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中学新生遭受性骚扰状况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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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目的 了解上海市中学新生遭受性骚扰状况及其相关因素,为开展预防“性骚扰”教育提供依据。方法 以上海市某区11所中学的3 069名初一、高一年级新生为调查对象,采用集中匿名问卷调查方式收集有关信息。结果 超过1/3的中学生报告曾遭受过不同形式的性骚扰,其中高中生占47.7%,初中生占21.3%。50%以上的中学生在遭受性骚扰时保持沉默,很少采取积极主动的应对方式。性骚扰主要发生在校内(65.1%)、公共场所(38.7%)、同学家(17.5%)。分别有近3/4、1/3和1/5以上的学生遭受过来自同学、陌生人和高年级学生的性骚扰。Logistic逐步回归分析显示,有吸烟、饮酒和/行为、有经常交往的异性朋友、正在谈恋爱和父母管教不严的中学生遭受性骚扰的比例较高。结论 性骚扰在中学生中发生普遍。有必要在中学开设预防“性骚扰”的相关课程,从而提高中学生识别和应对性骚扰的能力。

【关键词】 性骚扰;流行病学研究;回归分析;学生

【中图分类号】 R 179 R 395.6 B 823.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0-9817(2009)11-1028-03

性骚扰是社会发展过程中所产生的一种社会现象,其产生具有深刻的人性基础和社会历史原因,它的存在牵涉到男女平等、文化风俗、法律制度等多方面复杂的问题。性骚扰从传统定义下的雇佣环境中的性骚扰,己经衍生扩展至非工作环境下,如学校、公共场所、家庭内部等[1-2]。在中国,随着大量性骚扰案件的发生,性骚扰也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其中校园性骚扰成为损害师生心理健康、严重威胁校园和谐和社会和谐的重要因素[3-7]。因此,了解并分析中学生遭受性骚扰的状况及其相关因素有重要意义。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以上海市某区4所高中和7所初中作为研究现场,研究对象为全体高一和初一年级新生。共调查学生3 069名,其中初中生1 325名,高中生1 744名。初中生的平均年龄为(14.66±0.41)岁,男生占50.9%;高中生的平均年龄为(17.60±0.38)岁,男生占44.0%。

1.2 方法 调查前由调查员向调查对象说明调查的目的和意义,并强调匿名和保密的原则。调查时向调查对象提供了安静、放松的环境,同时请学校教师回避,并避免调查对象之间的相互干扰,以保证调查质量。采用集中匿名自填式问卷调查的方法,调查资料采用EpiInfo 6.04双遍录入,校对后应用SAS 9.13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

2 结果

2.1 中学生遭受性骚扰情况 36.3%的中学生报告曾遭受过不同形式的性骚扰。高中生遭受性骚扰的比例显著高于初中生。在曾遭受的不同形式的性骚扰中,初、高中生均以“当面说黄色笑话或污秽语言评头论足”为主,其次是“触碰或触摸你的身体敏感部位”。初中生遭受“被偷窥”和“被”的比例男生高于女生,而遭受其他5种形式性骚扰的比例无性别差异;高中生中除遭受“以其身体隐秘部位触碰你的身体”和“被”的比例无性别差异外,遭受其余形式性骚扰的比例均有明显的性别差异。见表1。

2.2 性骚扰的发生地点 初、高中生性骚扰均主要发生在校内、公共场所和同学家,但不同类型的性骚扰发生地点有一定差异。“当您面暴露身体的隐秘部位”、“触碰或触摸您身体敏感部位”及“以其身体隐秘部位触碰你的身体”均以公共场所发生比例居首(初、高中生分别为38%和60%;25%和49%;39%和53%),其次是校内(27%和23%;53%和31%;36%和22%)和同学家(9%和8%;4%和10%;7%和9%);“当您面说黄色笑话或污秽语言评头论足”、“向您展示、刊物及用品”、“被偷窥”主要发生在校内(55%和56%;43%和46%;50%和65%),其次是公共场所(24%和24%;13%和17%;17%和12%)和同学家(10%和14%;30%和27%;17%和12%);“被”共报告4例,其中2例发生在校内,1例在公共场所,另外1例在邻居家,报告者均为高中生。性骚扰发生于公共场所、校内和同学家的比例高中生高于初中生。女生在公共场所遭受性骚扰的比例显著高于男生,而在同学家及校内遭受性骚扰的比例低于男生。见表2。

2.3 性骚扰者类型 对中学生进行性骚扰的对象主要是同学、陌生人、高年级学生。但性骚扰者的类型随性骚扰方式的不同而不同。“当您面说黄色笑话或污秽语言评头论足”“触碰或触摸您身体敏感部位”、“向您展示、刊物及用品”、“被偷窥”的骚扰者主要是同学(初、高中生分别为55%和61%;54%和38%;55%和65%;60%和65%),其次是陌生人(15%和16%;19%和45%;21%和13%;20%和18%)和高年级学生(19%和17%;8%和8%;14%和12%;20%和18%);“当您面暴露身体的隐秘部位”、“以其身体隐秘部位触碰你的身体”的骚扰者主要以陌生人(44%和60%;41%和51%)为主,其次是同学(28%和32%;31%和31%);报告“被”的4例中,2例报告骚扰者为高年级学生,分别有1例为陌生人和同学。初中生所受性骚扰来自陌生人和亲戚的比例女生高于男生。高中生所受性骚扰来自陌生人的比例女生高于男生,而来自高年级学生和同学的比例女生低于男生。初高中生比较,性骚扰来自陌生人和同学的比例高中生高于初中生,来自其他人的比例高中生低于初中生。见表2。

