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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文乐:阴干的面条煮不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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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雨》中的杀手雷彬最爱做面条,有一天,他终于研究出来,阴干的面条,怎么煮都不会烂。

余文乐聊天,会恍然大悟,难怪吴宇森安排雷彬研究面条,原来看透了30岁的余文乐也一样有“阴干面条煮不烂”的感觉。不管来人给出犀利的抑或深刻的出拳方式,他都软绵绵静悄悄地化解开来。即便最后回答一份“普鲁斯特问卷”,听说随后会找专家解读性格特点,余文乐仍然回报阴阴一笑,“好啊好啊,让他们解读,不过我不会相信结果。”

天蝎座成熟男人的阴暗与自信,尽藏其中。

与初入娱乐圈的生猛活跃相比,仿佛在20岁到30岁的时光进程中,余文乐颠覆了正常男人从生理到心理双重发展的自然规律,绯闻不见了,火爆性格收藏好了,甚至在摄影机和录音笔前习惯性地戴好面具,平静而老练地做好防备机关和陷阱的准备。

这变化让人联想起他在戏中演绎的那些角色:从20岁的《军鸡》中的刚烈火爆,转变成了30岁的《志明与春娇》、《剑雨》中的温吞从容,一个“藏巧于拙”的剑术高手呼之欲出。

成败于江湖

倒回到2002年,认识余文乐是从《无间道》中青年陈永仁那双意气风发的眼睛。这双永远保留着黑白对立的眼睛,让成年后的陈永仁(也就是梁朝伟)延续着“风急花飞昼掩门,一帘残雨滴黄昏”的痛苦的同时,也成就了大众明星余文乐。

而这名气与风雨同时降临――与陈冠希争女冲突、绯闻缠身……江湖凶险,青年成名的代价就是过早失去快乐。这一点,从余文乐说话时忧郁与疲惫交杂的眼神中,可清楚读到。

年龄:25岁那年,我第一次获提名。当时觉得,5年的时间拿下一座影帝奖杯,似乎不是难事。

你在《志明与春娇》中扮演的张志明,被很多观众盛赞演技大有进步。快到30岁了,你回想出道到现在,自己有些怎样的转变?

29岁,开始敏感了。其实一路以来都在改变,每个月、每天、每一秒都在改变。只是我觉得人是需要很长时间去学习去体验,有一些专业可能是你花三、四年时间就能够把它做好,但演员这个东西,就算你演到死的那一天还在改变,因为你生活,你体验,你看法一直在改变,所以它是没完没了的。

但现在你似乎不像前几年那样高调声称要在30岁以前拿影帝奖了。

25岁那年,我第一次获提名。当时觉得,5年的时间拿下一座影帝奖杯,似乎不是难事。后来我的愿望成真(凭《第一诫》和郑伊健一起得韩国富川国际幻想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反而没有很大的反应。其实真的,我反而发现自己还有很多地方可以进步,应该更加努力学习。就像《志明与春娇》上映之后,别人也问我有没有想过拿什么奖?我没有想过,我觉得在奖项方面我不是非常有缘的,就提名一次拿了一次,就没有了。就算没有我还是会继续努力拍戏,奖项是靠天时地利人和的,不是你演得好就能拿到这个奖。拿到当然开心,希望有机会踏上台阶,但如果没拿到,我还是会拍戏。

周润发30岁拿到影帝,刘德华39岁,梁朝伟32岁―你已经早过他们了。

对于在30岁之前就能拿男演员奖,我觉得人生还是蛮值得骄傲的。所有人都在告诉我要等30岁。确实是,男演员20来岁的时候能演的东西不多,有些大导演就算喜欢你也会等你长大。尔东升就曾经跟我讲:你今年多大?28?再等一下吧,还要很久,再等等。他们觉得演员的生命从30岁才刚刚开始,才有成熟的味道。

性格:总的来说,我的性格比较像爸爸,是一个情绪化的人。

你在出席活动方面好像并不算勤快?

其实我觉得呢,曝光太多也不一定是好的,你不会看腻吗?如果没有电影上映,我出席什么活动?以什么理由面对公众?我会觉得尴尬。

尴尬?这是否意味着,《志明与春娇》里内向的张志明有你真实性格的影子在?

其实不是,志明代表了每一个当今社会的年轻男性。和志明岁数相仿的男性都有着和他一样的对爱情的看法,而不仅仅代表我自己。志明和春娇这两个角色都能给年轻人带来很多的共鸣,电影里他们做的事情很多的年轻人都做过,遇到过。我当然也或多或少带着志明这样的性格。

你也像张志明那样对生活感觉很缺乏控制力吗?有什么事情是让你感觉无法控制的?

目前让我感到无法控制的是时间,比如说明明约好了我们篮球队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比赛,可能就会因为我工作的安排而无法参加。时间不够用,工作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时间,想多抽点时间陪家人也没办法,喜欢旅行也很难成行。

怎么控制呢?我尽量去平衡工作和生活,空余的时间多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如果只是埋头工作会让自己不开心,这样没必要。不过总的来说,我的性格比较像爸爸,是一个情绪化的人。

有媒体曾经说你是票房毒药,《花花型警》、《军鸡》、《第一诫》票房都不好,这种坏消息会不会让你无法控制情绪?

