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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上台要向观众鞠躬。
乙 对!这是一种礼节。
甲 向观众问好嘛!可也有的同志他误会。
乙 怎么误会?
甲 “嗯,这是给我赔不是呢。”
乙 我们多晚儿得罪的您啊!
甲 其实这一敬礼。沟通了演员跟观众的关系。
乙 那咱们再给观众敬个礼。
甲 好,一鞠躬,二鞠躬。
乙 怎么还鞠躬?
甲 谢谢各位来宾。
乙 对。
甲 三鞠躬。
乙 怎么……
甲 谢谢主婚人!
乙 噢,咱俩结婚来啦!
甲 演习演习。
乙 这能随便演习吗?
甲 别着急,你真嫁给我,我也不要你。
乙 我也不跟你啊!
甲 别开玩笑。我是父母包办的婚姻,看见人家由恋爱而结婚,由结婚而建立美好家庭,我从心眼儿里那么羡慕。
乙 看着眼热啊!
甲 所以啊,要搞好家庭关系,男同志挣了钱顶好都交给爱人,合理地安排生活开支。有人说:把钱都交给她,那不显着我怕老婆了吗?说白话是怕老婆,文言叫“季常癖”。
乙 这是怎么回事?
甲 宋朝有个文人陈季常,特别怕老婆,时常挨打罚跪。后来大文豪坡定了计,他到陈家对陈夫人说:“你要再打陈季常,他可就要变羊了……”这就是昆曲里的《变羊记》,苟慧生先生演的《狮吼记》也是根据这个故事改编的。
乙 好嘛。这是怕老婆的典故。
甲 别说漂亮活,你怕不怕?
乙 你怎么冲我来啦!
甲 别不好意思,不单是你,包括今天在场的各位观众,是不是怕老婆我都瞧得出来。
乙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甲 凡是怕老婆的主儿,嘴唇都发干。
乙 啊!
甲 你看,那几位正舔呢。
乙 是啊?
甲 说实在的,作为夫妻,谁也别让谁怕,还是互相尊重的好。
乙 怎么才能互相尊重呢?
甲 那就看有没有感情基础了。夫妻应当互相了解,互相帮助,婚前就建立了正确的感情,婚后更是蜜里调油,谁也离不开谁,谁看不见谁就想谁,就好比我要一会儿看不见您就吃不下去饭。
乙 你别拿我比好不好!
甲 正确的感情就是能够同甘共苦,经得住考验,不能是热起来就进了炉灶,凉起来又进了冰窖。
乙 怎么呢?
甲 我就见过这样的夫妻,刚结婚甭提多好啦。燕尔新婚,相见恨晚,早晨上班一块儿走、晚上下班一块儿回家,一块儿看电影,一块儿上图书馆查资料,一块儿轧马路,一块儿吃冰淇凌。
乙 公休也在一天吗?
甲 不在一天也没关系,女同志在家做饭,等着男同志回来。男同志中午休息一个小时也赶回家来吃饭。吃完饭刚走,不一会儿又跑回来啦!
乙 落下东西啦?
甲 是啊,女同志也纳闷儿:“你怎么刚走就回来啦,有事吗?”“嗯,没事。”
乙 没事你回来干吗?
甲 “我瞧瞧你!”
乙 真热乎!
甲 可是时间一长,就难免有个抬杠拌嘴的。
乙 居家过日子,没个马勺不碰锅沿的。
甲 怎么呢?
乙 有这么句话:两口子打架不用劝,放下桌子就吃饭。
甲 那也得分怨谁,凡是吵架都是有矛盾,得解决矛盾。
乙 都有什么矛盾呢?
甲 那可多了,一般的说,男的怕大的向着娘家,怕女的爱串门子,不好好料理家务。
乙 女的怕男的什么?
甲 女的最怕男的有外心。
乙 吃醋啊!男的真有外心了吗?
甲 这事也半真半假,男的对她热着热着只要一冷淡,女的就容易往这上边想。要真有这事还行,就怕小两口没事“逗闷子”,这男的对女的说:“你干吗?瘦高个儿,一脸茶叶末儿,别认为自己挺不错!我们单位有个女同志,嘿!头是头,脚是脚,要哪儿有哪儿,不是有你这个破车碍好道的话,我非跟她搞搞不可!”你虽然是说着玩儿,她打这儿就算多了心了,有个抬杠拌嘴的,准给你翻腾出来:“看不上我,干脆,咱俩离婚,找你们单位那个好的去!”“嗐!这都是哪儿的事呀!根本就没那么个人!”
乙 谁叫你说来着?
甲 你再解释她也不听了!以后她对你处处留神看,你几点回来,情绪怎么样,等你睡着了,她还要翻你衣服口袋儿。
乙 那干吗?
甲 看看有没有女人送给你的东西,什么小手绢,小镜子,小梳子,小荷包啦。
乙 噢,都是纪念品。
甲 特别是看你身上有没有小相片儿,相片可也得分谁的,周蛤蟆(即著名相声演员周德山。四十年代中与张寿臣搭档献艺)的相片有一打也没关系,就怕有年轻女人的相片儿。
乙 也不应该有。
甲 那也保不齐,我身上就有好几张女同志的相片儿。
乙 哪儿来的?
