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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小说中第一人称“我”的叙事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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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学生来说,文学作品鉴赏是一大难点,尤其是文学作品形象赏析的深度难以把握。怎样把教材分析与高考考试接轨,找寻一个支点,让学生深入理解文本形象呢?那要先从高考题目说起,2008年高考浙江卷第21题要求赏析《乌米》中“我”的形象与作用,在题干中引导说“鲁迅《祝福》中的‘我’既是不可或缺的人物形象,又是主人公祥林嫂命运的见证,其重要性与本篇中的‘我’相似”。并且2007年高职考试中的阅读题《老船》,也涉及到‘我’的所见所想。进而触及其文中作用。那么小说中的“我”到底有哪些文学功能呢?本文就以第一人称“我”的叙事功能为切入口,谈谈文学作品阅读课堂教学与备考的个中联系,以期寻找教学的突破口。

把握“我”的形象,是欣赏小说的一个重要内容,但课堂教学仅止于此。还是不够的。小说是叙事的艺术,要对小说的艺术性加以深刻的理解,我们还可以从叙事的角度对小说中的“我”进行赏析。采用第一人称“我”叙述故事,是小说常用的叙事策略。一般来说,小说中的“我”。不能视为作者自身,而是小说中的一个人物;在不同的小说中,有着多种叙事功能。下面只就《一个人的遭遇》和《祝福》两篇小说谈一谈。

《一个人的遭遇》采用故事中套故事的叙事结构。小说分三部分,开头和结尾是“我”和索科洛夫的结识与分手,中间是索科洛夫的自述。小说中其实有两个“我”在叙述,一个是类似于作者的“我”,一个是小说主人公索科洛夫。索科洛夫的叙述语调低沉、悲伤,又透露着朴实、坚韧。叙事的同时,穿插着抒情、议论,这些抒情和议论往往直抒胸臆。袒露了人物内心世界。第一人称“我”的叙述使故事具有强烈的真实感、抒情性。比如小说的最后一部分,这样写道:“奇怪得很,白天我总是表现得很坚强,从来不叹一口气,不叫一声‘喔唷’,可是夜里醒来,整个枕头总是给泪水浸透了……”我们与其说是在听索科洛夫讲自己的故事,不如说是在听他的内心独白。战争给普通人索科洛夫带来的心灵创伤,在第一人称独自式的叙述下,具有了动人心魄的效果。作者巧妙地运用第一人称叙述的真实性、抒情性,拉近小说主人公与读者的距离,让读者走进小说主人公的内心世界,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

相对于索科洛夫内心独自式的叙述,小说中另一个人物“我”的叙述,则起到旁白的作用。作者借用“我”的眼光、“我”的视角,对索科洛夫的不幸命运、心灵创伤进行了有力的刻画。“我”的旁白催人泪下,也暗示了作者对法西斯主义罪恶的愤怒谴责,道出了索科洛夫一个人的遭遇,也是饱受战争创伤的苏联人民的共同遭遇的命意,并表达了不要让下一代留下战争带来的伤害的愿望。

如果说“我”――索科洛夫沉浸于悲痛之中的独白叙述,让读者产生了强烈的心灵震撼,另一个“我”――类似于作者的旁白性叙述,则推进了作品的悲剧气氛。并以其兼具抒情和议论的描述语言,升华了主题。在作品结尾,两个“我”仿佛在泪花中化为一个人,一个共同遭遇了战争心灵创伤的人,一个有着坚韧品格的人,从而作品也完成了对卫国战争后一代苏联人的塑造。

我们再说一说小说《祝福》中的“我”。《祝福》中的“我”既是祥林嫂故事的叙述者(当然,祥林嫂的故事不完全由“我”叙述,嫁给贺老六一段故事由小说中人物卫老婆子叙述,阿毛的故事山祥林嫂自己叙述),又是这一故事的审视者。一方面。“我”在叙述祥林嫂的故事时,努力保持着克制、冷静的叙述格调,从而使祥林嫂的悲剧具备客观真实性。另一方面,作者又将祥林嫂的悲剧,纳入了“我”的视域,“我”的心理过程,使小说回荡着感伤的激情,使小说在客观真实的基础上,有了主观的态度。具体地说,“我”的审视功能表现在三个方面。

