主靠近,她与天主结成这种“散漫无定又灵妙异常的爱情”[1],在那里感受到一种比较广大,比较自由,比较温暖的精神世界。苏雪林的思想也是在有了信仰后渐从迷途黑狱中解放出来,在精神上苦苦寻求慰安和宁静。她一直都在观照人类的运命,虽然明知它是惨苦的,但她一生就在这种挣扎与寻找解救方法中艰难前行。

她在苦难书写中充满着浓浓的人道情怀,这种情怀使她把更多的目光投向了对漫漫人生苦难的思索。我们将会发现在她作品中当苏雪林把这个由天主教福音说打开的“光”当作理解和构筑自己一切尘世生活苦难的参照尺度时,她也就获得了理解尘世苦难的一个更深远、更广阔的视野。苏雪林以感性的笔触写出充满光明与希望的生命,在黑暗中,光一直都在,以天主教信仰来看,这“光”就是上帝的同在。

苏雪林一生都被各种病痛缠纠着,磨折着,健康条件一直很差。始自童年患上了忧郁病,至老不减。小时还患了俗称瘰疬的病,差点被夺了性命。留法三年光阴,一半光阴又在病中度过。自法回来结婚后,又一直患着贫血症。抗战中,随着环境的恶化和体质变弱,又病了三四年。她大半生还备受齿患周而反复的折磨及神经衰弱症,都折腾了她大半生。这些疾病就像是自然叫她担负的额外“人生苦”,她也只有勇敢而忍耐地支持下去。

如果说肉体上的病痛煎熬已经使人难以承受,那么苏雪林所受的精神病痛更在肉体之上。法国留学时因皈依宗教而受同校同学的鄙视,这在她的内心留下终生精神痛楚的烙印。后在苏州任教时又因新旧之分而受到中、美女同事的鄙视嫌憎,虽然胸中万分痛苦,但也只能默默地忍受。在未来的人生中,经历了无数生离死别的苦痛更是使她感知了生活的无奈和苦难。生平经历的第一次大悲痛是在法留学时收到她最亲爱的大哥之死。民国十四年春,苏雪林回国侍候重病的母亲,这年秋便与张宝龄结婚,谁料两三月后最挚爱的慈母病逝,她亦是在悲痛中度过。未来的人生更是经历无数生离死别的伤创,家姊、袁昌英、潘玉良、徐宗泽神父等等,这些身边的至亲挚友都先她而去,忍受着无数精神和肉体的苦痛,甚至在遭致极端悲愤忧虑煎熬时,苏雪林屡次想以自杀求解脱。正是因为视自杀为大罪,她才一次次在极端痛苦中坚忍下来。

苏雪林作为同赴法留学的那批青年之一,这批受到五四思潮冲激震荡出来的青年,个性发展到了极度。因为自以来,大多青年误解了个性自由的真义,而蹈于狂妄无知之过者也大有人在,甚至“以叛逆为美德,以反抗为勇敢,以破坏为当然手段”[2]。为此,许多热血青年为了追求光明走上偏激道路。他们俨然感觉自己是一个极力与黑暗、不公道搏斗的革命斗士,而不知他们是假借自由之名行恶而反以为善,由此造成许多青年误用了自身的正义感和热忱而犯下了几多罪恶。苏雪林在那时同样抱着浮世享乐主义观,思想表面看似乐天,其实是“虚无、阴暗、毫无希望、悲观达于极点”[3],心灵总感觉一种“填补不满的空虚”,常觉一种“无名的烦恼”缠纠着。苏雪林这时就不停地在追问人生:“人生的意义,究竟是在哪里呢?”此时的苏雪林正处烦闷的青年时期,又生于二十世纪思想最混乱的时代,不能寻得一个正确的人生观,便常感到人间的一切都是短暂的,万物都是虚空,终归逝去,而自身既没有勇气自杀,又不愿陶醉生活于颓废放纵的生涯。而这些对人生的思考急需一种解答,寻求一条出路,精神急切的需要一种慰安,获得一种宁静。同时因为苏雪林“理性颇强,感性又极为丰富”[4],心灵的刺激和疾病的困扰,以及作客他乡的孤寂感,身上几种矛盾的冲突常在她脑海中肉搏交战,极力争执着,抵抗着,真不知趋向哪方面好。这时的她就像是“迷途的羔羊”,苦恼地寻求着回归羊圈。这场思想战斗是很艰难的,也是很危险的,之后她便皈依了天主教。