甲 工会会员登记交上来的!
乙 瞧这寸劲。
甲 日子长了她还要数你的钱,看看十万(元)的有几张,五万(元)的,一万(元)的有几张。数完了记个数,她也不拿你的;转天晚上你睡着了——她接着还数。
乙 这是为什么?
甲 看你花了多少。一万的短一张没关系,可能是推头洗澡花了,五万的短一张也没说的,可能是同着朋友吃饭花了,要是五万的、十万的一短就是好几张——
乙 怎么样?
甲 由这儿就跟你揭盖儿!
乙 这是爆发点!
甲 她还留心男的口袋有没有戏票、电影票,有一张电影票没关系,你一个人儿看了也就看了;有四五张也没关系,跟同事的一块儿看的,就怕有两张,你就是同着男的一块儿看也不行,“哼!我说这一阵子不跟我去看电影儿了呢,敢情陪着别的女人去了!”你看,生气了!
乙 那还不生气。
甲 所以我奉劝各位男同志,您在外边看完电影儿,一出电影院就把票扔了,省得找麻烦。要不怎么说,听常宝文堃的相声对您有帮助呢。
乙 就这帮助啊!
甲 赶上你回去再晚点儿,她更多心了。本来你六点下班,六点半就到家了。要是七点半、八点半才到家,这还没什么,你一说开会学习,给大舅买皮袄,送二大爷上火车也就过去了。要是九点半、十点半还不回去,她就什么也干不下去了。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又站起来,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又坐下。本来还给男的打毛衣呢,一赌气,嘎,把签子撅折了!
乙 心里有事嘛。
甲 一晃十一点了,这才听见门响,她本来站在屋里盯着给你开门哪,真听见门响倒坐下了——不理你!
乙 给蹲在外边儿啦!
甲 蹲不了!对自己的家都熟悉,男同志拿出小刀来拨开了院子里的大门,女同志一听:把门拨开了,没等他进来,啪!把灯关了,站起来往门后边一站。男同志一推屋门,黑咕隆咚。“这是怎么啦!”自己找着电门把灯开开:“人呢?噢,在这儿哪!”女同志从门后边走出来,背靠着门柜,俩眼瞪着房顶,半天没说话。男的一看,这下儿是土地爷扑蚂蚱——慌神儿了:“你怎么啦?不舒服。”女的还不言语。“到底怎么啦!别让我着急。”女的还不言语。“哎哟?你别病了吧!晚上凉,快穿上点衣服。”就看见女同志这眼泪一对一对儿地流了下来,她掏出手绢来一边擦着,一边抽抽搭搭地说了话。
乙 说什么啦?
甲 (学)“去!不用你管我,我凉啊,我的心早就凉了!我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死了好呢。省得我这个破车碍好道。我有病啊,我这是心病,好不了啦!”“你干吗这么多闲话,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这还用我说,我不说你自己心里也明白。”“我明白什么了”“你自己做的事你还不明白?我问你,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谁把你的魂勾去了!”“噢,敢情为这个,这算什么事呀!”“这还不够吗,你还要怎么着?我问你,这么晚才回来,你上哪儿去啦?”
乙 对,上哪儿去啦!
甲 真把男同志挤对急啦:“上哪儿去啦,我……我不就上赵佩茹(著名相声演员,长期与常宝堃搭档演出。)那儿——”
乙 噢,找我来啦!
甲 这位男同志爱听曲艺,听完您的相声又到后台聊了会子,他那意思想说:“我刚听完赵佩茹的相声,又找他……”可没容他说出这话,女同志更误会啦。
乙 为什么呢?
甲 这位女同志不爱听曲艺,平常她也没注意有个相声演员赵佩茹,又是在气头上,她一听赵佩茹这仨字就如同火上浇油。
乙 我招她啦!
甲 不行啊!您这名字容易发生误会,这位想:反正逢是带“茹”字的都是女的。什么秀茹、桂茹、玉茹、佩茹……
乙 您别搁一块儿说好不好!
甲 (哭)“你说什么,赵佩茹?”“是啊,我跟赵佩茹在一块儿怎么啦?”“你还说,你成心气我,你找赵佩茹我管不着,可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你看着赵佩茹好,从今往后你就永远也别回来啦!”“你这叫什么话,我的家么,我不回来?你干吗生这么大的气?快给我弄点吃的吧!”
乙 对。
甲 “噢,饿了?你找赵佩茹去!”
乙 嗐!
甲 “我找人家干吗,没吃的不要紧,给我弄点水喝吧?”
乙 对。
甲 “什么?渴了,你找赵佩茹去!”
乙 啧!
甲 “我找得着人家吗?得,不吃不喝啦,咱们歇着吧!”
乙 该休息啦!
甲 “干吗?要睡觉了!你找赵佩茹去!”
乙 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