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裘”何以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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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俗演义小说《东周列国志》中，载有一则关于千金白狐裘的故事：“当年齐孟尝君使秦，以白狐裘赠秦王，此裘毛深二寸，其白如雪，价值千金，天下无双。秦王所宠燕姬见之，问王何以贵？秦王日：狐非千岁色不白，今之白裘，皆取狐腋下一片，补缀而成。此乃纯白之皮，所以贵重，真无价之珍也。齐乃山东大国，故有此珍服耳！燕姬羡慕不已。”

《东周列国志》的故事有时或为虚妄，但白狐裘，价值千金，却是不争的事实。其实，《东周列国志》的这则故事是有所本的，源出《史记・孟尝君列传》，《史记》载：“（秦昭王）囚孟尝君，谋欲杀之。孟尝君使人抵昭王幸姬求解。幸姬曰：‘妾愿得君狐白裘。’此时孟尝君有一狐白裘，直千金，天下无双，入秦献之昭王，更无他裘。”

史书中有很多关于“千金之裘”的论述，如“千金之裘，非一狐之腋”，裘衣，原是是由许许多多的白狐腋下的小块皮毛制成的，后比喻积小才能成大，集合大家的力量才能做成事情。

《史记・刘敬叔孙通列传》：“太史公曰：语曰‘千金之裘，非一狐之腋也；台榭之榱，非一木之枝也；三代之际，非一代之智也。’”意思是说，价值千金的裘皮大衣，不是用一只狐狸腋下的软皮就能缀好的；楼台亭榭的椽子，不是靠一棵树的枝材就能修建的；夏、商、周三代的当时业绩，不是通过一代人的智慧就能预设的。

《墨子・亲士》：“江河之水，非一源之水也；千镒之裘，非一狐之白也。”明代程登吉《幼学琼林・衣服》载：“千金之裘，非一狐之腋也；绮罗之辈，非养蚕之人。”而李白《将进酒》中说的“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李白将坐骑“五花马”及穿的“裘衣”拿去换美酒，我们也并不能简单以吹嘘视之。

狐腋下之皮毛最为轻暖，因而狐裘在古代的服饰中最为高级，价值不菲。狐裘若是纯白的，又称狐白裘，则更加华贵。能穿之者，皆为身份高贵。而《晏子春秋・外篇》载：“[齐]景公赐晏子狐白之裘，玄豹之茈（ci，指衣边），其资千金。”可见，一裘千金并非夸张，齐景公赐给晏子的也是如此昂贵。

所穿之华服，除了价值不菲的狐裘之外，还有貂裘、貉裘等，都是富贵的象征。因为这些衣料又轻又暖，所以又统称轻裘、轻暖。古人甚为推崇，史书中有关的记载比比皆是，如：

《论语・公冶长》：“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

杜甫诗歌《秋兴》（其三）：“同学少年多不贱，五陵裘马自轻肥。”

《孟子・梁惠王上》：“抑轻暖不足于体与？”

蔡邕《衣箴》：“今人务在奢，严志好美饰。帛必薄细，衣必轻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