苏雪林同样深切感受到理性对宗教的威胁。因为宗教是感情的产物,是个人灵魂的信仰,必将触犯灵魂的主宰者――理性。她的信仰之所以“时而热,时而冷,时而稳固,时而动摇” [5],正是因为理性这个大敌时时对感性的反击。每当理性引发战争时,感性也无法抗拒它,这时苏雪林只有求助于“超性之光”。她希望主可以赏她这“超性之光”,好让她“明悟”更多的道理,更好同理性辩驳。为此,苏雪林一次又一次地向主祈祷道:“主呀,我不怕外来的魔鬼,只怕这内心的敌人,所谓‘除山中贼易,除心中贼难’,我只有一心倚侍你的仁爱与大能,使我理性这回对我的责备,成为最后的一次!”[6]

苏雪林于抗战时期随武大避于四川乐山,流窜苦难的生活是“每天在柴米油盐的漩涡里打滚,滚得头昏脑胀”[7]。这个所谓“理想的避难圣地”,实际上是一个有着永远受不完的“零零碎碎的罪”之地,犹如把自己的灵魂“一个个陷在炼狱里”,仿佛成了一个个被鬼附的人。因为生活周遭的苦难使大家都成了物质的奴隶,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恶”能污秽人,随时准备吞噬着我们的灵魂。面对魔鬼的侵袭,这时的苏雪林毫不退却,反而用自己来自信仰的热忱鼓励青年将爱国的热忱燃烧在每个人的心里,她希望在与魔鬼交战时青年们能将这种视死如归的美德成为一种风气传染开来,从而“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充作全燔的祭品,贡献祖国”[8]。她相信正是因为有这样英勇有为朝气蓬勃的一群,将勇敢传染成为一种风气,这样才足以挽回我们国家衰颓的国运,我们的民族才会有希望。

所有这些痛苦,她把这看似主给的荆棘冠和十字架,看作是对个人信德的诸般试炼,是天主赐予的无上荣耀。为此,她在身体和精神遭遇痛苦时都独自领受下来,在灵魂深处亦时常涌起对主感激的眼泪,直到她晚年仍清骨自守,淡薄度日。她说:“天主未以‘身体殉道’赏我,而以‘精神殉道’作我多年的磨炼,必有其圣意。我现在唯有以此痛苦回献天主,作为一己及世人的补赎” [9],在苦难的心灵中不时地感受到另一种广大的温暖。

参考文献:

[1]苏雪林:《烦闷的时候》,《苏雪林文集》(第二卷),沈晖编,安徽文艺出版社,1996年版,第185页。

[2]苏雪林:《烦闷的时候》,《苏雪林文集》(第二卷),沈晖编,安徽文艺出版社,1996年版,第185页。

[3]苏雪林:《绿天・棘心》,江苏文艺出版社,2010年版,第231页。

[4]苏雪林:《绿天・棘心》,江苏文艺出版社,2010年版,第202页。

[5]苏雪林:《玫瑰花串》,《苏雪林作品集・短篇文章卷》(第六册),成功大学印行,2007年版,第244页。

[6]苏雪林:《玫瑰花串》,《苏雪林作品集・短篇文章卷》(第六册),成功大学印行,2007年版,第253页。

[7]苏雪林:《炼狱――教书匠的避难曲》,《苏雪林文集》(第二卷),沈晖编,安徽文艺出版社,1996年版,第206页。

[8]苏雪林:《寄华甥》,选自《苏雪林文集》(第二卷),沈晖编,安徽文艺出版社,1996年版,第220页。

[9]苏雪林:《一个皈依天主教五四人的自白》,《灵海微澜》,第三集,闻道出版社,1996年版,第10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