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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声川的旅行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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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行者:赖声川

1954年生于美国华盛顿,美国加州柏克莱大学戏剧博士,台湾著名舞台剧导演。现任台北艺术大学教授、美国斯坦福大学客座教授及驻校艺术家。

1984年创立剧团表演工作坊,1985年《那一夜,他们说相声》在台北上演,开始了“相声剧”系列。不断在台湾创造各种纪录及实验,被誉为“亚洲剧场之翘楚”。

基本上,每年赖声川都要出门旅行一次。

从硝烟弥漫的克什米尔,到塞纳河畔的百年古堡,从法国的卢浮宫,威尼斯的嘉年华,到意大利的无声岛,科隆的大教堂,三十多年间,赖声川到过几十个国家,足迹踏遍五洲四海。对这个著名导演和剧作家而言,旅行是生活的一个重要元素。

去过的地方太多,不夸张地说,赖声川的经历可以出一本全球旅行指南。赖声川认为,如果不懂得旅行,那是生活的另一种贫乏。

他爱旅行,但是他从来没有写过旅行专栏。今年,这个向来以旁观者身份讲别人故事的剧作家,进行了一个突破,他把自己多年来的旅行经历写进了新剧《那一夜,在旅途中说相声》。这部在全国各地巡演的相声剧,让人们开始思考旅行这件事。

在《那一夜,在旅途中说相声》中,赖声川安排两名游客坐在一起谈旅行中的见闻,聊人生的经历。那是他编剧、导演的故事,亦是他自己的故事。他开玩笑说,当年欠媒体的游记,就算这次统一偿还了。

关于旅行,他在剧中提出了个问题:越旅行,世界是变得越来越大还是越来越小?他的答案是,希望世界变得越来越小。这是他的旅行哲学

做过背包客,也喜欢豪华游

在美国出生的赖声川,其实从小就开始旅行了。大概是五岁的时候,赖声川跟着妈妈从华盛顿去纽约,坐的是灰狗巴士。车上有人呕吐,气味很难受,那是他最早的记忆。

华盛顿是个小城市,到了纽约,赖声川看到一个灰色的、巨大的城市。那个时候的纽约,跟现在差不多,高楼林立,车也一样塞。当时就感受到旅行对人的震撼。

长大后赖声川的旅行方式多起来,做过四处冒险的背包客,也喜欢超六星级的豪华游,他说自己属于“通杀型”。

就像他新剧中的背包客“程克”那样,年轻时,赖声川手拿地图、背着旅行包游过欧洲。他还在印度、尼泊尔、不丹这些地方,做过比较原始的旅行。有时候他会选择到一些远离城市文明的地方,做一些条件艰苦的旅行。

到六星级酒店去度假的旅行经验也同样不少。普吉岛、巴厘岛上的六星级度假酒店,他喜欢。很多欧洲城堡,他喜欢。美国的一些特别的酒店,他也喜欢。

不过并非所到之处他会照单全收。有些非常有名的地方,他不一定会人云亦云地奉上简单的夸奖。他有自己的感受和看法。

比如说嬉皮发源地的Big Sur(大苏尔)的Ventana酒店,多年来都被评选为最佳酒店,赖声川却说:但那里什么都没有,真的!他用“真的”和一个感叹号来加强他的语气。

这个全球有名的酒店,坐落在僻静的山坡上,凭窗远眺,可以看到美丽的太平洋海岸线。不过在赖声川的眼里,那里“只有大自然,然后一种气氛”。

他印象深的是这样一个细节:每天下午四点酒店会在大厅摆一个cheese跟红酒的自助下午茶,最名贵的红酒和cheese都摆出来。尽管这样,赖声川自有他的疑惑:我真不懂吃完之后还有谁会去吃晚饭。

