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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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事件：心中有秘密，“打死也不说”。

逆袭指数：

星期三下午第一节课，我和学生一起学习《岳阳楼记》。我略微环视了一圈，发现教室倒数第二排的小丁虽然在写东西，但应该不是在书上做笔记。

当我快步走到小丁面前时，他神色慌乱，迅速把刚才写的便利条藏在语文书下。我轻轻地掀开书，很容易地就拿到了那一沓便利条，他的脸刷地红了起来。

便利条前两页内容有漫画、有似通不通的几句打油诗，都是针对班上的一个女生，其中还有侮辱性的绰号。我脑子电光火石般转：出现这样的内容，要么就是他和该女生发生过什么冲突，他的行为是在实施报复；要么就是青春期的男孩对该女生有点意思……

课堂教学还要继续进行，我没收了小丁的便利贴。

下课后，我示意小丁到讲台上来，有的学生出了教室，有的学生在教室里叽叽喳喳地摆龙门阵。小丁走上讲台，很不配合地侧面对着我。

“转过来！”我一边命令一边轻扶他的左肩，他的身体刚正对着我，又很快倔强地侧转过去了。

“你做错了事还这个样子！”我训斥他。

“我就是这个样子！”他侧着有点发红的眼睛看了我一下，提高嗓门几乎是对我嚷，“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你以前没发现。”他还在强调，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你这个样子就不对。”我批评他，他的眼泪却流出来了，他自己可能也意识到是在强词夺理。“假如其他同学也给你取侮辱性的绰号……”“那你就喊他们取，随便你，我无所谓。”我话还未说完，他一边抽噎一边抢过话头，情绪比较激动，完全像一个视死如归的战士。

“你连话也听不完听不懂，我说的是‘假如’……”

“我就听不懂，我就是这个样子。”他继续嘟哝着，但显然没有刚才的理直气壮。

“那你回答我，你为什么站在讲台上？你做错了什么？”此时他的理智被情绪淹没，脆直击他的要害。如此一问，他立即不出声了，眼泪鼻涕却还在流。

“你冷静泠静，好好想想。”我把他晾在了讲台上。

小丁这个孩子，尽管平时表现不怎么好，不时有不遵守纪律的现象发生，但在接受批评教育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顶撞老师。我估计是他很害怕什么，他可能紧张我把他写画的内容公之于众，让他没有脸面没有自尊。直觉和经验告诉我，刚才如果当着全班的面说出他写画的内容，他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和我发生冲突……

约莫过去了两分钟，我见他的情绪平复了不少，走过去严肃地不紧不慢地问他：“冷静些没有？”他默不作声，但眼神和举止中分明少了刚才的桀骜不驯。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学生陆陆续续地进教室了，我沉着而严肃地对他讲：“你先下去上课，然后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今天的表现。”望着小丁垂头丧气走下讲台的背影，我想，今天教育小丁这一场战斗，虽然他没有立即服理，但是我未必是输家。

第二天早读课下课，我先走出教室，还未下三楼的楼梯，小丁一个人很快地跟了上来，我知道他是道歉来了。果然，小丁喊住我：“符老师，对不起，昨天是我错了，不该在课堂上乱写乱画，更不应该顶撞您。”“你今天这个样子就是好样的，知错能改。”“那便利贴，能还给我吗？”小丁小心翼翼地问。“昨天下午我就把它撕碎了，扔在了垃圾坑里。”我淡淡地说，我知道他最在意的是这个。小丁似乎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我示意他可以去休息，他迅速跑开了。

教育学生或许就是这样，不一定非要让犯错误的学生做什么或承认什么，以此来显示教育的成功，以此来维护教师的自尊和威信，而要让学生主动地自觉地知错和改正……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我一边走一边想。

作者单位：四川省武胜县街子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