我经理人(张国忠)以前是周润发的经理人,周润发拍《英雄本色》之前也是票房毒药。我不是拿自己和周润发比较,任何一样东西,都有好多变量,我只可以做好我岗位可以做的事情。我相信每个演员都希望做得好、票房大卖、观众喜欢,这是win-win双赢,老板又赢,演员又赢。但如果全部都win-win,全部人都发达了,那还用做得这么辛苦?我们自己都筹钱拍戏啦!港片票房低迷,难以对抗好莱坞大制作,可能是时代的错,也可能是片种问题,与演员无关。我觉得对得起自己,已经交了功课。

其实就你的性格来说,哪一类电影最有挑战呢?

哪一类都是很有挑战的。只要你有要求,比较执着,做什么事情都很困难。我还是说喜欢的吧。《志明与春娇》算是我觉得喜欢的,比较贴近生活,故事很真实。

很多时候电影是凭想象力和数据去塑造一个角色的,但《志明与春娇》比较生活化,我在我的朋友身上都可以观察到的,演起来比较真实。可能因为享受这个过程,所以演起来特别有状态特别轻松,所以让我的表现特别好。

你知道彭浩翔怎么评价你吗?他说你会和他慢慢磨,蹲在角落里琢磨,正常人在这种场景下怎么反应,感觉你是很追求真实感的演员。

不敢当,谢谢彭导演的夸奖!他对我影响很深的一点是让我明白了剧本很重要,是整部电影的灵魂。

出身于草莽

早听说余文乐热衷于收集古董牛仔裤和家具、跑车,常为此大笔挥霍。一问之下,他却淡淡一笑,“挥霍?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都没时间没心情,没事就是玩玩篮球什么的。”

这种挥霍的习惯,其实恰恰是弥补年轻时自卑心理的表现。余文乐童年时经历家庭巨变,加上小时候一直跟姨妈和外婆同住,讲起家庭总有种自卑感。读中六时,他开始做兼职模特儿自力更生,有时要出市区试镜,由元朗到港岛,来回车费要30元,但没把握一定有工作,连坐车去试镜的车费也负担不起。

挥霍:5万多的劳力士;70万的Audi旅行车;去日本花几十万买衣服。都是虚荣,弥补小时候的梦想。

小时候家庭条件不太好的人,在开始赚钱的时候,往往特别容易乱花钱。

20几岁的时候我的确有点乱花钱,买5万多的劳力士;70万的Audi旅行车;去日本花几十万买衣服。都是虚荣,弥补小时候的梦想。原来以为,对男人来说,是一个肯定,靠自己拥有到,是一种成功感。其实慢慢明白,男人的成就不单是赚钱,而是懂得照顾家人。所以后来我赚到钱,就给家人买了房子。

看到了更深一层的道理,是不是意味着明白了,原来有些东西用钱买不到?

年轻的时候,我曾经很不开心。面对好多负面新闻,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曾经试过跟经理人说想退出,大不了去教篮球。曾经觉得外界对我很多误解,后来想通了,没什么所谓误解,其实没有人需要明白我,因为他们不是我。

你在家里的时间通常做什么呢?

我这一年在家里的时间都比较少。只要有时间都尽量留在家里,陪我的狗狗,也约请朋友来聚会。休息的时候不想再去人多的地方,反而会在家里打电动。出去最多会去打篮球。我自己组织了一支球队,队员都是从小和我一起训练的队友。因为小时候喜欢看NBA,觉得球星们都很有型,又跑又跳也很适合个性活泼的我,所以很小就开始喜欢打篮球,刚开始的时候我个子还很小,球都比我大。以前打球心态就是想赢得每一场比赛,现在觉得开心就好,会用它来维系朋友之间的感情。

压力:还没得到的时候很想得到,得到了以后就会看别的东西,这是人的正常反应,所以有时候知足也很重要。

演戏,对你来说只是一份工作呢,还是爱好?

我没上过演艺学校,没有经过专业培训,一出来就拍电影其实什么也不懂,自己也没什么乐趣。后来得到的肯定越来越多,演戏也就从工作变成了爱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好像觉得表演开了窍,又觉得不想再出唱片了。

你这几年在演技上的提高,在大家看来,靠的是勤能补拙。你自己也曾经说过,即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演员,也要在实际拍摄中提高演技。

我就是这么想的。去年,我拍了7部电影,好像前年也是,之前也是,出道5年多,我差不多拍了30多部电影吧。拍这么多电影真的不是为了赚钱,你看周润发、梁朝伟他们当年年轻的时候也是拍很多电视剧、电影来磨练演技,现在香港可能不太有这样的机会,那我必须要多演才能提高自己。

当你工作压力大的时候你会失眠吗?怎么排解?