很多灵感是在旅行中得到的

还在美国读书的时候,赖声川就不断找些中国传统的相声段子来听。回到台湾20多年中,他共创作了7部“相声剧”系列。1985年他的第一部相声剧《那一夜,我们说相声》大获成功,更为成功的是将人们带进了剧场,当时票房场场爆满。有台湾媒体称,赖声川拯救了台湾相声。

旅行和相声,是赖声川生命中的两个重要元素。每隔四五年,他都会做一部相声剧。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带着太太或是全家人做一次旅行。

旅行对他来说,是休息,也是充电和学习的过程。旅途中的经历,屡屡给他艺术创作的灵感。

有一年,他跟太太丁乃竺旅行到法国的一个城堡。那个城堡有一面湖,湖前面有一个小书房,墙壁上挂了一幅肖像,写着“某某某,法国驻意大利大使,1860-1900”。原来这个人是城堡的主人。

剧作家赖声川习惯性地展开联想:如果一个法国驻中国的大使,1900年从中国带回了一个中国的太太,到了这个城堡前,看到这面湖,这个中国太太会有什么感想。然后赖声川眼前就出现了画面:一个女人,穿着红色的旗袍,在湖边走动。

再如果,这个人还活着,100多岁了,会说些什么话呢?这些浪漫的想法,后来走进了他的作品《如梦之梦》。

2000年,《如梦之梦》上演。这部长达七至八小时的演出,如史诗一般,成为21世纪初期华人剧场最受瞩目的一出戏。

旅行途中的所见所闻,都有可能激发他的灵感。而在旅途中,他也非常注意观察周遭的一切。比如今年夏天他去武汉做宣传,他发现武汉是一个有很多摩托车的城市。走在武汉街头,他特别喜欢观察摩托车后座上乘客的表情。这些场景、这些表情正在他脑海里发酵,没准就成了他未来作品的一部分了。

赖声川是家中的旅行社

外出旅行,赖声川总是跟妻子丁乃竺一起。丁乃竺爆料说:赖老师是我们家的旅行社,我们做任何旅行,他都要自己策划,而且他喜欢自己开车,带一点探险的意味。

赖声川不喜欢参加任何的旅行团。《那一夜,在旅途中说相声》里,他通过演员的口,揭示了当下旅行社设计的那些巧立名目的奇怪路线,如“徐志摩人间四月天旅行套餐”、“哈利・波特精致八日游”、“达・芬奇密码揭秘十日团”等。

旅行中,赖声川比较讨厌的是这样的导游介绍:你看,这地方它长得像什么,于是它象征着什么。

在赖声川看来,旅行中的一切,自己去感受就好,不用在旁边一直说明或者是附加一个意义在它身上。

以杭州的西湖为例,赖声川觉得,西湖就是西湖,可以静静地坐在西湖边,泡一杯茶,然后感受她本身的美。不用说那么多,甚至不用讲太多的历史,就坐在这个地方感受,就可以了。赖声川说:“不管你怎么旅行,你只要眼睛会看,你都能看到最美好的东西。”

旅行的时候,赖声川跟丁乃竺喜欢逛菜市场。在威尼斯,他们曾经看过一些完全没见过的蔬菜。在尼泊尔,居然看到一个卖菜的店面,只挂了一串香蕉。而在美国,他们喜欢逛有机的超级市场,超大。

赖声川说,逛菜市场真的很有意思,可以看到一个地方的文化,可以看到当地人都在吃什么。

而开车旅行时,有时候也能遇到一些小紧张和小探险。比如开车在罗马,那里的路不直,开着开着路名会变,而且路牌上都写着意大利文。太太丁乃竺很紧张,而赖声川总能顺利地找到目的地。

印度旅行可以改变一个人

旅行中,赖声川有过很多新鲜有趣的体验。比如欧洲高级餐厅里,只有给男士的菜单才标注价格;美国一家口碑餐厅的“今日特选”是“相信我”,厨师上哪道就吃哪道;不丹的医生不仅看病免费,还会为病人祈祷10万次。

去过的很多地方,赖声川都很喜欢。不过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