2.4 中学生面对性骚扰的反应 面对不同形式的性骚扰,反应基本一致,均以保持沉默的比例为首,其次是暗示对方放尊重些和大声谴责。在报告的15例“被偷窥”和2例“被”的案件中,受害者均保持沉默。男、女生比较,初中女生更倾向于事后告诉家长或教师。高中生在“暗示对方放尊重些”、“大声谴责”、“向周围人求助”、“事后告诉家长或教师”的比例上女生高于男生。高中生“向周围人求助”及“事后报警”的比例低于初中生,而采取“保持沉默”及“暗示对方放尊重些”的比例高于初中生。见表2。

2.5 中学生遭受性骚扰的相关因素分析 以性别(男=1,女=0)、学段(初中=1,高中=0,)、是否吸烟/饮酒(经常=1,偶尔=2,从未=3)、父/母的管教(很严=1,较严=2,一般=3,较松=4,基本不管=5,父/母亲已故或长期不在一起居住=6)、是否有经常交往的异性朋友(有=1,无=2)、是否有/行为(经常=1,偶尔=2,从来没有=3)、是否正在谈恋爱为自变量(是=1,否=2),分别以是否遭遇过5种形式的性骚扰为应变量(1=是,0=否)拟合Logistic逐步回归模型。结果显示,高中生、吸烟、饮酒、父母管教不严、有经常交往的异性朋友、有/行为、正在谈恋爱的学生易遭受性骚扰。“当面说黄色笑话或污秽语言评头论足”和“展示、刊物及用品”易发生于男生中,而“当面暴露身体隐秘部位”、“触碰您身体敏感部位”和“以其身体隐秘部位触碰你的身体”易发生于女生中。见表3。

3 讨论

调查结果显示,超过1/3的中学生报告曾遭受过不同形式的性骚扰。高中生遭受性骚扰的比例男生高于女生,可能因为女生担心信息被暴露影响自己声誉,较男生而言倾向于隐瞒自己曾被性骚扰的事实,尤其是比较严重的性骚扰(如)。中学生面对性骚扰,多数采取消极被动的应对方式,很少采取诸如警告、拒绝、报警等积极主动的应对方式,高中生更是如此,反映出随着年龄的增长,中学生更趋向于不敢声张、不愿声张的心理状态。一项国外的调查显示,学校中虽然有20%～30% 的女大学生遭到性骚扰,但平均每年只有4.3人次上诉法庭[8]。中学生遭受的性骚扰主要来自于同学及高年级学生,提示学校应开设预防“性骚扰”相关课程,提高中学生识别和应对性骚扰的能力。另外,性骚扰也有少数来自邻居、亲戚和教师等熟人,提醒中学生应提高警惕,避免单独与异性熟人相处。

有吸烟、饮酒和/行为,有经常交往的异性朋友,正在谈恋爱和父亲管教不严的中学生遭受性骚扰的比例较高。有文献显示,中学生没有意识到说黄色笑话、展示等对对方造成了性骚扰[5,9]。本研究中,此类性骚扰近80%来自同学和高年级同学,因此学生之间的这种行为可能多数出于游戏、开玩笑的意图。而正在谈恋爱和有经常交往的异性朋友的中学生同异性接触较多,故易成为同学开玩笑的对象。此外有经常交往的异性朋友、正在谈恋爱的女性比较在意个人外在形象,因此容易成为身体接触类性骚扰的对象。父亲管教不严、有吸烟、饮酒行为和/行为的女性可能由于自身行为的不检点而成为性骚扰的对象。

性骚扰在中学生中如此普遍,笔者认为有以下几个原因:(1)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导致受骚扰者不敢声张、不愿声张, 性骚扰者利用受害者的这种心理肆意妄为。(2)目前性骚扰在法律上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且举证困难[10-12],这些盲点导致性骚扰受害者不愿诉诸法律, 对簿公堂。(3)我国中学没有预防性骚扰的教育课程。虽然目前中学都在一定程度上开设了“青春期教育”课程,但对于犯的内容却是一个盲点,几乎没有教材提到自我保护的问题[5,13]。(4)很多中学生还没有意识到“当面说黄色笑话或污秽语言评头论足”或发黄色短信等是性骚扰[5]。(5)尽管性骚扰的要素现已基本达成共识,但目前还没有一个标准的定义[12,14],因此,本文得到的中学生遭受性骚扰的发生率可能会高于实际情况。

该研究比较详细地分析了中学生遭受性骚扰的状况、形式、对象及应对方式,但由于资料并非来源于专门针对性骚扰的研究,分析的深度较浅。今后有必要在性骚扰对中学生身心健康影响、预防性骚扰教育内容及方式等方面进行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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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09-01-05;修回日期:2009-0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