肯定会有失眠的时候,不过实在是很累,累到不行的时候,就自然会睡着了,所以对我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困扰。对待压力顺其自然就好,太在意睡不着这件事,自己心里面更加烦躁,结果就更加睡不着了。我睡不着的时候会去打游戏。

伴侣:我追求的不是漂亮的女孩子,沟通倒是比较重要。

你前一段时间蓄过胡子,是渴望成熟?

那个是因为要拍戏的关系,平时不会这样。以前年轻的时候会渴望成熟,现在觉得未来很难想象,最重要还是做好自己现有的工作,那么就自然会成熟起来。如果一直都关注这些问题,会让自己分心,反而什么都做不好了。

你对你的人生有规划吗?

我会想大概不同的阶段要做不同的事情,比如说再过5年结婚。因为我很喜欢小朋友,所以不想太晚结婚。我对我妻子的期望是,最重要能照顾我和我的家人。

照顾你的家人,包括你的小狗们吗?如果伴侣对动物过敏怎么办?

哈,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那么具体地说,你对结婚伴侣的要求会是怎么样的?

最好比较成熟点,会好些,我追求的不是漂亮的女孩子,沟通倒是比较重要。大家喜好相同,比较容易交谈,思路成熟,话题会多些。

翻脸:如果现场别人让我做什么我反应不过来,或者要别人一句一句地解释接下来我要干什么,这样会让我觉得很丢脸。

你在香港的一天一般怎么过呢?

起来一般是12点,然后和同事一起吃饭,下午开会,有很多事情要和他们确认。等到下午3点结束了,就会做一些私人的事情,比如去洗车,和朋友们碰面。因为我也在写专栏,所以会去发掘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晚上就回家,和狗狗玩,上上网,打打游戏。

你会因为什么原因和身边的工作人员翻脸吗?

我需要确定。比如我今天参加PUMA的这个活动,需要我做什么,什么时候做,我都要清楚。如果现场别人让我做什么我反应不过来,或者要别人一句一句地解释接下来我要干什么,这样会让我觉得很丢脸。所以如果工作人员不能事先和我确定这些我就会感觉很郁闷,让我有脾气。

当然,我也会尽量和工作人员沟通,避免这些问题的发生。

天蝎座的人会比较挑剔朋友,你对选朋友有什么要求吗?

我不喜欢八卦的人。

余文乐的普鲁斯特问卷

1.你觉得最完美的快乐是怎样的?

能跟朋友在一起。

2.最希望拥有的才华?

太多了……希望会玩乐器,会说很多种语言。

3.你最害怕什么?

有羽毛的东西。比如鸡、鸟。

4.你目前的心境如何?

不知道。

5.在活着的人中你最敬佩谁?

我妈妈。

6.你认为自己最伟大的成就是什么?

我能够给我妈妈很好的生活。

7.你最痛恨的是什么?

时间不够。

8.你最喜欢的旅行是哪一次?

马尔代夫。

9.你最痛恨别人什么特点?

撒谎。

10.你最珍惜的财产是什么?

朋友,家人。

11.你觉得什么是最奢侈的?

睡觉。

12.最不值得留恋的痛苦是什么?

过去的事情。

13.你认为什么美德最没有意思?

没有,全部都是有意思的。

14.你最羡慕的职业是什么?

篮球运动员。

15.你对自己的外表有什么不满意?

看习惯了,没有感觉。

16.你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小时候没有好好念书。

17.活着的人你最鄙视谁?

没有。

18.你喜欢男生身上有什么品质?

专注工作。

19.你平时的口头禅是?

“不是吧?”

20.你最喜欢女生身上有什么品质?

清纯。

21.你感到最伤痛的事情是什么?

我姨妈过世的时候我不能赶回去。

22.你最看重朋友的什么特性?

有义气。

23.你这一生中最爱的人是谁?

家人。

24.你希望以什么方式死去?

我不清楚是怎么死的。

25.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让你感到最快乐?

拍戏的时候。

26.如果有可以改变你家庭的一件事情那会是什么?

没有。

27.你的座右铭是什么?

要坚持。

问卷分析

余文乐压根就是一个目标主义者,尽管如今的他老于世故,学会了许多的角色的转换,甚至在公众面前的演戏非常到位,但是,基本欲望会毫不客气地从他的语境中透露出来。他其实一直在设置目标,但这个目标他自己清楚,为了保护及包装自己,这个目标他其实也一直似乎想在言语中掩饰。

目标主义者最不缺少的就是方法。在逆境的时候,可能是不择手段,在顺境的时候则是千方百计。而无论是不同的脚本,不同的角色,不同的导演,对一个有着极多方法的余文乐而言,这些都不算问题。不断变化新角色,恰是他找到快乐的方法之一。因为对他而言,无数的挑战只是可以更好地挖掘出其更好的面对变化和方法的潜能而已。

喜欢表现的目标主义者,希望自己在外人面前的表现杰出、精彩,这是目标主义者的大忌。即使生病的时候,面对公众也要呈现精彩的瞬间。这就是爱将表现做到极致的三号目标主义。

(分析者:张鼎健,区域旅游策划人,九型人格研究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