一是对故乡环境的审视。“我”作为一个离开了故乡的知识者,以一种陌生的眼光打量曾经熟悉的故乡。“我”发现故乡一切都没有变:“祝福”的祭祀活动,“年年如此,家家如此”,“今年自然也如此”:鲁四老爷照旧大骂业已成为保守派的康有为为“新党”,窗下的案头是一堆未必完全的《康熙字典》,一部《近思录集注》和一部《四书衬》;几个本家和朋友“也都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通过“我”的眼光。作者向我们展示了作为中国传统社会象征的鲁镇的社会风俗。通过“我”与“故乡”的格格不入,通过反复的“我决计要走了”的内心独白,引导读者对造成祥林嫂悲剧的鲁镇社会进行批判性思考。

二是对祥林嫂悲剧命运的审视。祥林嫂是怎么死的,在鲁镇的人们――比如鲁四老爷家的短工――看来,是“穷死”的。鲁镇的人们并不深思祥林嫂的死亡,甚至连一点同情也心没有。对祥林嫂的悲剧的审视,是由“我”来引导的,小说中有过“我”的一段心理活动:“我独坐在发出黄光的菜油灯下,想,这百无聊赖的祥林嫂。被人们弃在尘芥堆中的,看得厌倦了的陈旧的,先前还将形骸露在尘芥里,从活得有趣的人们看来,恐怕要怪讶她何以还要存在,现在总算被无常打扫得干干净净了。灵魂的有无,我不知道;然而在现在,则无聊生者不生,即使厌见者不见,为人为己,也还都不错”。“我”的这一段内心独自,点燃了我们对祥林嫂悲剧的深切忧愤之情,认清这个冷漠的世界中“吃人者”的狰狞面目,进而对“被吃者”的悲剧结局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三是“我”对自我的审视。著名鲁迅研究学者汪晖先生认为:“《祝福》的特点恰恰就在:它把祥林嫂的悲剧纳入叙述人同时并存的‘有罪’与‘无罪’的心理结构,非‘我’的、客观的、它者的故事和悲剧成为叙述者极力摆脱又无力摆脱的精神负担,故事的叙述过程成为叙述者力图摆脱的内心压力和道德责任的潜意识的活动过程,实际上。正是这种强烈的摆脱意识,证明了叙事人与悲剧的必然的精神联系”。作者正是通过“我”对祥林嫂之死的心理过程――从自责、负疚到“轻松”、“舒畅”的展示,表达了“我”对故乡鲁镇和自我的双重“绝望”。从而寄托了作者对现代知识分子的深刻审视:在旧的社会秩序中,面对祥林嫂的死亡,假如“我”不作绝望的反抗,也只能成为旧的社会秩序的同谋者而已。

在《祝福》中,鲁迅先生不但通过“我”叙述了祥林嫂悲剧的一生,而且借助“我”的眼光,对鲁镇社会、祥林嫂悲剧进行了冷峻的审视,对“我”一样的知识分子进行了深刻的灵魂拷问。“我”的叙述,使小说的客观真实性和主观感伤之情融为一体,建构了《祝福》不同凡响的叙述结构。

小说中的“我”具有线索、情感等多种叙事功能,要根据具体的作品来解读,但线索、形象、主旨、情感、真实性等作用是常见的。由此来审视我们的课堂阅读教学,要从目前学生的学情出发。小说中与“我”相关的情节。以趣激趣,找寻进而总结“我”的叙事功能,进而以“我”这一人物形象的内涵与作用为凭借。结合情节分析及主旨探寻。去理解小说其他人物形象的内涵与作用。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或许可以找寻到课堂教学与高考考试之间的“捷径”,使我们的阅读教学优质高效。当然这只是一点思考和探索,还需要在课堂教学中进一步尝试验证,但只要这样思考了,我们的课堂教学就一定能绽开美丽花儿。

参考文献:

[1]汪晖.反抗绝望[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346.